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没看清刚才温霁云是怎么动的手。
他就记得那个破多罗被温霁云一个眼神吓得明显怂了,他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松了一点,但死要面子没松开,还嚣张哼了一声,说道:“我要和小兄弟一起喝酒与你什么相干,轮得到你管我松不松手?!难道你也对这个小美人有意思?”
然后下一刻,阮棠只听得重重的“砰”一声,那个破多罗就四脚朝天仰倒在地,鼻血横流。
阮棠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破多罗是被揍了。他还没来得及拍手称快,立刻被温霁云拉着拔tui就跑。等维持上真观治安的守卫赶来,温霁云已经拉着他跑出上真观。
温霁云拉着阮棠跑出上真观,在山路上方才放慢脚步。他回头看了看阮棠,好像在看他跟不跟得上,有没有跑累着。
这个暴君渣攻的body素质一向都不太行,阮棠跟着温霁云跑了这几步,累得直喘气,拉着温霁云的手说道:“歇一会儿,这里没人可以追过来这边搜人的。这么点事儿也不值得连夜来烦我,估计得明日才有人来禀报呢。”
其实他还是得_gan谢温霁云的,今晚若不是温霁云给他解围,还不知道那个一身蛮力的破什么鬼会干出什么事来。
而且还多亏了温霁云反应极快,立刻就拉着他跑了,给他省了一堆麻烦。殴打友邦使臣可是个大事,到时万一当场给人认出来,情况就复杂了。
就算明天有人来禀报这件事了,他也肯定不能卖了温霁云。温霁云今天是为了他好朋友两肋ca刀,他肯定也得把自己的好朋友温霁云护在身后,才对得起他们俩之间的革命友谊。
“这事儿你不要往心里去。”温霁云这个打人的自己都还没开口,阮棠怕他心里过不去,拍拍Xiong脯和他自信地保证道,“没多大事儿,不就是打了那个什么破东西一下嘛?他们不敢闹事,很容易就摆平的,我不会让人找你的麻烦。”
温霁云望着站在面前叽叽呱呱安慰他的小皇帝,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他一向十分忍耐,人生起落沉浮大风大*都不乱方寸,旁人羞辱欺侮也能不动于心。
但是刚才那个鲜卑人一拉小皇帝的手,还说出那种话,他发现好像有雷霆万钧在Xiong中炸裂,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强烈的情绪挤占,本能地出手一拳砸在对方的面门上。
这个小少年,他不能容许旁人的触碰,不能容许任何人的觊觎。
唯独与这个少年有关的事,他总是频频心乱,难以自控。
刚才他虽是为小皇帝动的手,但打的毕竟是小皇帝的友邦使者。让一个友国使臣在本国境nei被人殴打,对于大局其实十分不利。哪怕小皇帝多一点心,都可以怀疑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让小皇帝与邻国不睦,破坏他的友好邦交另有图谋。
但是这小皇帝,却反过来怕他心里过意不去,怕他自责,还在安慰他。
他欣慰,又担忧,又nei疚,又惶恐**
他分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有未来。
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愫?
小皇帝习惯了温霁云时而不理不睬,他最擅长就地取材地找乐子,刚跑出上真观,自己又找好玩的去了。
山路上清风阵阵,耳边能听得蝉鸣不绝,和路边潺潺的流水声。
阮棠循着水声往路边走去,只见路边有一道山泉,山泉不宽,三两步就能kua到正中间,借着路边长灯的光看也不是很shen,最shen处顶多到小tui。
既然都出门了,虽然上真观不能继续玩,哪里有就回去之理。
阮棠一点也不喜欢回去,一堆nei侍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身前身后,在耳边叽叽咕咕,李忠国像个老_M子似的唠叨,让他觉得不自在。
只有和温霁云两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时光才是静谧愉快的。
阮棠回头对温霁云说道:“这里的水看起来不错,我们下去踩水吧。”
不等温霁云回答他,阮棠自己就迫不及待地neng下了鞋袜,一双白nengneng的脚踩在了山路的石板台阶上。
山间有茂密的丛林掩映,白天里也几乎晒不到太阳,夜里凉风加上中宵的露水,阮棠脚下的石阶冰冰凉凉的。
温霁云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忍不住垂下眼眸去看小皇帝的一双小白脚。
一双小脚丫子又白又neng,好像从水里刚挖出来的莲藕。若啃一口,应当是脆生生的甜。
温霁云心里忽然觉得好担忧,好怕这双小脚丫子在这冰冷坚硬的石头台阶上磕碰坏了。
阮棠也是个极怕冷的,他先用自己的脚尖去探了探泉水的温度,觉得不是冷得很刺骨,方才一脚“噗通”踩进水里。
然后,另一只脚丫子跟了Jin_qu,“噗通噗通”在那里踩水。
潺潺的流水不疾不徐,正好像是一双温柔的手fu_mo过脚背,阮棠在那里“噗通噗通”地自己玩了一阵,忽然发现温霁云好像并没有跟上来。
他抬起头向岸上看去,只见温霁云还站在原来那里,松*下的石阶上。
明月皎洁的光穿过亭亭如盖的松枝,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个清瘦孤独的身影独立在石阶上,明月苍白的光落在他身上宛如霜雪。他好像已经在那里独自伫立了千万年,在冰天雪地里一身银装素裹。不知在坚持什么,凝望什么。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很孤独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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