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从喷头落下来,程叶川努力错开斑驳的伤口,但水滴划过肌肤的瞬间,强烈的刺痛_gan还是阵阵袭来。
他想吹干头发,抬手拿吹风机时才发现右胳膊_geng本用不上劲,刚刚举起不到九十度,肩膀连着半截胳膊已经钻心的痛。
程叶川长吁一口气,无奈的用毛巾蹭了几下,头毛不太滴水了,就用一只手去洗_yi_fu。肮脏的_yi_fu泡在水池搓了两遍,水才勉强变成白色。
水汽蒸笼一片,他抬头看向镜子里模糊的自己,左半边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zhui角也红了一大块,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连成一片,在白净的脸上格外刺眼。
褪去_yi_fu的遮挡,肌肤上那些丑陋又斑驳的痕迹肆意暴露出来,狼狈到程叶川自己都不想多看第二眼,
他按着胃部,侧着身子吃力的躺sChuang,原来的床还没现在脚下半截地毯宽,翻身时不小心,僵硬的木板床都能把他关节撞青一大片。
他习惯x把手伸进床垫里,摸索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他自己的家了。
程叶川是习惯常年备着各种外伤药的。从红花油,跌打膏药到医用纱布,都齐全的装在一起。
以前有一次他爸喝多了发疯,醉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抬手扇他的时候手里还举着没喝完的半瓶酒,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狠砸。
那些玻璃碎片几乎是贴着他耳朵炸开的,他避开了头部,body却躲闪不及直接倒在地上,手掌心刚好按在那一堆玻璃片里。
小护士扒拉着伤口给他拔玻璃渣时,脸上的表情显得比他还痛苦。医生护士强T几遍,不打麻药是很难熬的,他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痛的连话都说不出。
打那以后程叶川就去药店偷买了很多药,因为去一次医院的钱实在是太贵了。
但他又怕姐姐看到一堆药物会担心自己,所以就把他们收好藏在床垫下,从没让人发现过。
阳光刚从窗帘缝里穿过,几缕微光照在床单上。他撑着胳膊打算起身,脖子还没离开枕头,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又直直躺了回去。
程叶川_gan觉背后泛起一阵冷汗,疼的连喘了几口气,身上仿佛盖着一层石板,压的他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强撑着走到楼下,才发现耿桓已经坐在了餐桌上,用刀叉优雅的切着盘中的配菜。
不仅是他,耿永德挽着程叶晚从_F_间走出来,看见耿桓时也是脸上一愣。
三个人都在桌子前站住,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我坐这儿碍着你们吃饭了?”
耿桓刚好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抽出纸擦着zhui角,“正好我吃完了,你们一家三口继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耿永德*着一张脸,他亲儿子总有办法用一句话毁了他所有的好心情,“我让你进这个家门了吗?”
耿桓闻言也不怒,嗤笑了一声,反问道:“进不进这个家门由我的tui说了算,什么时候还需要您开口同意了?”
“你!”耿永德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看着耿桓不屑的刺毛样子,气得冲过去就要抓他。
程叶晚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但她还是一把拉住了耿永德,连声劝道:“好了永德,不要总是对着孩子动手,有事咱们好好说。”
“就是你什么都想着好好说,天天劝我不要跟他生气,才会被他指着鼻子欺负,”耿永德对着耿桓骂道:“这不知好歹的玩意儿就不值得别人对他有好脸。”
程叶晚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永德,你别这样说,过去的事就让它算了吧。”
耿桓的脸色一点点暗下来,几乎要手里的半截刀叉捏断。
他爸向来看他不顺眼,什么难听骂什么,耿桓的心早已被历练成铜壁铁墙了。但程叶晚这幅伪善的样子,还是让他恨得双眼猩红。
这种表面上好生劝解,背地却拐弯抹角的挑拨,耿桓在过去的岁月里受过无数次。
他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不会再有反应,那些过去的记忆却一遍遍煽动着他的怒火,让他恨不得直接把程叶晚撕碎。
“那我就谢谢程阿姨的好意了,”耿桓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踢开板凳直接往外走,怕下一秒控制不住就冲过去打人。
几乎要走出别墅大门时,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住转身。
阳光穿过门檐洒在耿桓脸上,明暗交错衬得他五官更加shen邃,从侧面望去,脸上还有一层细微的绒毛,看起来就是青春期男孩最好的模样。
他露出自己两颗小虎牙,咧着zhui对程叶川说:“我先去车上等你。”
程叶川嗓子一干,zhui里像是嚼着一大把杂草,_geng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只是机械x的重复着下咽的动作。
姐姐和耿永德两个人反复的盘问着,耿桓昨天有没有难为他,有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耿永德很严肃的和他保证,如果耿桓敢借着他发火,一定要立刻说出来,他直接把耿桓的小tui给捋直,让他躺家里上不了学。
程叶川只是很小心的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牛*,没有吭声。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