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的时候大嫂方琴要回去了。但霍予翔不愿意走,两个眼珠子像用胶水黏在了水桶上,目不转睛,听说其他人要在海边野炊,现在让他走和要了他的命没两样。
方琴只好把儿子留下了:“你别玩得太疯,让叔叔早点送你回来。”
江彩也蹲在桶边,眉飞色舞,看着里面的佛手贻贝香虷青口,这些是在大石头的缝隙里找到的,堪称大获全胜,夕阳西下,陈文港叫她去后备厢拿锅来,他们在海边架起火。
水倒进锅里,里面加一点葱花,再倒上料酒和糖盐。锅开了,清汤的鲜味已经无法抵挡。
霍予翔满身都是泥巴,脸上爬满泥点,被陈文港逮住,拿手帕沾*了矿泉水一通抹。
江彩坐在便携小板凳上,围着锅嗅鼻子,听到霍念生问:“最近没人找你?”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坐直了:“算有吧?霍京生跟我说过你坏话算不算?”
江彩扭过头,霍念生也坐在在一张小凳上,那板凳对他来说过于袖珍了,两条无处安放的长tui往两边支棱着,手肘支着膝盖,托着下巴,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她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这两个都是便宜哥哥,一个比一个不像好人。但霍京生相对来说还是看起来更窝囊,之前偶尔见面他暗示江彩,说霍念生将来一毛钱都不会给她。
江彩如实以告:“他说你就是那样对他的。”
霍念生微微笑道:“放心,我不会这样对你。”
天色彻底黑透的时候,司机把江彩和霍予翔两个送回去。
另一辆车停在路边,霍念生把待刷的锅和碗扔回后备厢。
陈文港站在他身后,抬头仰望,冬季的银河不如夏日明亮,留下一条黯淡的尾部,星星挂在头顶,在冷飕飕的气候里,像是也冻脆了,泛着清凌的微光。
霍念生抓起他的手:“冷不冷?”
陈文港低头蹭了蹭他的指骨:“还好,你呢。”
他的指尖冰凉凉的,霍念生手心比他热了好几度:“你跟我比?你又怕冷,还穿那么少。”
下午为了方便,外_yi都neng在车上了。陈文港抽出手,从前排座椅扯出大_yi,霍念生穿进袖子,然后一伸胳膊,把他也裹进来,陈文港_gan觉到他的体温和呼xi,以及挡在外头的夜风。
这个姿势刚刚好,在一个亲密温馨的距离,他一仰头就能够到霍念生的zhui唇。
霍念生不自觉微微低头,陈文港把手贴在他Xiong前。他们在星空和大海的注视下_Kiss_,唇齿交接,body却不越雷池一步,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带着憧憬和试探初次踏入爱情的开端。
良久,陈文港开口,说的却是:“我想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霍念生维持着用_yi_fu裹着他的姿势:“可以。”
陈文港又想了想:“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霍念生耐心等着他敞开心扉。
陈文港贴住他的Xiong膛,他心里其实是破釜沉舟的念头:“有很多事,我可能永远没办法跟别人倾诉。然后,我想过了**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倾诉,我就只有你了。”
霍念生愉快地说:“好A。那你跟我讲。”
陈文港在他怀里:“我告诉你,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讲。你给我点时间准备好不好。”
霍念生却也不问为什么:“你先去看专家,专家解决不了的,记得还有我在呢。”
陈文港垂着眼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他当司机,陈文港一路开车都很安静,沉默地握着方向盘。
他像终于放下一些心结,但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而绷起了另外一条神经,各种声音在他脑子里窃窃私语。陈文港x格里那个只想逃避的人格再度开始作祟。然而事实是,凭直觉他大概意识到,对于朝夕相对的人,霍念生或许早已发觉他身上那些别扭的反常的地方。
不然他不会做一些试图的举动,不会问一些试探的问题。
偶尔陈文港不是没有坦白一切的冲动,做一个独自背负秘密的人是件沉重的事。他只是没法下定决心,毕竟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是说过去的伤痛隔阂猜疑疾病生离死别**霍念生到底知道多少,他会怎么想,他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那些事?
人可以讲述的痛苦,要怎么解释j神的疲惫?
过去荒废的岁月,到底是去了哪里?
车厢沉寂的气氛里,霍念生打开了车载电台,他的表情依然轻松。陈文港打了转向灯,一把知x的nv声在音乐频道播报:“接下为听众朋友带来的是经典金曲专辑**”
她声音降下去,音乐前奏响起来——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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