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民居里没有扰乱岑想心神的虚假真相,没有附着山神魂光的灵牌,只有一块能勉强容纳部分力量的牌位在无能狂怒,所以岑想的“泄愤”之举进行得轻松而又畅快。
片刻后,他拄着刀立在碎片间,拿刀剑挑起那块**不,那半块泛着红光不断抖动还口吐芬芳的牌位,嗤笑道:“老头,你别骂了,有本事出来跟我打一场A。”
“竖子!”
苍老声音吐出两个字正腔圆却不痛不痒的字,唯一的作用就是因为声音太大而让岑想挖了挖耳朵。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被你砸碎的牌位又供奉着什么人?”
老者怒骂了一阵,终于意识到岑想不吃这tao,冷静了下来。
“此地乃是**”
“当朝太傅供奉他死去政敌的祠堂。哦不,确切地说是借供奉之名xi取政敌家族气运的祠堂。”
岑想懒懒打断他,甩掉那半块牌位后,刀尖在地上的碎片里搅动,很快便挑出一枚枚叠成三角状的符箓。
“我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可我也是修行者,并非毫无见识,我见过这种掠夺他人气运的手法,也认得牌位上名字的主人,所以我才要砸碎这些牌位,还他们一个清净。”
刀尖刺穿符箓将其挑高,岑想不紧不慢地道:“从jin_ru这间院子,踩上外边那些陷阱时我就开始怀疑了。卢玉那个菜_chicken_,没事儿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干嘛?被他的主子安排来这儿上香?那也总得有个缘故吧?”
“现在我想明白了,这是个针对我布置的杀局,一路上的陷阱虽然威力不行,但饱含杀机,杀不了我也能将我引至此处,借这里的力量对付我,夺我气运。”
“可惜你没想到,我的实力比卢玉那菜狗说的强了不止一筹,所以啪,诶,失算了!”
岑想一拍掌,语气欠欠的。
“**”
那苍老声音没有响起,不知是不是被戳中心事哑口无言。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岑想催动灵火烧掉刀尖上的符箓,脸上欠了吧唧的表情变成困惑,“你的政敌都是人中龙凤,夺他们的气运也就罢了,为什么会盯上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修行者?这么不挑食的吗太傅大人?”
“**呵呵。”
苍老声音冷笑一声,那半块牌位上的红光旋即熄灭,周遭的黑气乌光同时消散。
岑想收刀回鞘,看着满地的牌位碎片神情复杂。
这时,他_gan觉怀里的猫动了动,抻着小爪子伸懒yao,爪垫碰在自己手臂上,软绵绵的。
“猫崽,你怎么样?没事吧?”
岑想捧着程梓连声问道。
程梓翻出肚皮,舒舒_fu_fu地伸了个长长的懒yao,脸上满是睡饱了的餍足_gan,一翻身抱住他的手,大有再赖会儿床的架势。
看到他这副模样,岑想就知道自己的担忧全白费了,没好气地戳他耳朵说:“下回睡觉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以为你要挺尸了!”
“喵**”
程梓迷迷糊糊地睁大眼,视野中,岑想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也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可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一辈子。
他的眼里陡然涌上泪水。
“诶诶诶诶!你怎么哭了!”
岑想被他han_zhao两包泪的眼睛一瞧,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不知如何是好。
“喵呜呜呜呜**”
程梓把脸埋进他掌心,滚烫的泪水落在手心,烧得他右手一*。
“你别哭**我以后不损你了**”
岑想更慌了,捧着他手足无措,连哄都不知道该从何哄起。
好在程梓在梦里已经哭过几回,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掉了几颗眼泪后勉强恢复平静,在岑想袖子上蹭蹭泪水。
他xixi鼻子,慢吞吞爬到岑想肩膀上蜷*起来:“喵呜喵**”
这地儿不好,快走快走。
“行,走就走。”岑想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但看他蔫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追问,只好转移话题,“不过离开之前,我想把这些牌位带上。”
耷拉的耳朵扬了扬,程梓抬眼看向地上破碎的木块,眸光微凝,脑海中浮出一小段剧情。
在民居剧情里,重头戏是岑想心神大乱后的爆发与舍命突围,但出于连贯剧情的需要,他还是分了点笔墨给祠堂里供奉的牌位的主人。
太傅在朝堂中耕耘一生,借人道之力修行,却因不得窍门,修为卡在某个境界不得寸进。
为此,他搭上了云上府某位宿老的线,从那人手中得到掠夺他人气运修行的法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牌位,写的正是败在他手下的众多政敌的名字,其中不乏为国为民的清官名将,生前受他陷害,死后仍要被他利用。
“喵。”
当笔下的文字成为身边的现实,程梓再次_gan受到命运的重量。
他跳下岑想肩膀,将那些破碎的牌位叼到一起,然后仰头看蹲在面前的岑想。
相比上一世的自己,他更像书里那个一身痞气快意恩仇的侠客,即使后期被磨砺得心硬如铁也没丢失过本心,zhui上不饶人,心地却比谁都好。
程梓不喜欢上辈子的自己,但喜欢这个岑想。
“喵呜。”
放下牌位,他凑上前拱了拱岑想的手,毛茸茸的脑袋蹭过他的指尖,睁着滚圆的眼睛无辜又信赖地看着他。
岑想抱起大橘揉了揉,有点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目光。
他可算是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喜欢养猫了。
“咱们走吧。”岑想挥手收起牌位,将程梓扛上肩膀,灿烂一笑,“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将它们埋Jin_qu,然后回去找山神,让他请客吃饭!”
程梓大声答应:“喵!”
受岑想_gan染,他终于又打起了j神。
**
“喵呜喵呜!”
临江仙!
回到云袖阁,程梓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临江仙怀里,抱着他蹭手蹭脖子蹭脸,蹭乱了自己一身毛不说,还在临江仙身上留下许多金毛。
他难得这样热情,把临江仙都整懵了,盯着茶杯里漂浮的毛发许久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按住了这只热情似火的猫。
“好了好了,乖,先停一下。”把躁动的猫猫团子搂紧,临江仙将他提到面前,手臂又挨了他用力扫动的尾巴两下,“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除了这事,他还真想不到能让程梓出去一趟就态度大变的原因。
“呜喵!”
程梓摇摇头,就着他的手扑到他脸上抱住,重现抱脸神功。
被他rou_ruan的肚皮糊住口鼻,难以呼xi,临江仙虽然有些无奈,却还是随他高兴,只抬手顺了顺他背上的毛。
岑想在旁边酸溜溜地“啧”了声:“刚还搂着我哭呢,现在就移情别恋了,真是只花心猫崽。”
“喵!”
程梓耳尖一动,扭头冲他凶巴巴地吼了一声。
岑想举手投降,不敢再叨B叨。
在活得好好的临江仙身上蹦跶了一会儿消耗掉亢奋的情绪,程梓冷静下来,窝到临江仙tui上休息,顺便吃掉他投喂的干果点心和茶水。
临江仙tui上那处暖得发烫,倒显得其他地方发寒。
岑想往空茶盏里掰着糖炒栗子,边吃边把在民居遭遇的事告知面前的一猫一人。
没有任何隐瞒,包括自己胡搅蛮缠激怒敌人的话都说了。
在他说到“给爷死”三个字时,程梓为他起立鼓掌,顺爪捞走杯子里他辛辛苦苦剥的栗子。
岑想好气又好笑地给了他一个爆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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