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立身凛冽的风中,指尖缠绕着一缕蓝光,上面携带程梓的气息,以及绞碎蝴蝶时沾染的磷粉。
他弹掉后者,仅留下那抹淡淡的气息萦绕身侧,唇角扬起一点笑意。
“原来,你也进来了**”
话音未落,临江仙耳边突然有一道声线如惊雷般炸响:
“山神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收拾白骨藤妖A!我已经等不及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揉揉发麻的耳朵,临江仙回过身去,见一名半大少年正站在不远处,银发碧瞳,活力十足,正叉yao大笑着。
他的身旁有一口青铜大锅,锅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锅里则熬制着青黑色的药汤。
药汤沸腾翻滚,漫溢出浓烈的草药腥气,nei里夹杂着一缕不易察觉的花香,但与腥气混He后更显怪异。
少年就站在青铜锅旁,挥舞着用来搅拌药汤的大木勺,笑完便舀起一勺药汤灌进肚里,动作潇洒如名士饮酒,满脸的跃跃yu试。
在他脚边,一群刚饮下药汤的小动物横七竖八地躺倒,表情与他差不多——yueyueyu逝。
“银鱼,你**”
临江仙以杖拄地,缓缓走到少年身前,抬起藤杖轻敲他脑袋:“不要*费我的草药汤。”
“**哦。”
稷山山神特制草药汤,可以防时疫解隐疾补body,无病不治,无所不能,谁人喝了都说好。
除了味道实在太魔幻。
普天之下,也就临江仙面前这位鱼卵时就被他养在周围种满草药的水池里,几乎可说是泡着草药汤长大的银鱼少年,可以拿他熬制的药汤当水喝。
只可惜,草药汤的功效偏偏对他无用。
被敲了脑袋,银鱼老实下来,一碗一碗地盛着药汤,等下一批小动物们前来排队领取。
稷山外接现世,nei承接月天阙灵脉,受天地所钟爱,*阳流转,灵气充沛,生生不息,因而山上的生灵大多成了j。
奈何修行界近日因天外魔族作乱而疫病横生,普通百姓和它们这些弱小j怪自然首当其冲,受难最重。
临江仙身为山神,庇护一方,不得不定时定量地为它们熬药,预防和治疗时疫,还要盯着它们喝下,可谓是当爹又当_M。
所幸接月天阙受到的影响比现世小,在天阙里,他的工作量相对少了一些。
“银鱼,我出去一趟,你守好稷山的门户,白骨藤妖的事待我回来再说。”
看银鱼分发药汤有模有样,临江仙略做思忖后,还是决定去见程梓一面。
“您要去哪儿A?”银鱼歪了歪头,额前的呆毛翘起,正好是个疑惑的弧度。
“慕幽林。”临江仙说着,扬手从青铜锅里挑出一道水流,将其凝固成一粒一粒的草药丸,“去看看慕幽族nv王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她的药丸也该用尽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鱼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说:“那位nv王陛下简直是拿命在打理慕幽族,您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是该去看看!”
临江仙斜他一眼,虽然无奈,但眼里也有笑意。
持杖下山,临江仙离开稷山之前,随意一挥手,无形的屏障便如帘幕垂落,笼yinJ住整座山。
就在他出发往慕幽林的方向去时,程梓已经被金翼使抱回慕幽族栖身的树屋。
程梓窝在金翼使怀里,仰头看着身前这座*入云广阔无边的巨大树屋,知道自己对这片林子和慕幽族的预估产生了难以修正的偏差。
树屋并非蜂巢状,反而更像林茂河shen的山峰,外面凿开一个个入口,nei里则线路纵横,比迷宫还复杂。
随着金翼使的行走**准确来说是跳跃和飞行,这座庞大迷宫的一角在程梓眼前逐渐清晰。
他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却也只能打量,因为_geng本记不住。
眨眼间,nv王陛下的寝殿到了,就位于树屋的中心处,被无数兵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唯独门前没有安排人守卫。
据说这是nv王的命令。她处理事务时不喜欢附近有人,而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处理事务。
什么修行界绝代卷王!
程梓暗暗咋*。
门扉没有关紧,金翼使也并不敲门,而是直接推门jin_ru。
在Jin_qu之前,程梓脑海中关于慕幽族nv王陛下的形象还贴着传统又经典的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和高傲慵懒三个标签。
但现实总是令人猝不及防,映入他眼帘的nv王模样狠狠抽了他一个大zhui巴子。
殿宇金碧辉煌,陈设装点富丽堂皇,比程梓见过最华美的宫殿都要华丽。
但正如蒜头挤进橘子也只是橘外人,那位nv王陛下就像硬往橘子里挤的蒜头,穿着j美贵重的_yi裳,却披头散发两眼青黑地瘫坐在地上。
她一只手悬在一缸金黄的蜜浆上对其进行shen加工,从浆ye里提炼出的晶体碎块自发落入缸边的玉盆,这就是维系慕幽族人生命的食粮。
另一只手则翻阅着近日的战报,研究其中战役的不妥之处,再写下改正的批注,交由负责战斗的蜜官。
慕幽族与嶙峋花海几乎每天都会爆发数场战斗,她身边的战报有高高一摞,手中这份还是两个月前的。
所以她忙到即使听见有人进来,都没能立刻抬头。
“金翼使,我都说了进来记得**哪儿来的猫?”
nv王扬起头,语气懒散又熟练地想要数落金翼使日常进门不通禀的行为,却在看见他怀里的橘猫时收住话头。
那只猫此时正用一种震撼中夹杂着荒谬的眼神望着自己,垂在身下的尾巴弯起一个勾,完全僵硬在半空。
而在看到他脖颈上的小锦囊后,nv王也和他的尾巴一起僵住了。
“姜家的猫?!”
程梓那边正震惊着,突然被nv王陛下一嗓子吼回神了,尾巴甩了甩,卷到身侧,惊讶褪去后就只剩下敬佩和哭笑不得。
敬佩于她的敬业,哭笑不得于她对自己身份的反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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