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衍回到别墅区,把沾满泥泞的鞋子扔进公共垃圾里,光着脚跑回家里。他洗了一个热水澡,把秋夜的寒气从身体里冲刷掉,然后钻进被窝里,阖上眼睛就入了梦乡。
他实在是太困了,身体与精神都特别疲惫,但今夜的事却又让脑子里乱作一团,闹哄哄的,以至于连续做了好几个颠三倒四的梦。最后一个梦也不知是什么情节,他只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漆黑脏乱的长巷里,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跑到尽头时,突然出现了一辆车,他钻进车里,看见应书青。应书青伸手将他抱在怀中,用温暖的胸膛贴着他的脸。
他听见应书青的心跳,听见应书青问自己:“想要吗?”
“想。”
舒衍在迷梦里与应书青缠在一起,而醒来时,臂弯空空如也,内裤却被精液濡湿一大片。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飘进耳朵里,从模糊到清晰,让舒衍渐渐在现实中苏醒。他从床上坐起身,内心盛满失落,梦中人就像这下雨天的水雾一样,明明看得见,伸手却触不到。
舒衍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然后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走出房间,下楼时,却看见李姨从应书青的房间里退出来。他下意识地放缓脚步,在楼梯口和李姨打上照面,问她:“李姨,小叔在房里吗?”
“在啊。”李姨回答:“应先生不舒服,让我煮点暖胃的粥,给他送到房里去。”
舒衍装作漫不经心地点头,和李姨一起走下楼。现在已到中午的饭点了,李姨问他想吃什么,舒衍想也不想就说:“就跟着小叔吃点粥吧。”
李姨转身去厨房煮粥,舒衍走到花园里,把贝尔从狗屋里放了出来。天空还飘着雨,贝尔却不管不顾地在花园的大草坪上撒欢,舒衍用狗玩具故意引导它,让贝尔在地上接连不断打滚,金灿灿的长毛上顿时裹满了泥水。
那瓶药一直被舒衍放在裤兜里,他与贝尔嬉戏一番之后走回饭厅,坐在餐桌旁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开饭。
李姨把粥煮好之后端上桌,用另外一只碗给应书青盛粥,舒衍谎称自己有事要问小叔,伸手把放着粥碗和一碟凉菜的食盘从李姨手中接过去。
舒衍在应书青的粥里放了两颗药,比上次多一倍的剂量,他用勺子搅拌许久,直到白色的药片在白粥里完全化开,才放心地上楼。
第二次给应书青下药,舒衍少了一份紧张,多了一丝兴奋。他沉着冷静地敲开小叔的房门,端着食盘走进去。
应书青昨日辛苦一夜,此时还窝在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他听见有人进门,从深灰色的被子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看上来人好一阵儿,才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
“是小衍啊。”
舒衍点头,把食盘放到一旁的桌上,也没问多余的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面色红润的应书青,极其温柔地说:
“小叔,这粥记得趁热吃啊。”
许是昨夜吹了凉风,舒衍说话时带起一点鼻音,他的音色本就有些软糯的小奶音,现在听上去就更加明显。
应书青望着这个格外讨人喜欢的孩子笑了笑,在他出门后,起身走下床。他去浴室洗漱之后,缓步走到桌边坐下,伸手端起热气腾腾的白粥,用勺子慢慢送入口中。
13
午饭过后,舒衍让李姨带着满身稀泥的贝尔去宠物店洗澡,顺便修修毛,再做一个全身SPA。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不会引来怀疑,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应书青温存。
舒衍先是假意上楼回房间,待李姨收拾完厨房,牵着贝尔出门后,才拿着昨晚在24H便利店里买的避孕套和润滑剂,去了应书青的卧室。
桌上的粥碗已经空了,应书青喝完粥之后又躺回床上,这会儿睡得正香。舒衍进屋后,不再像上次那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转身反锁上门,走到一旁把半开的窗关上,将遮光的窗帘也一并带了过来。
清寒的日光被挡在室外,风声雨声也在顷刻间静了下来。舒衍走到应书青的床边,拉开台灯,暖黄的灯光就像升起的太阳,骤然照亮他的世界。
在他的世界里,应书青安然地沉睡着,浓密的眼睫在眼底落下一扇阴影,双颊晕着一抹红,更是衬得他肤色白皙,温润动人,宛如童话书里的睡美人。
舒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发烫,浑身上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一股热流直袭上头顶,让他变成了冲动的魔鬼,猛然伸手掀开盖在应书青身上的薄被,将那人莹润生光的白皙胴体,裸露在流动的微光里。
昨晚与那男人欢爱的痕迹还留在应书青的身上,如飞花落红,散落一身。舒衍脱光衣服上了床,急切的,甚至带着几分粗野地将昏睡的应书青紧紧地抱在怀中,彷如要将他整个人陷入自己的胸膛里。
这回的药量比上次多一倍,所以舒衍不会担心应书青在中途醒来,他彻底摈弃了束缚理智的罪恶感,鼓动欲望,放纵私欲,肆意揉弄手底下的身体,蛮横地吮吸啃咬着其他男人在他身上遗留的痕迹。
他要从应书青身上剔除别人的气息,要让应书青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哪怕只有一时,哪怕只有一霎光阴,只要是在他的世界里,应书青就只能独属他一个人!
舒衍一贴近应书青,身下的物件就直直地硬挺起来,粗壮的肉刃一直在那人的腿间来回磨蹭,有好几次都顶入了股缝之中。
应书青在车里与那男人疯狂地干了一场,柔嫩的穴口直到现在还肿着,稍微一受刺激,就兴奋地一张一合,贪婪地吃不够。
舒衍伸长手臂拿过床头的润滑剂,夸张地分开应书青的一双大长腿,为他做起扩张。手下那处贪吃的小口很快就把晶莹透亮的液体给吞进去,继而又含住舒衍的手指,愉快地吮吸起来。
应书青的敏感点被舒衍拿捏在手中,皱着眉头抿着唇,发出一丝丝细弱的呻吟。他圆润紧实的双臀被人用力地抬起,其间小穴暴露在空气中,贪婪地吮吸着三根修长的手指。
情色至极的画面让舒衍情欲高涨,他把应书青放下,迫不及待地带上套,用枕头垫高他的后腰,猛一挺腰,就顶入了身下这具柔软湿润的身体。
在润滑剂的作用下,应书青接纳异物侵入的甬道早已水润一片。舒衍的性器刚一插进去,就带起湿黏的水声,这水声传入耳中,竟是无比的动听悦耳,让人备受鼓动。
舒衍加快动作,双手死死掐着应书青的腰,在他体内横冲直闯,纵情驰骋,仿似要将自己的一腔热血都贯入他的身体之中。
宽大的双人床承受不住这强劲的力道,开始来回摇晃起来,晃动间带起咿呀的响声。而应书青的身体也如一叶浮萍,在舒衍掀起的情海浪潮中一起一伏,无力地随波摇曳。
可他始终是无声的,纵然被男人操干得满身是汗纵然身体止不住地簌簌发颤纵然胯间的软肉已被顶得硬了起来,身下一张小口烂熟红透,却仍是紧紧地咬着牙关闭着嘴,只会偶尔发出一些散碎的呻吟。
虽然知道他这样子是受药物的影响,但舒衍仍是觉得气闷,胸中实打实地堵着一团无名火,叫人郁郁难舒。
昨夜公园里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似乎又让舒衍闻到了空气里散播的潮湿的泥土腥气,那些颠三倒四的梦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汹涌地倒灌进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地在眼前快速流动。
在那些五彩的场景里,应书青是快乐的,是放荡的,他裸着身体频频地扭动着腰,在男人身下欢快地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而在自己的梦里,他也是放纵的,撩人的,手脚并用地缠着自己,与自己酣畅淋漓的做爱,还不知耻地高声喊着,让自己射在他滚烫的身体里。
舒衍血脉膨胀,双目通红,死命地操弄着应书青的身体,压在他胸口的无名火一瞬间猛然疯长,如滚烫的烈火燎原而去。
他愤怒,他不甘,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现实中拥有了应书青,却为什么还要活在梦里?
舒衍疯狂到近乎魔怔,极度渴望着应书青被自己操干出叫声。他猛然间拔出在肉穴中反复抽插的肉根,让应书青侧躺过身去,从侧面再一次凶狠地进入了他。
这一下几乎顶到最深处,那力道好似要将连着肉根的囊袋也一并挤进去。应书青低头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也随之剧烈地发抖,舒衍大喘一口气,突然扬起手,向着手底下那团雪白的臀肉,颇为用力地狠抽下去。
啪地一声重响,应书青深深地拧起眉头,他的身体因受到疼痛而颤抖,手脚也不自主地蜷缩起来。
见应书青有了些轻微反应,舒衍更是一瞬也没有犹豫的,抬手又甩下一巴掌,这一次力道更重,在身下人的臀瓣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五指红印。
“唔……”
应书青终于是有了声音,他越过头顶的双手无意识地攀着床沿,蜷着身子发出一声清晰的低吟。
凌虐的快感让人兴奋,在身体里激发出一种前所未有,连性爱都无法带来的,无与伦比的美妙快感。
舒衍一下下地扭动起腰,用性器向上碾磨着应书青肠壁内的薄弱点,刺激着他的腺体而他手中的动作也始终没有停下,接连不断地抽打着应书青的两瓣臀肉。
应书青在快感和痛感的双重刺激下松动了口,渐渐扯起嗓子,一声声地叫出来,由轻到重,从浅到深,最后变成连贯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啊……啊……唔……”
应书青越是叫得大声,舒衍越是情难自禁,更是难以控制手中的力道。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凭着本能的冲动,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心底填不满的欲望。
兴致勃勃的舒衍索性将应书青翻过身去,用松软的枕头垫着他的小腹,让他整个人瘫软地趴在自己身下,方便自己干事。
舒衍一身淋漓大汗,被应书青肛口夹住的性器像一把钝刀,反复地拉锯着对方的身体,将一方粉嫩的穴口捣弄成水亮的殷红色。他一直用手抽打着应书青的身体,后来又嫌不过瘾的,直接伸手揪起他腰腹间的皮肉,让身下人更痛,让他叫得更大声。
应书青满身潮红,绵软的身体在身后男人的操干下来回耸动着,光裸的肌肤上已看不到一丝浅色。他低垂着头,大口地喘息着,呼吸声急促而凌乱,富有光泽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
在这份痛苦的折磨下,应书青的意识依旧沉睡着,但陷在迷梦里的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强烈痛感。他的肚子涨得极为难受,如刀绞一般的痛,背上更如被火棍滚过一般,燃起火辣辣的痛。
应书青实在是受不住了,喘息呻吟间竟带起哽咽声,沙哑的嗓音逐渐起了哭腔,声音越来越大,如洪钟一声响,一下子撞到了舒衍的耳膜之上。
“明阳……!明阳!”
应书青湿润的眼角淌下两行清泪,泪水簌簌而下,瞬间濡湿浅色的被单。他突然之间高喊起沈明阳的名字,声音里溢出绝望的哀求。
“求求你住手!别再打我了!求求你!求求你!”
“我受不了了,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14
舒衍当即怔住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朝他当头砸下,把他疯狂的欲望和施虐的快感震荡出身体,骤然唤回他的理智。
我……我在做什么?
舒衍蓦然低下头,看见应书青被自己折磨到发红发肿的身体,眼中流露出惊慌的神情。他急忙从应书青的体内退出来,扯掉垫在他肚子下的枕头,将他拥在怀里。
应书青眼角湿润,仍在啜泣,舒衍缓缓将他翻过身来,用颤抖的唇去吻干他的泪。可被自己圈在双臂之中的人依旧止不住地抖动着身体,极像一只受惊过度,惶惶不安的猫。
舒衍也是被吓着了,抱着应书青手足无措,口中喃喃低语着,迭声向他说着对不起。心中涌起的愧疚与恐惧令他心惊胆战,因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在欲望的支配操纵下,变成一个通过凌虐他人而获得快感的魔鬼。
何况那人还是应书青,是被自己高高捧在手中,呵护在心尖上的人。
舒衍惊坐而起,彻底从情欲中抽离出来,他手心里还留着滚烫的温度,他眼中还映着应书青被狠狠蹂躏过的身体。
这一切,昭示着他的恶性,在他的骨骼上,刻下罪人的印记。
舒衍定定地看着身下的应书青,猛然间抬起手,掴了自己一耳光,一下还不够,两下,三下,四下——
直到一张脸痛到麻木,舒衍才肯放过自己。此时的他,自憎自恨,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为人,他不敢奢求应书青的原谅,但心底却又十分害怕他知道这一切。
脸上的灼痛感令舒衍瞬间清醒,他光着身子跑进浴室,用马桶冲走安全套,又打来热水,用温热的帕子给应书青热敷红肿的身体。
应书青渐渐不再哭了,他又重新回到梦里,可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未曾舒展开。舒衍蹲在床边,极为轻柔的动作,先用热水为应书青擦洗一遍身体,又将冷毛巾搭在他红肿的臀瓣上,一直不停地更换,直到红肿渐渐散去。
股缝间的小口已经有些合不拢了,周围也是一片红肿,舒衍让应书青侧躺,给他上了药,用手指轻轻地按压着他的穴口,却不想这样的举动,竟让应书青感觉舒适地呻吟出声。
再反复几次,连他腿间的软物也抬起了头。
舒衍想让应书青更舒服些,就索性换了动作,小臂从他叠着的双腿间伸进去,一面为他按摩穴口,一面低下头,把他半硬的性器含在嘴里。
湿热的口腔令应书青爽得直哼哼,在舒衍的几番吞吐下,他微微蜷起身子,额上渗出薄汗,不自觉地动腰顶了顶对方的喉头,然后软哼一声射出来。
舒衍把应书青的精液全数吞下去,指腹下的穴口也不再因受到疼痛而紧绷,松软许多。他在上面又抹了些消肿的药膏,起身为应书青穿上裤子,拉过一旁的薄被给他盖在身上,熄灭手边的台灯。
他又将房间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拉开遮光的窗帘,开了半扇窗。窗外纷纷扬扬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乌云散尽,露出一片晴,阳光落在枝繁叶茂的树上,流动着金色的光。
舒衍走出应书青的房间,回卧室将自己收拾一下,就背着包出了门。租来的小破车还停在平郊公园里,已经严重超时,舒衍打算去还车,在出小区的路上,看见李姨牵着金灿灿的贝尔回来了。
舒衍想着应书青估计到晚上才能醒,就编了一个谎,让李姨晚饭时别去叫他。李姨点头答应了,牵着贝尔往回走,舒衍挠挠头,想着方才编出的谎话,自嘲地笑了笑。
小时候的他,连只狗都骗不过,想不到长大了,谎话随口就来,脸都不会红一下。
午夜十二点,睡在床上的应书青醒了。放在床头的手机连续响动了好几次,他才从被窝里伸出手,艰难地滑开接听键,把屏幕贴在耳朵上。
沈明阳的声音响起,低沉的嗓音缓缓渗入应书青的意识。
“这么早就睡了?”
应书青刚想开口,就觉得嗓子干涩发紧,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咽下一口唾沫润了润喉,说:
“昨晚熬夜看剧,今天睡了一天还是没精神。”
沈明阳不屑地笑了一声,又像是在指责:“尽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应书青没有心思反驳,懒懒地回他:“无聊,打发时间。”
沈明阳却说:“无聊你就陪舒衍出去玩玩,出海或是爬山,打打网球高尔夫也行,别让他成天待在家里发霉。”
沈明阳一向对他这个外甥很上心,舒衍住进沈家这一年半里,零花钱向来给得大方,即使对方不要,都会强行把黑金卡塞他手里。
“他弟弟过来了。”应书青答了一句,紧接着又道:“年轻人在一起才有得玩。”
“你觉得自己老了?”沈明阳难得打趣他。
应书青揉揉发酸的眉心,笑着道:“不老,还够你折腾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