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今雪毫不留恋地走了,唯二留下的痕迹只有那盏落地灯的开关,还有残留在下巴处淡淡的指印。
许戚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了整张脸,涌入鼻腔的水几乎让他窒息,扶着洗漱台止不住干呕,分辨不清布满脸的水痕到底是自来水还是眼泪。
镜子里映出台上成双成对的水杯,牙刷和毛巾,属于廖今雪的物件一样没有少。整个_F_子到处充斥着廖今雪的痕迹,连被当作武器砸过去的摆件上都留有鲜明的烙印。
闭上眼,好像还是他和廖今雪在这间屋子里抵死缠绵的画面,回忆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把许戚压得快无法呼xi。
凭什么廖今雪可以一了百了地neng身,凭什么要留下他在这个_F_子里独受两个人的罪?
回到客厅,地板上一片狼藉,碎开的相框,碎开的沙漏,里面紫色的沙砾扬了一地,怕是扫也扫不干净。
许戚在旁边一寸寸蹲下身,捡起铺满一地的碎玻璃,垃圾桶近在咫尺,但他依旧蹲在原地,直到手里已经塞不下更多玻璃碎片,突然收紧,掌心猛一阵疼。
疼一点才好,至少提醒他,还没有彻底的麻木。
等许戚在恍惚中回神,重回眼帘的是掉回了地上的碎玻璃,而他的手里握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片,尖端淌着血,右手手心多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细长血痕。
刺目的红色让许戚惊了一下,向后跌坐在地上,下意识用手掌去撑,结果又是一阵刺入心扉的巨疼。
可许戚不知怎么却笑了,先低低地笑出声,然后再也抑制不住,抱住膝盖双肩不住地颤抖。哭肿了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可体nei有关廖今雪的开关失控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关闭。
明明只是一句话,一块碎玻璃的功夫,他明明可以还清,为什么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为什么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欺骗走他的_gan情?
刚才打廖今雪的冲动最终成为相同的作用力回到许戚身上,哪里都疼,呼xi也成为一种折磨,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可许戚既不知道是什么,也提不起力气去做。
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在客厅的地板上睡着,又醒来,伴随yu裂的头痛,还有身边无人去管的碎玻璃,反反复复,直到外面的天透出一丝光亮。
没有人可以给予他安慰,这是一段连分开都必须小心掩藏的关系。
不对,甚至连开始都没有过。
连痛苦都是他在单方面承受。
许戚_gan知不到时间在屋子里的流逝,渴了就爬起来喝水,食物几乎没有碰过两口,直到第一通铃声划破死寂,他才发觉这个_F_子里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摸到手机冰冷的外壳,耳膜刺进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是良叔。
“我*”
堪堪挤出一个字,许戚就被比破铜锣还沙哑的嗓音弄得顿在那里。良叔年过半百,耳_geng的灵敏度分毫不减,当即就问:“你的嗓子怎么回事,生病了?”
许戚扯了扯唇角,估计现在把他扔进医院里不会有一点违和。他勉强撑着床坐起身,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像没事:“有点_gan冒,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良叔摸了摸稀疏的头顶,边回想边说:“我打的是座机,等了好久都没人来接。你上回是说今天中午过来修吗?还是我把日子给记岔了。”
许戚脑子里生锈的齿轮终于复工,艰难地把断片了的记忆安回正确的位置。
是有这么回事,良叔让他有空帮忙修理一下店里坏了的水管,老_F_子年久失修,常有的事。许戚记得自己答应了,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记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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