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域大比首日开典结束后,景梵受邀去沈棠离院中小坐,两人当夜简单He谋一番,第二日起便要各自离开。
“此番路途凶险,我稍晚一日再走,裉荒山上诸多事宜暂不必担心。不过,怕就怕到时出了乱子,你我不能及时赶回**”沈棠离素白的手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氤氲的热雾将他的眸光润成夜雨后烟柳画桥之处的朦胧之色。
“这里有沈策坐镇,你还有何忧虑?”景梵晦暗的眸子半垂着,淡声开口问。
今夜的他似乎格外心不在焉。
沈棠离默了一瞬,并没有立即答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脸上的表情,随后笑道:“我忧虑的事可太多了,做了这么多年五域仙宗,别的不说,最会做的便是这最坏的打算。倘若那潜藏在五域中的叛贼彻底撕破脸,裉荒山战事一触即发,便只余我父亲一人看守裉荒山,左右孤立无援**那几枚代表兵权的玉令也不能保全,仙尊说呢?”
“诚然,”沈棠离自问自答般啜了口热茶,缓缓吐道,“不论发生的是哪种情况,都有及时应对的方法,再不济**也有云殊华辅佐。”
果然不出他所料,云殊华三个字一说出口,景梵冰川一样的冷戾面色稍有松动。
沈棠离心里忽而冒出一点好奇,他将茶杯向外推了推,白瓷的质地同坚韧老旧的木料mo_cha,发出一阵刺耳的闷响。
“此番留小徒弟一人,仙尊该不会还抱着查验云殊华的心思吧?”
话音刚落,景梵眯起眸子,锐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转向他。
“这不是你该问的。”
沈棠离一颗心极度*水,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以后,他当即摆摆手,后靠在椅背上,坐直身子:“说得对,这确实不是我应该问出的话。”
同景梵相识多年,他不会不清楚,刚刚的反应是景梵心情不好的表现。
这要是继续问下去,自己定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沈棠离指尖发凉,忍不住闷咳两声,从桌上继续拾起茶杯喝了起来。有时他也会陷入奇怪的自问,两人认识了这么久,到底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怪异关系之中。
说是上峰对下属,也不尽然若说是朋友,那就更算不上了。
毕竟世上没有哪一对朋友如现下这般如履薄冰地相处着,稍有不慎便会将那薄纸一般的冰面碰碎,两人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默契也如那破碎的冰粒不能复原。
沈棠离知道云殊华对景梵而言已经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理智告诉他,以后还是少在景梵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为好。
思及此,他在心里悠悠叹了一息。
正神游天外间,忽见景梵从座椅上站起身,沈棠离连忙迎起。此次两人分别后,再见应当是揪出五域叛贼之时,到了那时候,情况会比现在更严峻,再容不得两人静坐饮茶。
“恭送仙尊,此去东域定要万事小心,若紧急时刻风鹤应付不来,可随时与我传信。”
沈棠离对着景梵迈向门外的背影shenshen鞠了一躬,低声说道。
谁知景梵走了两步倏尔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
沈棠离一阵莫名,再度挺直yao板时,只看到对面的男人脸上*影晦涩,叫人瞧不清表情。他只得就着淡弱的灯光将他姣好shen邃的面容轮廓瞧个大概。
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沈棠离有此一问,忽听见景梵沉声开口:“抱歉。”
抱歉?
乍一听到这两个字,沈棠离震惊地僵直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他从未想过,抱歉这两个字能从景梵口中说出来。可是他为什么要抱歉?
景梵又向前走了一步,俊朗的五官在沈棠离面前清晰起来,此刻他眉目舒展,目光平和,说出的话语T虽是轻缓的,但在这样的夜里掷地有声。
“我知你方才那一问并无恶意,故而要对你道声抱歉。”
景梵道歉了,在对刚才那强硬的不容外人触碰的姿态道歉?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沈棠离双目瞠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努力装作镇定地回道:“这没什么,我知道你还没有处理好和殊华的关系,我也不应该问出那句话。”
景梵唇畔微微勾起,掀起眼皮道:“希望此次事情顺利解决后,我们能做真正的朋友。”
他会试着学会同身边的人认真相处,就像现在这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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