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风对他来说,是恐惧的来源,是侮辱,是不堪回首的过去,是对他不屑一顾的上位者。
是他宁愿远走他乡也要躲开的人。
他们之间从未平等,拥有的情爱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看到那封信了。”曲月风说。他眉眼间敛着份凄凉,唇边带着笑,双目虽看着祁鸾,心却飘到了多年前与祁鸾做交易的时候。
那是曾被他亲手扼杀的过去。
曲月风:“我很抱歉,过了这么多年才了解到你真实的样子,辜负了你的心意**”
他道歉的时候,既像个捧着经文漫步雪山的僧侣,又像个虔诚叩拜一步一顿的信徒,仿佛从恶魔蜕变成天使,又或者从施恶者变回了普通人。
但在祁鸾眼中,依然与_Q_S_别无二致。
撞见祁鸾满眼的防备,曲月风苦笑了一下,话音几度想攀上咽喉,都在喉咙口处打着转滚了回去。
他积聚着勇气,就像雪落前积聚冰霜,好不容易将情绪堆到了临界点,才敢对祁鸾说出那句话来:“祁鸾,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话听来有些好笑。在曲月风的世界里,祁鸾从来不是他的恋人或爱人,他们之间也没有过半分温柔和情谊,又何来重新开始?
鸭子和金主,跟“再续前缘”这四个字有丁点关系吗?
祁鸾没有回答。
有时候沉默是比言语更有效的拒绝。
他看着曲月风yu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应该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许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吃了苦,许是他这一年来做了什么事,可那些跟祁鸾都没什么关系。
他并不想*费时间来听曲月风的自白,他们的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既然费尽心思从那个牢笼里逃出,就绝不会再跳Jin_qu。
他还没那么贱。
但凡曲月风仁慈几分,就会知道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是最好的选择。
伤害已经铸成,伤疤残留心间,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疗伤,来忘记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忘记这个将他B到绝路的男人。
祁鸾:“我**”
他正准备彻底断绝曲月风的心思,右肩处就搭上了另一只手。
穿着新睡_yi的陈青海出现在他身侧,头发还*漉漉地四处乱翘,眼神却满含挑衅地看着曲月风,笑道:“你想跟我男朋友重新开始,是不是该问问我这个现任的意思呢?”
曲月风眸中划过一瞬间的伤心。
他不是没想过会有其他人出现在祁鸾的世界里,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祁鸾竟会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别人。
“不可能**”曲月风摇了摇头,想向祁鸾问询,却终究不舍得苛责,只能将矛头对准一旁的陈青海。
“陈少,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对有主的人下手。”尽管曲月风已成了丧家之犬,诘问时却仍有当日曲氏总裁的气度。
交谈这么久,祁鸾都不曾请曲月风进来,这做法足以证明他对曲月风的态度。
心里有了底,陈青海对付曲月风的时候自是不留情面,当头就是一句:“曲总,阿鸾是个有思想会走动的活物,他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其次,阿鸾来京都的时候一身的伤,那时候你在哪里?既然你不能保护好他,就该换可以的人来。”
曲月风被他刺得一痛,正待分辨,祁鸾已直接关上了门。
室nei灯光白得刺眼,也让陈青海暴露在祁鸾目光之中。
祁鸾:“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要和你交往。”
陈青海浅笑道:“帮你赶人走,不好吗?由我来拒绝的话,他会更容易退*吧。”
祁鸾:“你是在开玩笑?”
陈青海:“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祁鸾点点头,说:“我信。”没等陈青海重燃笑意,他又是一句:“但不要对我抱什么希望,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祁鸾抛下这一句话后便再无交流,心事重重地拿了_yi_fu去往卧室。
陈青海摸了摸鼻子,也不好再谈,觉出头上头发未干,便四处找起吹风机来。
祁鸾的_F_间收拾得很干净,向阳一面窗台处放着书桌,上面码放着一叠厚厚的会计学书籍。边上置着摊开的线装笔记本,纸页间的笔还是打开的。
陈青海尝试着在他的位子上坐下,_gan受着祁鸾在这遥远城市里奋战的坚定。
这个人虽比不得他们家世显赫,却自有一种不被世俗打倒的韧x。
恍若万千污浊涌来后,尽成他脚下尘泥。
而他在那一地淤痕中挺背屹立,向阳而生。
寒风难摧其傲骨,冰雪难埋其心志。或有一时迷途,却终究会走出*影,奔往新的人生。
陈青海抚着那纸上娟秀笔记,勾起唇来笑了。
他爱着的,或许正是祁鸾这种永不屈_fu的x子吧。
于万千人中相逢,何其有幸。
他必不会像曲月风一样,让这样的宝贝白白溜走。
祁鸾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步入卧室中。
陈青海还没睡,只早早上了床,自发地给祁鸾暖着被窝。
祁鸾刚走到床边,他就掀开半拉被子,请祁鸾同睡一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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