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生育刑的alpha星河蛋挞
肖恩格林彻底完了。
有很多标签能形容肖恩.格林,白手起家,年轻有为,金融巨子,以及,典型的东海岸精英alpha。人们原凉他的傲慢,说他年轻气盛,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人们原谅他的冒犯,他高大强壮,仪表堂堂,生了一张好莱坞黄金时代alpha男星的面孔,好像也本该带一些那个年代的厌O症。媒体视他为一个正在崛起的传奇,大众视他为一项鱼跃龙门的谈资,直到“格林案”轰动全国。
陆续有十名omega站出来指控他强奸胁迫精神操纵,后续调查证实他行贿,还涉及金融诈骗。他的借口越来越站不住脚,从完全否认,到狡辩抵赖,再到声称自己受困于精神疾病,有严重分离焦虑,一切都是因为他的omega母亲在他年幼时抛弃了他。一时间举国哗然,群情激愤,发现自己受骗上当的人群为过去的支持恼羞成怒,意识到事不可为的前盟友纷纷与他划清关系,新星跌落的速度与他升起时一样快。法官的小锤落下:有罪!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上百年的牢狱之灾,还是生育刑。肖恩选择了后者,因为,尽管他也曾激烈反对过“将生育刑范围扩展到alpha罪犯”的法案,认为这是违反自然的荒诞行为,算得上所有alpha的奇耻大辱,但要是有什么事情千百年来omega一直在做,那它对alpha来说一定轻而易举。
是吧?
他非常健康,有这样选择的资格。人类出生时只分男女,青春期才分化亚性别,因此现代科技能激活alpha从未发育的器官,只要经过几个月的激素治疗。那些针剂让他小腹酸痛,不强烈,但无休无止。有一天早上,肖恩带着内裤上的湿迹醒来,他伸手一摸,后六一片湿润,正渗出透明而滑腻的液体。
“这是正常反应。”医生说,“药剂对人体基本无害,在跨性别者的治疗中非常常见。”
“但这不是永久性的。”肖恩皱眉道。
医生点头确认,如他所料,一切都是暂时的,会在停掉药后消失,否则他也不会做出这种选择。肖恩是个服刑的囚犯,又不是那群脑子有病的人妖。他不会变成omega,只需要忍耐一下,十五六年后就能离开,对alpha来说四十多岁不算老。
他的激素水平一天天到达了标准,信息素气味出现了细微的改变。第四个月他们要求肖恩做一个造影检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怎么在意,这些日子他做了无数体检。直到下身的毛发被剃掉,他双腿大张地躺在特制手术床上,护士给他注射了阿托品,一种防止痉挛的药物,他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不妙是个很轻描淡写的说法。
他们拿了一个带有铰链和两片细长金属瓣的医用器械(看起来像只刑具化的鸭嘴钳),涂上润滑剂,推进他的后穴,冰得他一个哆嗦。肖恩躺在手术台上,看不见下身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拧紧螺丝的刺耳声响,感觉穴口随着这声音被一点点打开。它真的不是刑具吗?那种中世纪用于拷问的叫开花梨还是苦刑梨的鬼东西?很快他汉空在意这个了,在被里里外外消毒之后,细长的钳子夹住了他的内脏。
子官颈钳固定住了生殖腔的开口,充盈着碘油的金属导管插了进去,医生的手拉紧钳钳子以免注药时漏出,alpha从未被碰触的被强行催熟的柔嫩宫口被撕扯开,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造影液正在注入,轻微的刺痛变成强烈的胀痛,突然间肖恩发现自己浑身冷汗,胃里翻腾,唾液从咬紧的牙关间滴落。他想要质疑,可最轻微的呼吸都会加剧疼痛,语言在他口中融化成一滩烂泥。肖恩感觉不到身体的其他部分,感官坍塌得只剩下盆腔,那里好像被塞了一个反应堆。
他终于开始挣扎,企图让他们把那根该死的管子拔出去。医生护士在周围说些“需要放置时间”“患者反应很大”的废话,肖恩无法理解,满脑子都是惊慌和疼痛和做点什么好让它停下。他的双腿被固定得很好,饶是如此,护工还是得过来压住他的身体,像制服一头发疯的公牛。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管子才被拔了出来,上面都是血。
完事后肖恩根本没法自己走路,腹痛还在持续,有一部
分的他只想坍塌到床上再也不起来,其他部分充斥着羞耻,
羞耻带来狂怒。“我要见律师!”他对扶着他的护士咬牙切
齿道,“无麻醉故意虐囚,我要起诉你们!“
护士告诉他造影检查的疼痛程度因人而异,产生像他这么大反应的几率,远远小于现阶段使用麻醉可能产生的副作用一简而言之,完全合理,完全合法。“当然,上诉是你的权利。”护士礼貌地说,“不过那会让刑期后推,可能到时候要重新走流程。”
再来一次,只是想想就让肖恩浑身冰冷。忽然,一个念
头冒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问:“分娩会比这更严重
吗?
护士笑出声来,好像他说了什么滑稽话。
“两者没有可比性呀。按照法律,我们会提供无痛分娩。”说到此处,这omega叹了口气,“不过作为坚定的无痛分娩反对者,格林先生,你当然有权申请取消无痛,体验一下自然分娩是什么感觉。”
“我不是omega,我的身体不是为生孩子而生的!”肖恩抗议。生育是omega的天职,所有生物就这么一代代繁衍下来,是大自然的选择,不该要可能不安全的麻药来威胁下一代,肖恩才不要自己的孩子遭受这等风险一当然,是指他的omega为他生下孩子的时候。他本想好好理论,但疼得没有力气,而护士丝毫没有倾听的意思,把他往床上一放便走了。到了第二天,肖恩还在流血。
造影检查的结果是他身体状况极佳,催发的器官能正常运作,不需要做试管。反应这么大,只能怪他作为alpha发育得太好:全部能量用于锻造肌肉和骨骼,没为生育留一点余地,他生得虎背蜂腰,盆骨窄小,脏器束在那条细腰之中,别说揣上一个孩子,多长一个器官都嫌挤。放在千年以前,肖恩格林就是那种犯下死罪也会被判为角斗士的人,那种即使你唾弃他的品行,也要为浪费那一身好肉叹息的人。好个西装暴徒,alpha中的alpha!于是药物剂量加大再加大,为了软化这一身雄性的筋骨,拾掇出适合胎儿成长的温床。
他在某日凌晨惊醒,浑身滚烫,下体湿透,阴茎坚硬地抵着小腹。肖恩把手伸进裤子里粗暴地自慰,鸡巴在掌中射精成结,性欲依然在体内闷烧,内脏烫得发痛。结消退的下一分钟,下身再次拾头,他差不多明白了正在发生什么,咬牙按下呼叫铃。医生进门做了检查和记录,没带来抑制剂。
激素造成的伪发情期很短,这种状态下服用抑制剂会对身体造成很大负担,可能根本无法起效。”医生说。肖恩厉声道:”我不在乎!给我药!”医生摇了摇头,告诉他“职责所在”,她不会提供任何抑制剂。
她提供了一根没拆封的假阴茎。
肖恩把它用力扔出去,假鸡巴飞过半房间,摔到门上,砰。他青筋直跳,再次自慰,带着无法疏解的欲望入睡,梦见面目模糊的omega。梦中肖恩还是那个春风得意的新贵,把omega按在办公桌上,掐着她的脖子干她,看她挣扎却无法挣脱。他的下身高耸,欲望高涨,愉快地捏着omega的脸,叫她“婊子”。突然对方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屁股,说:“谁才是婊子?”
他的屁股在流水。
肖恩喜然惊醒,浑身湿透,两条腿纠缠着被单,正无意识摩擦挤压,往这团织物里拱。地上的假阴茎不见了,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找什么,他用力锤打了枕头。到底要持续多久?这不像被omega发情气味煽动的感觉,火源埋在他自己腹中。肖恩愤怒地瞪着墙壁,直到下一波热潮烧得他头脑发昏。握住阴茎的手挪了点位置,插入体内的第一根手指感觉像解脱。只是暂时的!他喃喃自语,插入第二根,第三根。
再次发情时,肖恩被送进了手术室。身下还是那个产科手术台,窥阴器的插入却轻松了许多,仿佛那里已经准备好接受进入,他的僵硬只是被上次的疼痛所慑。软管插进了生殖腔,注射,带来一波微凉的怪异感,被撑开的穴口徒劳地收缩。与造影检查比起来,感觉一点都不疼,很快事情就结束了。
最后一步是一个肛塞,用来模拟alpha的结,堵住注入的精液。涂抹润滑剂只是手术流程,肖恩湿得根本不需要帮助,那块硅胶顺畅地滑了进去,顶端卡着生殖腔的入口,噗,像瓶塞卡入瓶口。酸胀感直冲尾椎,他重重一颤,呻吟出声,在安静的手术室里,逃逸的颤音变成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面颊通红。
他的脸像被火烧了,这滚烫的羞辱一时盖过了腹中灼热,挽回了几分理智。肖恩顶着涨红的面孔,扶着墙走回房间,因为和上次不同的原因双腿软绵—肛塞还在他屁股里呢,要过半小时才能拿掉。他躺回床上,极其羞耻和愤怒,同时又空虚得抓狂。身体似乎被现在的状况弄糊涂了:肖恩没有被操,没有被咬,但被授了精的身体里有个结,繁殖完成了吗?发情期还需要继续吗?情潮退却,隐约的本能还在渴望,想要沉重的人体压在他身上,需要什么东西真的把他操开填满。
“我不需要!”肖恩对自己的身体咆哮,自然,没有得
到一点回音。
两周后,验孕棒说他怀孕了,一个从没被操过的alpha怀孕了,圣母他妈的玛丽亚啊。没关系,肖恩没什么实感,非自然的寄生而已。
往镜子里看,他能看到一个alpha,眉目焦躁,满怀戾气,是那种会让alpha和beta谨慎避让,让一些omega握紧防身器械而另一些则想要飞蛾扑火的类型,像一头困兽。好消息是怀孕后不再发情,短时间里,一切仿佛恢复了正常。监狱里缺乏消遣,相当无聊,监控还会控制锻炼的时间和烈度。这再次证明,把一生刑期变成十多年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第六周肖恩开始呕吐,什么都吃不下,食物的气味令他作呕。医生给他开了药片,没有多大用处。他吐得脑袋发昏,浑身乏力,再也不惦记能用多久跑步机。莫名的焦躁感逼他满屋乱转,等肖恩回过神来,他正贴着空调排气口乱嗅,嘴巴半张,努力让空气穿过犁鼻器。
在震惊之中,他意识到自己正寻找alpha信息素,孕期omega需要的东西。现代科技为单身母亲提供人工合成的alpha信息素,工作人员把这玩意喷进中央空调,通风设施将之输送到所有怀孕者的房间。它闻起来死板冷淡虚弱,与肖恩自己的信息素比起来不值得一提,宛如新鲜血肉面前的豆类合成肉。可他偏偏需要这个,人不能对自己的信息素产生反应。
肖恩强迫自己离开,在距离通风口最远的地方呕吐到虚脱。医护人员把他送回床上,给他补充了电解质,往房间里喷了一些信息素:因为之前注射了大量omega性激素,他需要更多。
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高得让人焦躁,好像另一个alpha入侵了领地,肖恩感到坐立不安又被安抚,两种本能彼此交战。作为战场,他吐得昏天黑地,吃不下睡不好,体重飞快往下掉。然而到了第四个月,数字又回升了,所有重量堆积在腹腔之中。
呕吐终于缓解,骤转向成莫名食欲。他在最奇怪的时候想吃最奇怪的东西,无论屈从还是抵抗食欲,肚子都在慢慢变大,挤开腹肌,突出得像一颗肿瘤。他的胸部也在变大,肌肉线条全部软化,从坚硬的胸肌渐变成一对乳房。倘若穿好衣服,肖恩看起来只是变胖了一些—这已经足够让他恼火,肖恩坚持锻炼,从不像那些不知耻的死胖子一样放纵,他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体脂率大幅上升,肚子里的寄生虫吃掉了他苦练的成课,他恨不得将这怪物与身体里其他不自然的本能一起扯出来撕烂。怎么会有人爱这些寄生虫?或许这是omega的事情,那些脑子糊涂只会下崽的动物才会这么做。
第五个月,肖恩腹中传来鱼游似的涟漪。
刚开始他揉了揉肚子,以为这是肠胃蠕动,但手掌下的东西很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下,在皮肤下舒展。这是个活物,活的生物在他身体里。不知为何,明明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肖恩到此刻才真正理解发生了什么。
活的东西在他肚子里,正在生长,正在动。他的心跳路飙升,手环叫来了医生,他们给他一通检查,说“没事,胎儿非常健康”一怎么会没事?有个怪物在肖恩身体里活得很好!他咬紧牙关阻止自己咆哮,不要叫他们闭嘴,不要冲他们扔东西,今后他还得在这群人手下生活很多年,最好别得罪所有人。
他希望他们全部去死。
第六个月肖恩不再看起来像胖子,他看起来就是个孕妇。腹部吹气球般变大,在皮肤上留下丑陋的妊娠纹,红色闪电交错成一片,所有肌肉都完蛋了,他在镜子里看到一头他妈的奶牛。他越来越频繁地情绪失控,暴怒也就罢了,工作人员熟练地无视他,服生育刑的囚徒们很少能保持好脾气。最可怕的,他从未想过,会是孤独。
父亲死了,母亲跑了,肖恩没有其他亲属。他只交明智的朋友,这些朋友在他出事时明智地转头就跑。他的未婚妻解除了婚约,说对他失望,哈,她还有她的父亲想要他生钱的能力,如同他想要股份老钱俱乐部的入场券和这个omega漂亮的脸,双方都心知肚明,摆出这副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等他出去,肖恩恨恨地想,等他出去!无论想多少次,在当下,他没有任何能见的人。
的确还有人眼馋他能够创造的价值,暗过他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在这些人面前,肖恩格林必须是个有价值的精英,一个有用的天才,而不是一个被激素逼疯的omega。他也不能与医护人员多说,蠢蛋才会把公职人员当心理医生用,每一句话都可能变成呈堂证供用于加刑。何况他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人说话,每个人都看过他的狼狈,全都在看他笑话。所以孤独就孤独吧,肖恩不是个哭哭啼啼的软蛋,他这样的硬汉可以坚持住。
下一个月,他的腰背和屁股都开始痛,关节变成生锈的齿轮。越来越重的肚子压迫着内脏,让他坐卧不安,频繁跑进盥洗室。解手时他看不见自己的阴茎,巨大的肚子挡住了视线。手腕擦过肚皮,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好似摸了一窝蠕虫。
某个晚上肖恩莫名其妙地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但不敢相信:他想翻身,但重心不稳,没有翻成功——仅此而已。就为这?他边哭边震惊地想,不可理喻只为这样一点鸡毛蒜皮?你到底有什么毛病?肖恩不停找理由,归咎于长期压力,超过半年没有任何有效交流,激素反应…“又或者,”心里的声音说,你只是变成了omega。
“我没有!”他对着空气怒吼。
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小寄生虫被喊醒了。“不要,嘘,嘘……”肖恩压着肚子喃喃自语,不行,不是现在,他现在没法处理这个,再多一点畸形秀就足以让他情绪崩溃。
胳膊下的肚皮真的不再动弹。
仿佛那东西听懂了,在体谅他似的,像一只挺懂事的动物,推一推就乖乖躺下。这会儿没人会听肖恩说话,于是这动物性的很可能是个巧合的反应竟让他喉头一哽。他摸了摸小腹,嘟哝:“嗨。”
小腹动了一下,能感觉到什么东西鼓起,碰了碰他的手。很奇怪,很诡异,莫名安慰了他。“你也没别人能聊是不是?我看你不太喜欢护士。”肖恩嘀咕。胎动越来越频繁,经常发生在他的碰触之下,从来不发生在检查的时候,小寄生虫一发现有外人就会装死。这警惕心有些滑稽:它竟相信肖恩,而非那些真想要它活下来的人。
“轻信的蠢货,”肖恩评论,”一有机会我就要把你挖出来。”肚子又动了动,胃感到一些压力,像一只猫拱进他怀里他被分了心,不再想哭,天知道为什么。他甚至都不喜欢猫。
“如果你是异形,我希望你出来杀掉所有人,带我出去。我能为你准备很多肉,之前我正准备养一只狮子。”肖恩漫无日的地说,“狮子是一种臭烘烘的野生动物,我对它们没兴趣,只是个身份象征之类的。骑马有意思吗?高尔夫球?告诉你,全无聊透顶,一群老家伙的兴趣。你喜欢狮子吗?”
手掌下一片平静。
“不,你不喜欢。那么狗呢?我看你有只大狗就很开心。”
小寄生虫翻了个身,像一声赞同。肖恩哼笑道:“平民小鬼,你的名字不是里昂,是道格……
他猛地咬住了嘴唇,这不是他的孩子。一个寄生虫与临时租客不需要取名,他不需要与它产生感情。
只能怪激素,孤独,还有别的狗屁心理学玩意。肖恩决心不再理它,真的下定了决心。可是牢房中只有两个囚徒,贴得这样紧,被拷在一起同吃同住的狱友都没有他们这样亲密这样无法回避。
他的腿肿得厉害,不能久站,不能长坐,抬高双腿时低头看书会让骨骼的疼痛变本加厉,他还能干什么呢?有时候肖恩必须得说话,自言自语,咒骂抱怨,而肚子里的狱友时常捧场。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与这东西说话怎么了,旧时代的囚犯和虫子老鼠说话,虫子老鼠几个月后会死,他肚子里的东西几个月后会走,本质一模一样。这不是omega母亲行为,只是人类行为。
所以肖恩管它叫道格,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所以肖恩和道格说自己小时候也想养狗,最好一条大狗,能在父亲打人的时候咬断他的喉咙。“只是想想。”肖恩说,”你谁都不能指望。生你的婊子会自己跑掉,警察能被收买糊弄,邻居不想管事,我还需要酒鬼来付账单,只能靠自己。我从不挑食,吃肉吃菜每天锻炼,十六岁就长得比他高,他不敢再跟我动手。后来有一次,他喝得脑袋发昏,胆敢对我伸手,哈,不自量力。“
他的听众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小寄生虫,他说给老鼠狱友,自然不会控制故事的分级。肖恩讲述他怎样把父亲推到地上,抽出铁头皮带,像小时候父亲抽他一样,抽得老东西满屋子乱爬。老酒鬼嚎哭着求他,说不敢了,为过去道歉,而肖恩没有停下,难道小时候父亲为哀求停手过吗?那天他抽断了一根皮带,打得他老爸鼻青脸肿地爬去了医院,对外半个字也没说。老alpha绝不肯承认自己被儿子打成这副模样。
你看,我们alpha就是这样。”肖恩低语,年长的教训年幼的,年轻的要打败年老的,就像狮子。人类本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动物,赢家通吃,优胜劣汰,所以我们才会成为世界的主人。”
他说:希望你会长成一个强壮的alpha。”
像我一样,他差点说。“像你一样?”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发笑,示意他照照镜子,或者低一低头。肖恩在脑中纠正:像我一样聪明强壮,不像我一样倒霉。纠正完,他已经失去了说出口的兴致。小鬼今后如何不关他屁事,肖恩不是它的父亲,是.…这事儿不好细想,他不愿细想。
第二天早上肖恩的胸口胀痛得厉害,那里的衣物渗出两
块湿迹。他解开衣服,低头一看,这些日子来颜色变深很多
的乳头正分泌透明的液体。肖恩按了铃,语调平板地报告他
胸口化脓,医生说:“不,只是正常泌乳。”
正常,泌乳。最受欢迎的色情作品分类,经久不衰的omega色情片题材,瞧啊,那些眼珠泛白飙乳像射精一样陶醉的omega。肖恩的胃在翻腾,太阳穴直跳,好像有人拉扯着他的神经,怎么让他发狂就怎么扯。像个omega。.声音在脑中幽灵似的回荡,不知怎么的听起来像他父亲。
他想要尖叫和呕吐,他让医生滚出去然后用力擦洗胸口,希望能抹去这无用的肉粒。当晚肖恩诅咒所有人,将他送进监狱的人,逃得比谁都快的盟友,肚子里的小杂种“你根本不该存在!”他握紧了拳头,到底不敢做些会导致他挨镇静剂的事,只好怒目切齿地咒骂:“没人想要你!该死的寄生虫,罪犯的赎罪券,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无父无母批量养大的牲口有什么未来?杂种!与其当一辈子底层垃圾,你不如在胎盘里闷死!“
他的肚子动来动去,肉眼能看到起伏,像个装了猫狗的袋子。胎儿在肚子里扑腾,宛如被骂得乱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似的。像小时候的肖恩,在父亲的咒骂和靴子(那双踢人很痛的靴子)跺地的声音里,蜷缩着躲进柜子,抱着头把衣服被子往身上盖,期望这样就不会被找到。肖恩肚子痛,他蜷缩着陷进被子,喘着气,额头抵着枕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肖恩呢喃,声音很轻,恐怕只有紧贴着他的人才能听见,“不是针对你。”
胎动缓和下来,过了一阵子,又动了一下,然后停止了。感觉像一下原谅的轻拍。
我真的离发疯不远,肖恩想。人类哪来这么多自我安慰
的想象力。
他很长时间没再和道格说话,直到有一日腹部坠痛,医生来检查完,说胎儿已经入盆,两三周后就会分娩。一下子,小寄生虫有了明确的离开期限。这是好事,肖恩告诉自己,他就要卸下这个负担,刑期即将完成十分之一。沉默又持续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他开始和小鬼说话。
“你要走了,知道吗?”他说。小鬼没动,愣头愣脑的。他又说:“你要去你该去的地方,他们会照顾好你。“
会吗?
生育率进一步降低后,联邦政府推行了一系列措施,例如生育奖励,新生儿鼓励计划(简而言之,允许母亲生下孩子拿完津贴后直接把孩子扔给国家),生育刑适用范围扩大到任何性别的罪犯,还有日益成熟的无父母育儿机构,用来养育上述措施中产生的孩子。肖恩隐约知道这回事,只是从没关心,他的孩子注定会在母亲保姆家庭教师和信托基金的围绕下长大,穷人和犯人的事情和他无关。
“现在一样不关我的事!”他大声对自己说。胎儿踢了踢腿,从肚皮能看到痕迹。
不久前他们给他做了超声波检测,仪器能展示那东西的样子,肖恩拒绝看屏幕。他不需要知道那块肉有一张什么样的脸,不关他的事。“要是你长得很丑,我不对此负责,那说明你的另一个基因提供者丑得无可敕药。快滚吧,我都不会想你。”肖恩对胎儿说,“希望你运气不错,在他们那个鬼知道什么地方平安长大,好好浪费纳税人的钱,之类的。”
小孩没有理他。
分娩是一团糟槽,医护人员训练有素,麻醉剂通过椎管内注来镇痛,依然感觉非常糟糕,肖恩不想回忆。几小时后他第一次看到了道格,在护士臂弯中嚎陶大哭,像一只很大的剥皮老鼠。
真的,只是一团红呼呼的肉,脸皱巴巴一团,又小又丑,不知为何让肖恩感到一种奇怪的联系一好吧主要因为这块肉刚刚从他身体里掉落下来,你会跟你网刚切掉的阑尾产生一样的不舍。是个小男孩,他们说。肖恩脱口而出:“让我看他一眼!”
有人摇头,他们在说什么生育刑服刑人员不能与孩子联
系的屁话,肖恩回以一长串激烈的脏话。“我还有十五
年!”他喊道,“这鬼东西刚出生又瞎又聋,他根本不会记
得!到那时候我都不会记得!”
或许被成功说服,或许只是为了避免他继续挣扎,医护人员谨慎地把孩子抱近。他无意识地伸出手,而那个孩子,那只丑巴巴的剥皮老鼠,用小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头,紧紧握着,不再哭了。肖恩在发抖,他被吓得要死,惊恐万分:怎么会这样?这块肉长着一张软绵绵的小脸,生着又细又有力气的小手,这丑陋的小怪物,过去九个月唯一陪伴他的寄生虫,肖恩已经开始爱他。
他不会叫道格,他会被取什么名字?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浅色的胎毛会变深吗?直发还是卷发?长大后会分化成什么?一无论是什么,肖恩发现自己都会爱他。他的哭声让肖恩胸口湿透,原始的冲动催促乳腺分泌食粮,让母亲想要用血肉哺育他,成为他的奴隶,可憎的怪物!他会在哪里长大?他们会好好照顾他吗?他会成为谁的孩子?谁会当他的父母?肖恩爱他,肖恩恨死他了。
不要想,停下来。他们轻柔地掰开小孩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直到滚烫的体温彻底离开肖恩。他看见护士快步抱着孩子离开房间,那只小手在空气里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抓到。他感觉非常空,好像有人从他身上挖去了一块。眼泪正从面颊滑落,让肖恩羞耻,这一年比过去十年哭得都多。
懦夫!父亲的声音在脑中咒骂,alpha哭什么哭?于是肖恩开始做更加熟练的事情,例如愤怒,例如憎恨,他憎恨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肖恩问:”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再次人工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