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葳市今晚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极少能见的满月。
纪宅客厅的铜钟沉沉敲了九下,余音回荡在整个厅内,低沉悠长。
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低着头在翻腿上的一本地理杂志,闻声将书放在茶几上起身,对着一旁的管家轻道:“郑伯,不等了,都吃饭吧。”
管家上前想劝两句:“连少爷,少爷一定是有事绊住了,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李助理?”
“不用了,纪先生不会委屈自己的,想必是吃过了,我们开饭吧。”
他这样说,管家也不好再劝,何况他心里也猜测少爷多半是早吃过了,只能跟在他身后往饭厅走去。
偌大的餐厅里,主桌一侧只坐着连佑一人,纪宅到底有许多规矩,管家和佣人都去了偏厅用餐。
数十道菜肴摆在连佑面前,他拿起筷子尝了几口便没有了食欲,干脆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兴许今日是中秋,偏厅里没能回家过节的佣人挤在一起吃饭,话也比往日多了些。
连佑静静听着,家长里短,情情爱爱的话题,很是热闹。
等佣人们吃完饭出来时,主桌上已经没有了连佑的身影,盘子里的菜也像是没动过一样。
厨房的刘妈有些担忧的看向管家,管家宽慰她:“没事,连少爷只是胃口不好,你去熬些红豆粥备着。”
刘妈应下就去准备了。
管家抬头望望二楼主卧的房门,悠悠叹了口气。
连佑睡梦中听见楼下传来些动静,窸窸窣窣的,被扰了清梦他多少有点不悦,却也只是将被子盖过头顶,蒙着头继续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房间的门锁响了一声没打开,是连佑进屋时顺手锁了,管家只好去取了钥匙递来。
纪谦则拿着钥匙往锁眼里一插,拧了两转打开门后想把钥匙还给管家,略一想,又吩咐道:“放到我房间里去。”
管家走后,纪谦则踏进门,将顶上的灯打开,屋内瞬间明亮,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茉莉清新剂的香味,床中央的被子鼓起一个人那么长,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露出来。
纪谦则走近床边坐下,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隔着被子伸手拍人。
“小佑。”
他叫了两声,屋里静悄悄的,被子里的人也没有动静。
纪谦则知道连佑一贯睡得浅,不可能没醒,笑了下便将手从被子边沿探了进去,在人腰上掐了一把。
连佑身子条件反射一抖,仍是没从被子里出来。
今晚的纪谦则喝了不少酒,本就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眼下更是敛了嘴角的笑,眉头皱了起来。
“连佑。”他沉声道。
被子里的人似乎被惊了一下,迷蒙着眼露出头来。
可纪谦则早已没有了耐心,他要的是话音落下,对方就该立即有反应,晚了半秒都像是挑衅。
便也彻底失去了耐心,被子一掀压在人身上,动手就去脱人裤子。
连佑彻底吓醒了,下意识挣扎起来,躲了一下没躲开,抬手去推身上的人。
“纪先生!”
他手挥得没有章法,纪谦则的脖子被他指甲划了一下,刺痛激得他更为烦躁,便用腿压着人,扯下领带将连佑的双手拉至头顶捆了起来。
连佑见真伤到了纪谦则,心里发怵,可脑子昏沉沉的,反应慢,只能先道歉:“对不起纪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他惶然看着纪谦则,手动不了太大幅度,腿也被压着抽不出来,腰侧的裤子已经被褪到了胯骨处,半个屁股压在床单上,在纪谦则看来是情欲的诱惑,而连佑只觉得羞耻。
“好好的闹什么。”纪谦则揉揉眉心,难掩疲惫。
连佑有些委屈,他没有要闹什么,却就是阴差阳错的到了这个地步,越着急害怕,眼眶红了一圈,延伸到眼尾也勾出一抹红。
越发显得风情动人。
纪谦则的心情好了些,起身脱去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又问一遍:“好好的闹什么。”
他从来是这个语气,即便刚才如此生气了也只是语气沉一些,没有多大起伏。
连佑只能老实回答他没闹,但显然纪谦则不太相信,他眼中的连佑一向温顺。
不过也无妨,这点小脾气落在他眼中不过是幼儿要糖吃级别的小把戏,全当情趣罢了。
“怎么睡到这边来了?主卧睡不好?”
纪谦则没打算计较,似乎也没打算等连佑的回答。他将脱下来的衣裤扔在地上,抬腿跨上床,连佑动了一下,想躲又放弃,左右躲不过去,认命一般好好躺着。
胯骨处的睡裤连着内裤轻而易举被拉下,腿间的性器软哒哒的搭在小腹上,纪谦则伸手握住,他刚从外回来,手指还有凉意,连佑被他这么一碰,身子一颤。
他喘口气,哑声恳求:“纪先生,您直接做吧,我有点困。”
言下之意想让他早点做完好睡觉。
纪谦则轻笑一声,五指收紧了些,拇指按在人性器顶端一揉,连佑闷哼一声,呼吸急促起来。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纪谦则手上不停,故意折磨人一般,“是在命令我?”
“不…不是…”连佑只能忍住喘息回答。
“那就听你的。”
连佑恢复了一贯的乖顺,纪谦则便忘记了他刚进门时的那点不悦,蔽体的最后一点衣物一扯,硬挺的性器便弹出来抵着连佑的腿根。
连佑深呼吸一口,手指攥紧了头顶的枕巾,他不是omega,后穴不能随时做好承欢的准备,只能尽可能放松身体,接纳着纪谦则硕大的东西一点点挤进来,却还是免不了痛呼出声。
纪谦则看他一张小脸眉头紧皱,拇指沿着他唇瓣擦过,将其从连佑的齿间解救出来,另只手揪住领带一角轻轻一扯,恢复了他双手的自由。
“放松点。”连佑夹得他一点儿也不轻松。
连佑乖乖听话,刚试着将紧绷的身子打开一点,纪谦则便直接使力顶到深处。
出乎意料的,甬道虽然干涩,但里面的温度比往日温热,纪谦则被这处软热缠住,情欲更盛,没等连佑适应便挺动腰腹顶弄起来。
“呜!…纪…先生,慢,慢点……”
他越喘息着求饶,纪谦则兴致越高,他今晚虽喝了酒,对这事却一点儿不含糊,一整个夜晚,变换着姿势,将连佑折腾得筋疲力尽,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钟在一室的浓情里指向三点,连佑闭着双眼已经熟睡,纪谦则恋恋不舍地退出来,看连佑躺在脏乱不堪的床单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将人抱了起来,打算回主卧。
平日里连佑再累也会留有一分清醒去清洗,像今晚这样彻底睡过去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纪谦则是个爱干净的人,胡闹过了心疼人的劲儿也回来了,又把人抱去浴室清洗干净。
连佑一沾主卧的床便翻个身背对着纪谦则,条件反射般隔着一定距离。
要是在平时,纪谦则倒不怎么在意,可今晚也算是餍足,身心舒畅之余,便觉得身边这个孩子怎么不如外面那些黏人。
明明三年前,信誓旦旦说要做牛做马报答自己的也是他。
纪谦则勾唇轻笑,不过乖巧也好,懂礼知分寸,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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