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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颂寒慢慢睁开眼睛。
这里似乎是一间竹室,竹编的墙面上渗着*漉漉的暗沉痕迹,天花板上垂着沾着斑斑血迹的钢钩,以及垂下的两三层交错的竹帘。它们交错遮掩着,模糊能看到竹帘后吊着什么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血腥味儿。
而他被绑了起来,双手被铐在了身后。
“滴答。”
“滴答。”
竹帘是吊起来的,从高颂寒的角度,能看到下面的缝隙,血珠子落下来,在竹编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竹室没有门,帘外传来了幽幽的丝竹之声,除此之外找不到什么多余的线索。
但高颂寒并不着急。
有人大费周章把他“请”到这里来,既不杀他,必有所求。
男人神色平静,安静等着。
竹屋里没有灯,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高颂寒听到了木屐踩在地板上幽幽的轻响,一声一声。
“*”
“失礼了。”
门拉开的声音,哗啦一声。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han_zhao温和的笑意,很是优雅。
乌木折扇慢腾腾的拨开了竹帘,拨帘时手微微抬高,和_fu大袖落下半截,高颂寒看到握着折扇的手修长劲瘦,中指D着一枚乌黑朱雀戒,腕上缀着的一串古雅的檀木珠。
帘影摇晃,男人缓步进来,他容貌俊逸,眼眸狭长,形容略显消瘦,纯黑和_fu上绣着青金竹,穿在他身上略显松散,yao间缀挂一把刀,
随着他进来,错落帘影摇晃,高颂寒看见了竹帘后那些绰约黑影的真面目——
狰狞的铁钩贯穿了人的蝴蝶骨,将人悬吊在了半空,血干涸在_yi_fu上,人大抵已经没了气息,只有断断续续的血从指尖落下来,一滴,又是一滴,如同血漏子。
是随他来中的保镖。
“高先生远道而来。”顾斯闲笑得斯文,眼瞳却shen黑不见底:“顾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高颂寒的视线从那两个人中收回来,跟着他来的人就三个,挂在这里的,只有两个。
查尔斯不在。
高颂寒掀起眼皮,对着顾斯闲,也露出了浅笑,即便形容狼狈,男人的笑容却也清俊。
“高某对顾家的招待人的手段早有耳闻,竟能在今日领略一二,当真不虚此行。”
顾斯闲掸了掸_yi袖,漫不经心道:“我家妹妹不太听话,把她的嫂子送到了你那边,托你照顾几年。”
“过去的事情,我不yu追究,但三年太久,他该回家了。”
“他失踪了。”高颂寒淡淡说:“人不在我这里。”
“唰——”
竹帘被乍现寒光割断,切面整齐,哗啦落在血泊中,长刀通体绯红,刀尖一点星光,在高颂寒的喉间闪烁。
顾斯闲站在原地,手稳稳的握着刀,明明满地血泊,他却是一尘不染,如同shen夜里风吹不动的修竹。
“我听说高先生在美国还有洲政府的项目需要亲自过目。”
顾斯闲语T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些温雅笑意,“高先生身为华裔,在中国离奇失踪,于此于彼,怕都不太好看。”
空气紧绷,剑拔弩张。
高颂寒眼眸半眯,忽然对顾斯闲微微一笑,“顾先生。”
他的语气清幽,“天色已晚,也是到了令妹该回家的时候了。”
电光火石间,顾斯闲便品出了不对,而在高颂寒话音落下的一霎,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是阿钱慌张的声音,“家主!!”
“小姐*小姐她失踪了!!”
顾斯闲瞳孔一*,他猛然回头看高颂寒。
男人手被拷着,形容着实狼狈,但他面颊冷白,眼瞳乌黑,唇角带着浅笑,虎落平阳,依然带着些从容风度。
“你想要的人,不在我这里。”
“戚忘风对他有心思,把人藏了起来,又在背后作梗,使你作刀。”
高颂寒淡淡说:“就是今天我死在这里,也不过让他人得偿所愿而已。你我虽有仇怨,却也不必当相争的鹬蚌,凭白让渔翁得了好处。”
顾斯闲盯着他瞧了一会。
高颂寒从容任他打量。
半晌,顾斯闲斯斯文文的收了刀,露出浅显笑意,只笑意不达眼底。
顾斯闲温声说:“迫使高先生忙里偷闲,来顾宅谈些琐事,是顾某不对,来日必当登门赔罪。”
说着,叫了人,给高颂寒松了绑,又把悬挂的人松下来,让人送去了医院,善后的工作可谓行云如流水。
高颂寒弯起唇角,和和善善,“那高某便记下了。”
但顾雪纯没回来,高颂寒也没有走成,顾斯闲留他吃了顿便饭。
两个人在顾宅的温泉馆,和_yi喝酒,推杯换盏间,一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一个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夏知在美国应当会有些水土不_fu。”
“没有,一天三碗饭。”高颂寒不动声色,“与在中国没什么不同。”
顿了顿,又似无意:“晚上的话,很爱蹬被子。”
顾斯闲笑意不改,烈烈的烧刀子给高颂寒的酒杯灌满:“他是有这个小毛病,还很畏寒。”
泼辣的酒香烈烈升起,高颂寒顿了顿,看了一眼顾斯闲的酒杯,忽而笑了:“是A。”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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