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是尽心叮嘱道:“你知道吗,要是你换一个人开口,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许是觉得气氛太凝滞,贺正不He时宜地来了句玩笑话:“他是伏地魔?可念不可说?”
陈警官道:“他是祁正恒的儿子。”
没给贺正提问的机会,陈警官继续道:“祁家从建国前就存在了,百年底蕴,黑白两道都沾。前任当家祁正恒,他在的时候,白道没人敢惹。”
“现在呢?死了?”贺正愣愣地问了一句。
“两年前失踪了。传闻是被他两个儿子暗杀了,但现在尸体还没找回**”陈警官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贺正,直到贺正_gan觉到他的视线,抬眼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贺正以为自己看到了蛇发美杜莎,又或者潘多拉的魔盒。
“你上次问的人,祁鸾,我托朋友查了一下,找到了一些信息:他是祁正恒的私生子,十一年前被祁正恒从外面领回家,四年前失踪。”陈警官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叠纸来,递到贺正面前:“当然**失踪只是祁家对外的说法,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谁也不知道**”
贺正看着那叠薄薄的资料,如果是之前,他会很乐意挖掘祁鸾背后的故事。
帮他找回家人,帮他达成心愿**
可当陈警官以“祁正恒”开场时,他无法再继续下去。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抵在他回忆的门锁前,只要再推入一点,他所疑惑的不解的纠结的东西,都能得到解答。
好奇心促使他继续往前,对危险的预知却让他就此打住。
资料最上面是一张彩色照片,那虽然是几年前的旧照,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人来。
贺正想走,陈警官却又喊住他:“贺正。”
陈警官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资料看完就留下吧,别带走。祁家的事,别找其他人说,也别去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明白吗?”
贺正抓着纸的手腕微微抖了起来,他竭力克制着,想对陈警官大喝一声,说别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就是想查个人怎么了,弄得这么神神叨叨的,倒好像我和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有什么关联一样。
可最后他也只是沉默着坐回原位,将那几张纸逐次看完,又眼看着陈警官用打火机将它们烧掉。
陈警官:“现在还不是时候,贺正。但快了。”
贺正敷衍地嗯了一声,而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祁正恒,祁正恒,这个名字像*影一样缠绕在他周身,就像诅咒一样。
贺正努力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可陈警官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不安进一步扩散。
怎么会这么巧,他是两年前来到的这个城市。
忘记了过往不记得家人,却唯独对“祁正恒”这个名字有着天然的熟悉_gan。
可祁鸾是祁正恒的私生子,那岂不是说**不,不会是这样的,没可能的。
他只是个搬运工而已不是吗?连点菜吃个饭都得抠抠搜搜,一分钱掰成两份花,又怎么可能跟那种层面的人扯上关系。
可如果他不是祁正恒,祁鸾又怎么会找上他?千里迢迢来到一个陌生人身边,这正常吗?
他很想寻求一个解释,就像被捕的罪犯等待着法庭的判决,痛痛快快地伏法,也比不上不下提心吊胆要好。
没人能回答他。
真相近在眼前,而他落荒而逃。
他不敢去触碰,不敢去冒丁点风险,他宁愿在这温水里做一只迟早会被煮熟的青蛙,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平静生活。
他像阵风一样急奔回家,像要穿梭那浩渺的时空,冲到一切都未成定局前,将那个人抱在怀里。
祁正恒,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祁鸾,才是属于他的真实。
人鬼情未了(16)
贺正赶回家时,祁鸾正坐在塑料盆边,洗着他昨晚换下来的_yi_fu。
贺正常年做苦力活,_yi_fu上难免沾染汗水,味道并不好闻。
他这_F_子租得便宜,除却一床一桌一柜,并几把破椅子外,再无其他家当。
洗_yi机那种贵重东西,自然是没有的。
许是昨天的梦让祁鸾生了不安,他怕无用的自己会被贺正抛弃,便想法设法地给贺正帮忙。
于是这日他早早就爬了起来,给贺正收拾屋子打扫完厕所,等无事可做了,就来洗贺正的旧_yi裳。
他是鬼,很多时候手起不了作用,就只能用下他的鬼怪小法术。
他正往盆里倒着洗_yi粉呢,贺正就打开门走了进来,吓得他手一抖,洗_yi粉哗哗洒了大半袋。
祁鸾噌地一下从小板凳上跳了起来,*着脖子,一副办错事怕挨打的模样。
他本还想着等贺正回来时,赚那人一两句夸奖,却不想闹了个马前失蹄,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闷头去水盆里捞洗_yi粉袋子,想来个将功折罪。
贺正伸手拦住他,将这小家伙一把拉进怀里,抱了个满怀。
祁鸾比贺正矮了差不多一个头,高个子轻易就将下巴搁在他头顶上,抱着这一阵风似的抓不紧也握不住的小人儿。
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是祁正恒呢。这小家伙比他漂亮多了,唇红齿白的,而他是一丢人群里就找不见的那种。
他们之间,是他高攀了。
哪有什么私生子,哪有什么大人物,都是场梦罢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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