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绿草如茵草木葱郁，一眼望去简直是一副五彩斑斓的春日盛景。贝壳白的小路一尘不染，每步踏上去就会微微亮起。道路两侧簇拥着修剪成圆形的可爱花丛，花丛后头是藤条茂盛的矮木，这个季节开着不少黄色的小花，随风快活地摇摆着。树木中有序间隔着瘦长的银色照明立柱，白天靠太阳能蓄电，此时只是寂静无声地沉睡着。

这里和赫尔格熟悉的野外绿林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中央公园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充斥着j致的人为修建痕迹，植被高矮错落，被设计成轮季开放，shenshen浅浅的绿色保证公园能够四季常青。不管是马赛克切面的多边形雕塑喷泉，还是道边的直饮水笼头电动秋千摇椅，全都透露着现代的雕琢痕迹。

“上学的时候，每到放假，我基本不回家，会留在学校的科研室实习。不忙的时候，会来这里来坐着，喂鸟爬山，以前这湖心岛全是水鸟，近年来都看不见了。”尼禄说。

“生态系统又不是孤立的，不可能其他物种都渐渐灭绝，就留下几支活着。”赫尔格说，“你是没出城看过，城市的排污量太严重了，周边所有的水源和土壤全都发酸发臭，动物成片成片地死。少有一些适应能力强的活下来，都快变异成怪兽了。”

“嗯，为了维护这片公园，每年一区都会给三区拨大量的扶持款，还有专门的蜜蜂饲养点，为了保证这些花能活能开。”尼禄随手揪下一朵，递给赫尔格，赫尔格没有接，尼禄用手指碾碎了。

“重污染的化工厂都集中在九区和十区，污水直接排放出城市，渐渐地，城市就被垃圾包围了，再谈治理，投入和产出_geng本不成正比。然后城市里的生态系统也逐渐失衡，野生动物少得可怜。”

“你家那里，还有野生动物吗？”尼禄问。

“多了，”赫尔格在尼禄期待的眼神中不怀好意地说：“老鼠，蟑螂，蜘蛛，蜘蛛这么大个头的，趴在_F_顶上。还有蜥蜴，苍蝇，哦对了，蚊子也是这么大个的。”他一边比划，一边偷偷在尼禄瘦白的胳膊上用指甲掐了一下。

尼禄面色惨白，收回胳膊抱在Xiong前，zhui里念叨着：“这不行，苍蝇，讨厌。”

两人继续向前走，贝壳白的小路没入了湖水，变成了六边形的水面踩台，延伸至湖心的小岛。岛的一侧是一颗巨大且茂密的柳树，柳条随着微风轻轻撩动着水面，笼着一汪*影。岛的另一侧有两个银白色的伞状凉亭，琴键一般的光辐板呈放j状发散开，伞柄是个充电桩。

来到这里之后，空气*度显著增加了，就算没有下雨，皮肤的表面也*漉漉的。湖边的石头上覆满了青苔，圆润的，毛茸茸的，绿油油的，石头缝里开满了小白花。赫尔格neng下外tao，解开袖口的系带，把袖子撸到胳膊肘。

“小心滑。”尼禄话音未落，身形却一侧歪，要不是赫尔格眼明手快地拽住他胳膊，尼禄就要倒栽葱扎进水里了。

“还我小心呢。”赫尔格嘲笑他，“要不要我背你过去？”

不料尼禄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张开双臂说：“好A。”

“不行，”赫尔格一秒拒绝，“你这body就是需要锻炼，走，加快步伐，冲向温泉。”

湖心小岛的背后的小山就是原温泉村的旧址，一座石桥自湖岛向上延伸，依附在山岩上，从半yao就被雾气所笼yinJ。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尼禄不适应地咳嗽了几声，眼下的皮肤泛着病态的潮红。

“你还好吗？”赫尔格不禁担忧，“你不会忽然死这儿吧。”

“不会。”尼禄摘下口yinJ，从兜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塞进zhui里，就着一旁的直饮水笼头吞了下去。他平复了一下呼xi，说：“走吧。”

赫尔格虽然没到为智人*心的份儿上，但尼禄总归是为了带他放风才到室外来徒步爬山，要是body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有点过意不去。

“你说你小时候body没这么差的，”赫尔格说，“发生了什么？是你说的什么**抗药x？”

尼禄摇了摇头：“不是，我很小的时候，都还没有He成药呢。”

“哦，”赫尔格了然地点点头，“因为没有He成药，你家又买不起天然兽人的补材，所以你body就越来越差了。”

“我明白了，”他一击掌，“所以你才投身于生物制药工程，为了造福全智人。”

尼禄看着他，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陌生，浅色的五官柔和在薄雾里。“上学的时候，我被绑架过一次，暴露在城外的垃圾场七天，所以落下了病_geng，从此body才不好的。”

赫尔格愣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好奇道：“三区还有绑架这种事？这不是美好现代的智人乌托邦吗？”

“意外事故，有实验体出逃，顺手把我给绑了。”尼禄似乎不愿多说，沉默地朝前走了几步，说：“到了。”

石泉村看起来是尽可能地保留了过去的样貌，整片温泉湖古典雅致，周围的植被更加古老，山顶的树木参天，林间幽静，遗漏着丝丝缕缕的日光，和中央公园其他地方的科技_gan全然neng节开来。山yao的平地上，有上下错落的四口小池蒸腾着热气，池子的周围用河卵石砌起，又垫了一层方石板的台阶。赫尔格探手摸了摸，水是温热的。

“最上头是泉眼，”尼禄说，“第一个池子的水是最热的，越到下面越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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