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实和许戚的想象背道而驰。
诊室里只有廖今雪一个人,撩起的眼底蓄着还未褪散的冷意,他朝立在门口的许戚刺过一记锋利的刃,看清以后,视线一凝,随后撇开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来看牙吗?”
廖今雪平静地问。
许戚握着门把的手心冒出细汗,松开以后才_gan觉到凉意,“我刚才碰见蒋明了。”
廖今雪没有太大反应,就像听见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淡淡问起:“你在哪里碰到他?”
“二楼的电梯口,我看见他从你诊室里出来,他是过来...”
“没什么事,我已经让他走了。”
廖今雪关上了窗户,顺便把捏在手里的橡胶手tao扔进脚边黄色的垃圾桶,始终没有正眼看向许戚,“你来的时间很巧。”
这句似乎话里有话的言语敲了一下许戚微颤的心,他慌乱地移开视线,突然凝在廖今雪右手的虎口,一条红痕被肤色衬得很晃眼,“你的手...是被蒋明弄的吗?”
顺着灼灼的视线,廖今雪低头发现了伤口,“是被工具不小心划伤的。”
“那...也要处理一下。”
许戚的声音在廖今雪的注视下越来越低。
走进诊室后,他突然忘记了自己进来的目的,不是想看廖今雪被欺负的可怜样吗?可现在廖今雪好端端地站在面前,神态沉着,完全不像刚和蒋明发生了一场恶战。
几句对话,反倒把他自己弄得心烦意乱。
廖今雪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伤口,绕到另一侧的柜子里取出小瓶碘伏,还有一盒棉签。看到这些东西,许戚的记忆拉回到十年前被自行车摔伤膝盖的夜晚,廖今雪手里也是拿着这两样东西,从喧嚣的酒吧朝他走来。
那幅画面携着真实的烟火气,涌入冷透的四肢,像本该被定格在方正相框里的一张旧照片。
两张除去成熟便相差无几的脸庞模糊地重叠,交融。许戚晃眼的几秒,廖今雪已经低头处理起伤口。
“缝He的创口拆过线了吗?”
许戚顿了会才回神,已经愈He的拔牙创口似乎又隐隐作痛,“拆过了,还是陈医生帮我弄的。”
廖今雪拿棉签沾了一点碘伏,用更加刺目的红色盖住伤口,说:“种牙一般在拔牙半年后,到时候我会发消息提醒你。如果你能记住,最好隔半年来检查一次牙齿。”
许戚往下压了压的zhui角,一点都不想听这些把话题越扯越远的牙科知识。
迟久的沉默使廖今雪看过来,许戚捏着被冷汗浸*的手心,把憋了一路的话问了出来:“蒋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以前的同事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他要找过来并不难。”
廖今雪放下棉签,拧盖时刚涂了碘伏的右手不方便弯曲,许戚拿过瓶子,把盖子拧紧,视线停在廖今雪露出来的掌心。
现在他可以确定,廖今雪右手手心的确多了一条狰狞曲长的疤痕,和这双属于医生的清峻修长的手格格不入。
“那他知道你工作的地方以后,会不会再来找麻烦?”
廖今雪说:“你好像比我还要担心。”
碘伏瓶身扎手,许戚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像被扒了_yi_fu*条条地让廖今雪看透,辩解:“我才没有担心...”
“等会有病人预约了看牙,你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廖今雪打断了许戚未完的沉默,简单直白地下达逐客令。
许戚僵直的双tui像被钉在诊所地面,“你想要我走吗?”
这句话一出来,诊室里的气氛肆漫开不寻常的寂静。廖今雪抬起眼皮,冷淡地瞭了他一眼,“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一直在说牙齿的事情,我问你蒋明刚才做了什么,你也答非所问。”许戚说道。
廖今雪蹙了下眉心,似乎觉得这个说法不可理喻,“这里是诊所,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作为一个正在工作时间的牙医,他向患者科普简单的牙科知识再正常不过,这便是言下之意。
许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许因为廖今雪自始至终冷漠从容的态度,zhui里还说着一些毫无关联的话,仿佛完全不打算为那个晚上的所作所为解释什么。
心知肚明地装傻是每个成年人的必修课,可在这件事情上许戚做不到。
他问出了在聊天框里一遍遍写出又一遍遍删除的问题:“那天在酒吧里,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语气是不得到答案便誓不罢休的坚定,却在发抖。
廖今雪看着许戚泛红但不自知的眼尾,心莫名轻颤了一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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