.6笼中鸟

六年级的家庭作业简直是灾难。虽然课不多，但是难度几乎以指数式增长，德拉科咬着牙又撑了一个星期后，还是被麦格教授骂了一顿——虽然课上他因为提神魔药吊着j神，依旧完成了不少难度很高的变形魔咒，但麦格教授说这不是他不交作业的理由。

他哪来的时间写作业？德拉科现在几乎整个晚上都是在消失柜边度过的，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结果二十分钟后就猛的惊醒，好像有人捅了他一刀一样，摇摇晃晃的重新站起身辨别那些魔法阵。

“德拉科，伏地魔大人提醒过你了......”

伏地魔亲柔的fu_mo着纳吉尼的body，那Yan丽的花纹看的德拉科想吐。他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但抓着他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却凶狠的举起拳头往背上狠狠捶了几下，德拉科瞬间重新趴到了散发着腐臭味的地毯上。他剧烈的咳嗽着，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把nei脏吐出来，用手背颤抖的擦去zhui角的血水。

“主人......再给我点时间......”

“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伏地魔残酷地宣布道，德拉科听见纳西莎的声音，他想要提醒自己的M_亲不要这样，否则伏地魔也会迁怒于她的......但是他没有任何力气，仿佛受了好几个钻心剜骨一样，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又冷的浑身颤抖。

“去吧，纳吉尼——”

“——不，一定是搞错了！德拉科！”

纳西莎凄厉的呼唤传入德拉科的耳朵，他的睫毛颤了颤，浅灰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暗淡无光。接着他模糊的_gan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踝爬了上来，伴随着贝拉特里克斯xing_fen的大叫，一点一点地从他body上游过......

“马尔福！”

就这样吧。德拉科闭上眼睛，纳吉尼长长的尖牙碰到他最rou_ruan的脖颈，然后狠狠刺入——太疼了。神经反j让他下意识想要张zhui呼xi，但什么空气也没有流入肺里，被剧烈撕扯的嗓子冒出的只有一gu鲜红的血ye，粘稠的_gan觉让德拉科更加想要空气，迫切的想要空气，但每一次用尽全力的呼xi换来的都是疼痛，火烧般的疼痛，逐渐散布全身......

“你怎么回事？斯拉格霍恩教授过来了！”

什么？德拉科的手指动了动。

“不是龙爪粉——”

“——砰！”

周围的风景像画卷一样被突然撕裂，接着地毯燃烧起来，朝一边狠狠倾倒而去——德拉科控制不住的尖叫，他竟然又能尖叫了——盘绕在身上的纳吉尼不知道散在何处，铺天盖地的阳光倾泻下来，接着是飘入鼻腔的魔药味道，让德拉科不适的睁开眼睛。

什么ye体从他脸上滑下来，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擦去——

——“德拉科马尔福！”布雷斯看上去忍无可忍，他一把拍掉了德拉科的手，“你刚才炸了坩锅！我没见过闭着眼睛拿材料的——你还想直接擦这些魔药！”

魔药。德拉科再次眨了眨眼睛，又有水珠落了下来，砸到一片狼籍的桌面上，这才让他恍如隔世的想起自己正站在地下教室里，身边没有伏地魔，也没有纳吉尼。

“Oh，孩子，你没事吧！”

斯拉格霍恩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没事。”德拉科慢半拍的回答，他抽出魔杖将坩锅复原，眼前的一切都笼yinJ着一种古怪的金色光芒，让他非常不适应。而斯拉格霍恩则打量了他几秒，通情达理的说是六年级课业太重，德拉科的黑眼圈都堪比nv孩子的化妆了，并没有扣斯莱特林的分。

“波特刚刚一直在盯着你。”

布雷斯压低声音。

波特。距离上次他仓皇逃走的吵架似乎已经隔了一个世纪，而之后他也没有j力去思考太多。这个周三德拉科依然准时收到了黑魔王“好意”的提醒信，那血红的字迹成功让他整整一天没吃下任何东西，只是将自己扔到消失柜面前，开始一次又一次修补。

他修不好。接连三个星期的失败让德拉科越发慌乱不安，每一次放东西检测的时候，他是那样的疯狂祈祷着，祈祷着萨拉查，祈祷着梅林，甚至是戈德里克，祈祷自己可以成功一次——可是当他重新打开柜门，看到的从来只有被挤压变形的一个空墨水罐头坚硬的糖或者变成扭曲切片的青苹果。

黑魔王会杀了他的，如果他完不成任务，毫无疑问。德拉科的嗓子痛的几乎说不出话，一整夜的失败后他甚至狠狠踹了消失柜一脚，但除了差点弄伤自己的脚外没有任何用处，把手上的衔尾蛇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仿佛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克拉布和高尔也越来越沉默了，因为他们显然也看出了德拉科的满脸憔悴，所以不敢问起。

“明天上午跟我去魁地奇球场。”

“什么？不行。”德拉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布雷斯，他拿起书包走出地下教室的门，“你知道我有事要做——”

“——你他_M再不休息就要死了！”

“我不能停下。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为了马尔福家族，我必须拒绝你。”

布雷斯shenxi一口气。

“你是你自己，不是家族的商品。”

“但我确实是马尔福。不要告诉我你还会在这上面纠结。”德拉科终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像一团即将散去的雾气——前方频繁转头的哈利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刻，但没等他停下脚步向死对头走去，罗恩就抓着他直接冲进了礼堂，冲向了金黄酥脆的_chicken_tui——接着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茫然的神色，“我的姓名是无法分割的，并没有前后关系。马尔福是我的心，德拉科是我的灵魂，丢了哪个我都是会死的，扎比尼。”

德拉科略一点头，转身走向通往八楼的楼梯。

“明天上午是格兰芬多学院队的重新选拔！”

“我已经退出球队了。”

布雷斯充耳不闻，“波特成为了队长。”

德拉科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接着又继续向前方的台阶迈去，“所以？”

“你会来的。”布雷斯犹豫了一会儿，在一贯的不屑一顾和六年的朝夕相对中用三秒做出决定，把即将说出的姓压了回去，全新的另一个单词冒出嗓子口，“德拉科。”

德拉科回头看了他一眼。真奇怪，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久违的_gan到了一点真正的友情。

这一天剩下的全部时光德拉科又花在了有求必应屋里。但晚餐时间的时候他通过假加隆给克拉布和高尔发了消息，让他们离开去吃饭，自己则用中午带出来的一条长面包随意解决了。拼命修消失柜带来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他的魔力变得越来越收放自如，而且稳定增强——德拉科将一只扑扇翅膀的小鸟放进柜子，接着关上门，轻声默念出博金告诉自己的咒语——成功吧，能不能让他成功一次，哪怕只是一次意外，哪怕之后还是永无止境的失败......给他那么一点儿希望。

他不想真的走到使用夺魂咒的境地。

可是他又似乎离这个境地一步之遥了。

德拉科重新将手覆到柜子上，_gan觉到自己那些苍白的手指在颤抖，在恐惧——如果他真的修不好了——不，他不能修不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必须修好这个柜子，就算要坠入悬崖摔的粉身碎骨......仿佛世界已经宇宙洪荒，又仿佛亿万光年只是他回头的一瞬，德拉科的手指猛的抓住把手向后一拉，轻易打开了柜门。

看清里面的景象后，德拉科猛的蹲下身去，剧烈呕吐起来——他几乎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一阵阵的酸水从胃里往上冒，挤压着他的嗓子，直到他的zhui里全部是这种味道，恶心的头晕目眩。拼命稳定着自己的脚，德拉科摇摇晃晃地起身，闭着眼睛伸出魔杖——

——“消影无踪。”

“......”

“清理一新！”

“消影无踪！消影无踪！”

声音越喊越响，却嘶哑的像许久都没有喝过水。德拉科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向后退了几步，狠狠撞上背后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尖角，接着在突如其来的剧痛中失去了平衡。没有一点力气的脚没法挽救他的动作，德拉科直接狼狈的一头栽倒在地，泪水从他以为已经干涸了的眼眶里争先恐后的涌出。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A，德拉科马尔福？

小鸟被挤压变形扭曲成一团模糊血水，就像被折磨致死的爱米琳，那浑浊的往外凸起的眼睛，沃克空**的左眼窝，漂浮着碎r与骨骼残片，米拉一身的血迹伤痕，再也无法呼唤爱人的嗓子。

你杀了一只小鸟，以后就是人，更以后就是你自己，被无数的钻心剜骨折磨，接着纳吉尼的尖牙穿透脖颈，鲜血在纳西莎的凄厉呼唤中涌出，心脏跳动最后一下。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控制不住的抽泣声响起，德拉科的指甲几乎要在有求必应屋的地面上抓出道道白痕，旁边落满透明的眼泪。他为自己没法修好消失柜的无能哭泣，为那样痛苦却因为家族不能一走了之的绝望哭泣，为黑魔王冷酷无情步步紧B的恐慌哭泣，更为天崩地裂的现在，为天真骄纵的过去，为渺无希望的未来——

——没有人可以救他，他也不能求救。

忙于其他更多事务与黑魔王争锋相对的邓布利多不能，至今也不知道准确定位总是高shen莫测的斯nei普不能，可能有心却从来不了解真正情况的哈利不能，在战争的隐隐*潮下，在黑暗即将到来的*色黄昏，他，一个看似地位高贵的少爷，其实不过是滔天巨*中一朵渺小的*花，一抹夕阳的余晖，一截烟头掸落的几点火星，如此无足轻重。

他就是那只小鸟，自己将自己关到笼子里，接着钥匙被人丢弃——德拉科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去眼泪，再次向面前高山般沉重的柜子举起魔杖。

“你果然来了。”

将近十月的天空晴朗而高远，阳光照的人全身暖融融的，金色水波在黑湖里*漾。布雷斯看着德拉科顺看台过道朝自己走来，脸色苍白的如同一个幽灵，连三个容光焕发也无法遮挡他的憔悴与疲惫了。

“这里全是格兰芬多。”

德拉科说，他在布雷斯身边坐下，舒展开自己的双tui。不远处的场地上，哈利正恼火的指挥一群一圈都没有飞完的赫奇帕奇低年级nv生赶紧滚蛋，然后才准备开始追球手的选拔——他认出了过去五年一直在格兰芬多球队里的凯d贝尔，以及金妮火红的长发。

“全是格兰芬多又怎样，总比你死在城堡里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了？“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你最好小心点。我看波特发现你了——说实在的，每天我进礼堂吃饭的时候都能注意到他用目光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找你。真是锲而不舍。”

德拉科把目光转向哈利。对方正骑着扫帚在风里对凯d大笑，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哈利的绿眼睛此刻一定弯着，眼底都是阳光般跳动的笑意。他下意识往后*了*，直直落在脖颈上的阳光有些不适，但却又有些贪恋温暖的重新往前挪了挪。

“波特飞过来了。”

布雷斯警告他。

什么？

想起之前的逃跑，现在德拉科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逃跑，此时此刻他真的不想和哈利进行任何对话。但飞天扫帚的速度显然比人快得多，德拉科刚刚决定站起身，哈利就呼啸着飞了过来，魁地奇球袍扬起一阵风。

“马尔福你过来干什么？”哈利的语气自然不是很友善，“打算偷看格兰芬多学院队招募了什么新人？”

布雷斯皱起眉毛，接着德拉科瞬间爆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之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莫名其妙的怒火激的他两眼发晕，“我已经退出斯莱特林学院队了！既然你觉得我在这里妨碍视线，那我现在立刻走，这样美丽动人阳光灿烂的魁地奇球场才配得上我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格兰芬多学院队的黄金男孩不败传奇哈利波特！”

哈利愣了一下。

塔顶边的雪落下去了。

“等等，什么叫你退出——”

“——提前祝贺你以后每一场比赛都能轻轻松松抓到金色飞贼，不用_gan谢，记得把它留给你可爱的即将选拔出来的新队员。”

德拉科猛的站起身来，接着视野一阵天旋地转，就好像湛蓝的天空骤然落下，狠狠撞在翠绿的场地上支离破碎，耳边瞬间一片嗡鸣，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马尔福！”

“他_M的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德拉科！”

黑暗如同蛇一样缠住德拉科的四肢，将他向下拽去。

“伏地魔大人需要看到进度。”

德拉科猛的从消失柜前惊醒，他显然又是在修理的时候睡着了。寒冷空气冻的德拉科微微发抖，但不知道为什么握着魔杖的手指却像火一样滚烫，令人眼花缭乱的魔咒一个又一个划破空气。

“德拉科。”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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