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一个谁都猜不到的地方潜伏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等搜查的力度降低一点了,再去做个假身份证。
诚然,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会辛苦而且憋闷,而且必须放弃很多东西,学业,还有其他的东西。
要说夏知不在乎,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但比起这些,夏知更在乎以后。
他相信,他不会这样躲一辈子,他很年轻,他的未来很长很长,大千世界,有无数种人生可以供他肆意选择。
他可以是规规矩矩毕业的大学生,jin_ru社会,找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当社畜。
但他也可以做游山玩水旅行家,走遍大河山川,jin_ru社会大学,体验不同地域的风俗文化。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无论是宽敞的大路,还是狭窄的歧路。
谁说隐姓埋名的逃犯,过不出j彩的一生。
目光只要放远一点,body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哪里不是蓬勃未来,肆意一生。
人会痛苦,就是因为学不会放下。
夏知有时候无法理解那些研究生因为导师没法毕业,就跳楼自杀的人。
十几年努力一朝付诸东流诚然令人痛苦难堪,但人生百年,十几年不过十分之一。
——你还有十分之九的时间去拥抱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A。
你可以是研究生,你也可以是游览大川山河的摄影家,可以从头开始做设计师,九年义务教育后,你可以去幼儿园教那些孩子识字,有钱你可以做博主,可以学跳舞,可以健身,可以游泳,可以摆烂当死宅,没钱可以去摊煎饼,刷盘子,若是到了绝境,甚至可以成为工地搬砖的劳作家,最不济还能回家种田。
既四肢齐全,神志正常,就已经拥有远超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幸运了,为什么要绝望?
——世界浩大,哪里不能谋以为家?
对于夏知来说,放下是最简单的事。
正如他打拳揍人,被父亲骂了,同时发现自己开始渐渐放弃思考,凡事都开始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满脑子都是个人英雄主义之后。他放弃了打拳,开始打球。
篮球让他开始学会了团队He作,懂得了要从大局思考问题,也因此有了很多朋友。
发现body没办法打球之后诚然很痛苦。
但没关系,已经没人能在篮球上击败他了,而他也在篮球上收获了很多,除了与戚忘风的最后一场约定,他基本功德圆满,是以也可以了无遗憾的放弃,去跳街舞了。
人生很长,就算倒霉跌入泥淖,也到处是机会重新开始。
夏知从没打算在一个方向死磕。
人只有放下过去,才能一身轻松,肆无忌惮的拥抱未来。
没人能让他绝望。
大学如果上不了,那他就不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乔布斯不也没毕业吗?
但他的一生足够耀眼,肄业甚至成为美谈。
【重要的是我现在拥有什么,我以后还能获得什么,而不是我曾经失去什么,现在失去什么,或者未来会失去什么。】
这是他的格言。
父M_给了他赖以为生的躯体,无论它遭遇疾病,羞辱,还是轻蔑,践踏,都不妨碍他珍爱自己,放眼未来。
这世上,有人恨他,要折断他的翅膀,将他困囿于高墙屋舍,一生无所得。有人爱他,希望他飞高飞远,飞向辽阔天地,拥有闪耀的一生。
人生漫漫,他绝不可能被困于一方天地,成为他人掌上禁脔,让恨他的人得意嚣张。
没人能牵绊他的脚步。
他绝不会让爱他的人失望。
他不会像那枝松针一样被顾斯闲折断。
他会一直勇敢,永远一往无前。
**
顾斯闲掀起眼皮,就看见少年拿着叉子,对着牛r扯来扯去,他的视线望着窗外的雪,眼瞳乌黑。
顾斯闲一瞬间无法形容那个_gan觉。
明明只是静观雪色,然而少年眼中仿佛藏偌大山海,心中似有浩然苍穹。
又似一把出鞘的剑,无论用何种手段磋磨,都无法消磨掉他的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虽非生来孤高,但骨子里刻着轻狂。
顾斯闲顿了顿,拿餐巾擦擦手,关于古书上透骨香主心怀高远的品评,莫名又有了三分shen入的认知。
你看这只孤高的鹰鸟,明明已经因为逃跑的妄念经历了那样可怕的磋磨。
如今却仍然死心不改,笼子只微微开闸,它那双眼瞳立刻遥遥望向了天际,一双脚爪都开始暗暗蓄力,翅膀都绷紧了似的,上面的每一片羽毛仿佛都泛着流光与似要破空的锋芒。
只可惜。
顾斯闲视线扫过少年脖颈上乌黑的锁香枷。
男人漫不经心的掀起唇,露出一个冷漠的笑,语气却很柔和的问,“怎么,不He口味吗。”
夏知回过神来:“**没有。**味道还行。”
顾斯闲看着_geng本一口都没被碰过的牛r,眼瞳里温柔化去,渐如霜雪冰冷。
**
要做让我失望的事了吗。
小知了。
**
不过,也好。
想到了他给夏知准备的好东西,顾斯闲眯起了眼睛。
这些天小知了太乖,又大病初愈,他一直没再忍心折腾他。
——最好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小知了。
虽然他对少年有着怜爱与心软,也生出了几分温柔爱意与怜惜。
但一切都在小知了很乖的基础上。
顾斯闲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夏知敢kua过他的底线**
如果夏知此时抬头,必然能发现,顾斯闲脸上毫无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但少年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只垂眸吃东西,并不与顾斯闲对视。
*
夏知提出了要去鬼屋。
顾斯闲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你不害怕吗。”
夏知:“没什么好怕的,都是假的。”
主要是以前来过很多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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