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魂契

马尔福庄园的客厅一片死寂。

斯nei普已经说完了他的担忧，而伏地魔低头让纳吉尼顺着自己的手臂盘上，沉默了整整两分钟。幽绿的烛光在头顶跳跃，纳西莎不安地抓着德拉科的手腕，既_gan激斯nei普没有让德拉科背上杀害校长的罪名，又恐慌伏地魔接下来会做什么，而且儿子的左手上不知为何全是硬生生烫出的无数血痕，看的她整颗心都在抽痛——

——真好笑A，这明明是马尔福的庄园，他们却不能做主。

德拉科在心底冷笑，同时悄悄挪动手指，一笔一画往纳西莎手心里写着我没事。阿米库斯跪在伏地魔身前，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擅自跑了出去，导致战斗提前爆发。本来也许他们能多杀几个人的，狼人相当愤慨的告诉伏地魔，比尔韦斯莱的脸都被他咬穿了。

伏地魔缓缓抬起头，呼唤一个名字。

“德拉科。”

斯nei普移开目光。

纳西莎的手猛的握紧了，但到头来还是一_geng_geng的放开了手指。而德拉科低着头上前，让双膝落在散发出腐烂气味的地毯上，声音里充满恭敬，“主人。”

“上次的钻心剜骨做的很好......再让伏地魔大人仔细看看你吧，或者证明给你最尊敬的教授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伏地魔伸出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滑过德拉科的头发。剧烈的呕吐_gan在胃里翻腾，德拉科不知道这只手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但他依然维持着那副冷淡的样子，从斯莱特林长袍——还是学生的校_fu——口袋里抽出山楂木魔杖，它又滚烫，又寒冷，如同燃烧的冰。

“主人——”

“——相信你的儿子，纳西莎。”

阿米库斯不发一言的跪着。他确确实实存在着德拉科使用不了阿瓦达索命咒的念头，毕竟那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一年前他甚至还活在天堂里，永远被灿烂的阳光拥抱。但另一方面，他竟然古怪的庆幸，庆幸伏地魔直接下达了杀死他的命令，而不是足以把人B疯的钻心剜骨，这个死亡太轻了。

德拉科将魔杖对准阿米库斯，他的妹妹泪眼朦胧，但是却没有抗议。更多的食死徒则是躲开目光，哪怕见证过那么多人的死亡，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斯nei普则走到了纳西莎身边，这两个参与了德拉科幼儿童年少年一直到现在的人并肩而立，毫无疑问是大厅里最痛苦的两个——当然，除了德拉科以外。

他想起邓布利多与自己的谈话，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老人还是没能拯救他的灵魂，但是他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接着他想起整晚都呆在公共休息室里防止任何一个斯莱特林跑出去的布雷斯，想起他在奔跑时欺骗过的麦格教授，想起斯nei普记忆里的百He花香，想起卢修斯，想起纳西莎，人们的笑颜化作星芒闪烁在他的大脑里，温柔的顺着血ye流淌过全身，注入心脏，像他的守护神一样夺目耀眼。是A，谁会想到，会是一只凤凰.....盘旋着鸣叫着，只会在梧桐枝上停驻的高傲又美丽的鸟儿——

——德拉科想，这个守护神咒，大概只会为哈利施出吧。

伏地魔朝他点了点头。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伴随着德拉科没有犹豫的声音从众食死徒面前划过，穿透阿米库斯的body。高大的男人摇晃了几下，宛如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骤然抽空一样，一头栽了下去。

纳西莎不着痕迹的摇晃了一下。

伏地魔满意的露出一个冷笑，接着转向了斯nei普，“亲爱的西弗勒斯，看到了吧......德拉科比你想象的更加优秀。来，好孩子，伏地魔大人对你很满意......也许过段日子，你会愿意跟他们一起到魔法部走一趟。”

斯nei普不发一言，只是点点头。

食死徒们倒xi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邓布利多死后伏地魔会把注意力放在夺取魔法部上，但是......德拉科确实展示了他在魔法上的成就，这毫无疑问，不过夺取魔法部显然需要一个无比周密的计划，需要有经验的食死徒，需要足够的智慧与反应速度，显然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少年能参与的！

“我很荣幸，主人。不过我有一个主意......”

德拉科抬头看向那双血眼，取得默许。

“尽管魔法部现在的傲罗都徒有其表，背的出二十种下午茶却背不出一道索命咒，但无可否认的是数量很多。”

德拉科扬起他最熟悉的嘲讽语气，却乖顺的低垂着眼睛，隐隐的金光在他所在的这篇地毯上闪动，“所以我们可以引来一大部分......魔法部现在最担心什么？是霍格沃茨的那个老疯子死了吗？不，当然不是，他们最担心的是某种魔法生物，一种在十六年前就跟着主人您的魔法生物，他们害怕这个十六年前就差点就会出现的局面真的出现，那会造成民众的彻底恐慌，动摇他们手里的金加隆工资......但我要让它出现。”

老帕金森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地方没有那么容易Jin_qu，而且太危险了，我们不值得为此搭上那么多人。主人，我建议把这个主意搁置。”

伏地魔没有说话，他似乎就等着这个场面，看德拉科能否独自应付。而大量食死徒迅速窃窃私语起来，说着阿兹卡班的偏僻坚固，摄魂怪看守的可怕恐惧，纷纷表示这个主意要留到更后。而纳西莎不管这个，她只是死死看着德拉科，因为她当然清楚儿子这么做的原因。明面上是为了伏地魔的统治，但实际上只是为了里面关着的一个人——

——卢修斯马尔福。她的丈夫，他的父亲。

“_M_M，我长大了。”

她攥紧了长袍袖子，不让自己泄露情绪。

“只是成功杀死了一个人，马尔福，关于阿兹卡班的事情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那个食死徒的话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德拉科，这明明不可能，因为整个庄园都被伏地魔下了反幻影移形咒。而此刻德拉科的魔杖已经抵住了他的Xiong膛，如果这是一场战斗，那他现在早就是一具跟阿米库斯一样的尸体。

“主人。”

德拉科回过头去，魔杖却没有松开半分，“如果依靠空间魔法阵，我们就能畅通无阻的越过那片海域，直接来到那些冷冰冰的墙壁旁。魔法部没有几个官员是呆在阿兹卡班的，所以我们也要不了几个人，只要说_fu看守的摄魂怪——它们饿了好久了，而且一向对那些法律条文非常不满意。如果这时候我告诉他们，魔法部正在上演一场盛宴呢？原来压榨它们的官员，不得不_fu从的命令，它们难道不会想要饱餐一顿，报复之前的一切，报复其实从来不想要它们的魔法部......然后，尝到了那样美味的食物后，它们必然会走向你。”

一片寂静。

斯nei普在心里狠狠把德拉科骂了个劈头盖脸，本来食死徒只是杀人放火，而他却要把最可怕的摄魂怪全部放出来，彻底把魔法界搞得死亡遍地。尽管这的确是快刀斩乱麻的迅极方法，既可以救出卢修斯，又可以向伏地魔证明自己的能力。最混乱的情况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安全的情况，伏地魔不会有空档去仔细T查手下的每一个人，凤凰社也会措手不及，在家的惶惶不安，被抛弃的倒暂时不被关注了——

——比如格兰芬多三人组。巨怪波特。

这真是一个该死的见鬼的考虑周到的计划，显然不是德拉科临时编出的，他可能在每一天的图书馆里拼命思索，拼尽少年所有的智慧......可斯nei普依然不愿意德拉科这么做。

那无数条人命的血债，生生压着他的脊梁。

“德拉科，你清楚失败的下场。”

伏地魔的声音重新响起，“不过伏地魔大人会考虑这个......阿兹卡班被攻占魔法部被夺走，如果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对已经失去邓布利多的凤凰社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他冰冷残酷的笑了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主人说的没错。我和暑假爱米琳死去的那天一样知道失败的下场，但愿意将生命交到主人手中，如果我没有让我之前那些话实现。”

德拉科终于收回魔杖，重新回到伏地魔面前。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狂热和虔诚，他也勾起zhui角，笑的阳光一样灿烂夺目，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架到食死徒们的脖子上。

他很漂亮。每个人都知道，马尔福家族的少爷拥有一副极好的面孔，浅灰色眼睛像苏格兰那些高山上终年不化的蜿蜒雪影，顶上浮一层薄薄的金色阳光。当他在晴空下一步步走来时，应当是浮光跃金，又带着每个马尔福与生俱来的傲气——

——但他们现在知道，德拉科马尔福的美_geng本就是一把夺命利刃。

“很好。贝拉会喜欢你这个样子......那么伏地魔大人就把阿兹卡班的部分交给你了，德拉科......”

“谢谢主人。我会完成的。”

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德拉科几乎一下子就倒在了_On the bed_，望见对面墙上挂着的飞天扫帚模型。他想起小时候告诉卢修斯的，自己未来要进魔法部的誓言，脸上已经失去了任何神情波动——因为他知道做不到了。

没有一个间谍的手上没有自己人的鲜血，而他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许他会死在某场和凤凰社的混战里，没有人会知道他真正的立场，也许他会暴露，成为史上死得最惨的食死徒......德拉科没有那么天真，从打算倒戈开始，他就想好了最坏的情况。

“德拉科？”

“进来吧，_M_M。”

纳西莎推开门，一gu巧克力味儿钻入鼻腔。德拉科一下子就想起了幻影移形前斯nei普的最后几句话，他从_On the bed_爬起，对端着一个蛋糕进来的纳西莎不知道说什么。M_亲永远知道他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味道，记得他的生日，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生日快乐。”

“_M_M......谢谢你。”

巧克力甜的他想哭。

德拉科拼命往zhui里塞着蛋糕，*油蹭到苍白瘦削的脸颊上，让对面的纳西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他愣了愣，接着抬手擦去，俏皮的蹭上纳西莎的鼻尖，nv人下意识挡了一下，但没挡住，显得有些无奈。温暖的烛光摇曳着，德拉科望向左侧——如果卢修斯还在，并且脚边放着一大堆礼物的话，这就和之前的十五个生日一般无二了。

纳西莎犹豫着，“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在藏宝屋里碰到了黑魔法物品。”

德拉科回答，低头假装把那些伤痕又打量了一遍，掩盖心底到底没忍住的疼痛。这些看上去可怕的伤口其实很早就不痛了，但是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个万箭穿心的瞬间——

——“德拉科？”

你喊出我的教名，只是为了抓我吗？

“抓到你了，马尔福。”

你早就抓到我了。

他收回目光，主动换了一个话题，“关于我在黑魔王面前说的那些话，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对使用远距离传输的魔法阵也很有把握。你还记得吗，_M_M？上一次回家的时候我就对你承诺过，我会带爸爸回来。我会亲手带他回来。”

“德拉科......”

纳西莎的眼眶红了。

“_M_M，相信我，明年我们一定能过个更好的生日。”

德拉科坚定的看着她，就像十六年前，卢修斯和纳西莎都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马尔福一样。

“我相信你，小龙。”

亲昵而又陌生的称呼。

他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父M_，自己早已沿着斯nei普的脚步追随而去，走上一条布满荆棘的路，爱上一个绝无希望的人。他的心脏在跳动，马尔福仍在，而他的灵魂——那属于德拉科的一部分，已经在几个小时前向哈利再次伸出手时尽数奉上，赠与他能给的全部与爱相关的温柔。

“一个怀抱世间最*暗的恶意，另一个赠与世间最温柔的爱。”

德拉科忽的想起魂契。

“所以到底是谁施展的守护神咒？哈利，金妮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凤凰，所以麦格教授立刻赶过去把你带回了城堡，不然昏迷的你很有可能被食死徒直接带走。”

赫敏在公共休息室里念念有词，这成为了这些天里，除了混血王子斯nei普魂器邓布利多以外困扰三人组的最大问题。

“大部分的食死徒是不会拥有守护咒的。但是那时候，魁地奇场地上似乎只有食死徒在......或者是有别的教授赶到了，只不过哈利已经昏迷，所以没有发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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