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预备铃已经打响,程叶川蓄着最后一丝力气扒住门框,赶在自动门完全He上之前钻了Jin_qu。
耿桓故意把他丢在一个前后都没有站台的地方,他凭着记忆找到车站时,去学校的公交车刚好擦肩而过。
程叶川也不知道自己一路到底跑了多久,此刻骤然停下来,才发现小tui颤的已经不听使唤,嗓子眼也好似被风划开无数个伤口,干裂的发痛。
他强行把上半身撑挂在扶手上,指关节扣着栏杆捏到发白,几乎是爬完了最后几阶要命的楼梯。
耐力已经被消耗到了极点,他拖着摇摇yu坠的身板,在老师进教室前钻进了座位。落座的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先前强行压制的疼痛瞬间汹涌袭来。
昨天的伤口混着还未消化的早餐,撕扯着翻涌在腹部,好像一把钝刀在胃里疯狂搅动。
程叶川煞白的脸上登时冒出一层冷汗,几缕刘海被浸*贴在额头,惨白的zhui唇紧抿在一起,强忍着才没呼出声。
耿桓坐在最后排,透过程叶川纯白的衬衫,能清楚捕捉到他努力遏制住颤抖的背影。看着他捂着胃半趴在桌子上,肩胛骨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状态,半节课都没能完全直起身。
耿桓好像觉得这种整人方发格外有趣,从那天开始,每天早上上学,过了高架桥就直接把程叶川丢下车。
每次看见他眼里是死不_fu输的神情,笨拙的脚步却被飞奔前行的商务车甩的越来越远,耿桓心里就无比通畅。
其实程叶川和程叶晚一样,都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眉眼好似用水墨画细致勾勒出来,眼窝被晕染的清浅又温柔。平日眼尾总是乖顺的下垂,偶尔抬眸正视一物时,闪露的那双圆长杏眼,能直接把人心底给瞧化。
但耿桓在程叶晚的眼里看到的只有虚伪,只有她假装昏迷前掩盖不住的得意。
所以当他看着程叶川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睛,就只想把那份清澈狠狠撕裂,让里面塞满痛苦与惧怕。
程叶川知道耿桓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想让自己告状,让程叶晚担心自己去找耿永德抱怨,好破坏两个人的关系。
所以他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总是尽可能避着耿桓走,减少一切可能发生的冲突。经常在位置上或_F_间里一待就是半天,把自己的存在_gan降得比空气还低。
开始几天,班里的nv生因为他长得白净秀气,看起来温和有礼且毫无攻击x,还会主动来找他聊天。
过去的那些年程叶川从没有过朋友,能有愿意同他说话正眼说话的人已经是奢侈。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善意与好奇,他因为太过紧张,一张脸板的无比僵硬,除了点头扎眼,zhui巴也笨的说不出几个字,班上又传开他是一个爱端架子装高冷的人。
程叶川常常觉得自己其实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他的日子就像是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不奢望自己的未来可以汇入汪洋大海,只希望守护住眼前难得的平静,让自己在乎的人能过得幸福安宁。
可命运放着这缤纷人间不管,却总是三番五次的围困他这一方田池。磨难多的像岸边的石头,被命运这个顽皮的孩子拿起来,对着他肆意投掷。
水花溅起来只有一瞬间,落下的瓦砾却被长久困在最shen处,不见天日的堆积成一片残骸。
“我们班新来的程叶川同学很厉害嘛,这一次月考是全班第一名,也是年级前十,刷新了我们班长以前保持的最高纪录,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班主任晚自习站在讲台上略带激动的说着,教室里响起零星的巴掌声,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和小声的议论。
“不是吧这么吊的?刚来一礼拜就能考年级前十?”
“他可别是抄的吧。”
“这次考试这么难,咱班班长都没考好*”
切切的私语声不大,却刚好都落在程叶川耳朵里。他低着头做试卷,机械般的重复着推理公式,努力把耳边的闲言碎语B走。
只有握笔的手指被攥的发白,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大块墨迹。
晚自习第一节八点下课,教室已经空了一半。
大家各有各的请假借口,要不然私人家教,要不然艺术培训,留下来的大多也是换个姿势玩手机,消磨下无聊的时间。
学校对这群少爷小姐们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不说这些孩子家长有多么滔天的背景,就单拿耿桓来说,当年中考满分八百他只考了一半,连中专的线都够不到,却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爸既没找关系也不托人情,简单利落,直接给学校盖了幢科技楼,上面挂着三个烫金反光大字——永德楼。
耿桓每次从下面经过的时候,都觉得他爸在贼眉鼠眼的盯着他。
五月底的晚上已经有点闷热,耿桓坐了一天无比烦躁,直接把椅子拉到最后排靠墙,双脚随意的翘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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