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衔章说中,当天晚上真的降了温,第二日清晨玻璃窗上蒙了一层霜,佣人的说话声传上来。
“地上溜滑,我一出门差点跌一跟头。”
“我也是,赶紧把院子清了吧,主人家要是摔了咱们可担待不起。”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心,廊下的盆景忘了抬Jin_qu,叶子都被霜打了**”
外面没放晴,看上去怪冷的,孟衔章往外看了一眼愣是说天公作美,要带他出去看景。
顾梅清贴着窗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天公到底作了什么美。
算盘打得挺好,孟衔章却被事情绊住了。
杜大帅带着独子来了。
孟衔章来金陵的事不是秘密,自然少不了人上门拜访,他能推了别人的求见,但是杜大帅的不行。
这一谈就是大半天,午饭都是单独送进书_F_的,下午孟衔章出来,顾梅清正在厨_F_看厨子炒豆沙。
豆皮已经过了筛,炒好的豆沙十分细腻,顾梅清尝了一点,“我觉得正好,再加糖就太甜了。”
“好嘞。”厨子应了声,把豆沙盖好,又去准备其他材料了。
“干嘛呢?”孟衔章走过来,弯下yao从后面靠在顾梅清肩膀上。
“贵叔说给我做梅花糕吃,让我尝尝豆沙够不够甜。”顾梅清抬手摸他的脸,“先生忙完啦?”
“嗯。”孟衔章懒懒地应了一声,鼻尖在顾梅清脖子上蹭了蹭。
脖子被蹭得有些痒,顾梅清躲了一下,侧头看他,“忙了快一天了,是不是累了?回_F_间睡吧。”
“不是累,就是想赖你一会。”孟衔章抬起头,二话不说拉着他往外走,“走,带你出去玩。”
“先生,我的梅花糕。”顾梅清不明所以,“要去哪儿A?这都下午了,再过一会就吃晚饭了。”
“馋猫,晚上回来再给你做。”孟衔章手指刮了下他的鼻子,“带你去个好地方,今儿天公作美,什么时候去能看到好景儿,早就想带你去了。”
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从书_F_出来,正是杜大帅的独子杜德毓,他从楼上下来,叫住了往外走的两人。
“衔章,等会儿。”
“要成家的人就是不一样,正事谈完就走,几句闲聊的时间都不给我留。”杜德毓笑道。
孟衔章挑了挑眉,“那你这不是说废话么,羡慕的话你也赶紧成家,等你成亲我来喝喜酒。”
杜德毓笑着摇摇头,“我羡慕不羡慕的可没用,和洛家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容白玉这几天登台,我知道你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就爱听他唱戏。你来得巧,我给你弄了两张戏票,正好你带顾先生一块去。”
孟衔章却一头雾水,“容白玉?谁A?我什么时候爱听他唱戏了?”
“你这记x,之前容白玉在金陵戏园唱牡丹亭,唱十回你能去八回,你还说不是他的戏迷?”
“我不是,我怎么就是他的戏迷了?”这两张戏票跟烫手山芋似的,杜德毓是好心,偏偏他这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怪,孟衔章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他太太还在旁边呢!
军人的直觉让孟衔章瞬间绷紧了后背肌r,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替孟衔章接下了戏票。
“谢谢杜少帅。”
顾梅清道了谢,头一回当着别人的面毫不避讳地挽住孟衔章的胳膊,zhui角还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我想去听戏,先生带我去。”
孟衔章眉心一跳,握住他的手,“不是说好我带你去看景儿吗。”
“你刚才还说什么时候去都有好景儿看,先去听戏再去看景儿,这也不耽误A。”顾梅清把戏票收进口袋,轻轻晃了晃孟衔章的胳膊,“先生。”
听他撒娇的语气,孟衔章丝毫没有心猿意马,反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要出大问题。
太太要跟他闹脾气了。
杜德毓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笑意。孟衔章吃瘪的样子太少见,他没打算帮忙解围反而十分有礼地准备避让,“既然这样,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他冲两人点点头,转身又往楼上去了。
顾梅清转头看孟衔章,神色如常,“走吧先生,再磨蹭下去天就要黑了,该赶不上开场了。”
“梅儿你听我说。”孟衔章正色道,“杜德毓的话有歧义,你别误会。”
“误会?我误会什么了?”顾梅清似是不解,“先生不也一样爱听我唱的牡丹亭吗?容白玉唱得好,我过去听听不行吗?”
孟衔章柔声哄他:“好梅儿,我冤死了,我都不认得容白玉是哪一个。跟我生气了是不是?”
“扯呢,我哪里生气了?”顾梅清下巴微扬,几步下了台阶走到车前,“先生咱们快点去吧。”
顾梅清就像只负气的小孔雀,孟衔章憋屈,却又忍不住偷乐,顾梅清这小模样实在太难得。
孟衔章有心给自己申冤,顾梅清却不给他机会,反而一门心思要去听戏,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自然纵着。
两人到金陵戏园时,戏曲就快开始了。机灵的伙计接过戏票,认出了孟衔章,恭敬地把二人引到最好的包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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