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有点想笑。
是啊,祁洛是黑道老大的儿子,我怎么可以这样自不量力。
“你放了他。”我冷冷的看着祁洛,“我跟你走。”
“你以为你是谁?”他笑得更加邪气。
我低下头,暗暗握紧手指。
转过身,蒋诚阳正抬头看着我,修长的眉毛痛苦的蹙着,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张开:“晓晓…不要,跟…”
我抬手,“啪”的一掌打在他脸上。
他愣住,诧然的看着我。
我以为我会哭,可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要缠着我了。”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我讨厌你。”
----拜托,血不要再流了,快点走啊,不然你会死的!
“…赶快滚啦!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快点去医院包扎吧,你死了我会很麻烦的!”
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
我强迫自己残忍,越是残忍,祁洛就会越开心,蒋诚阳大概就会好过一点。
“晓晓…”
“滚啦!”我握紧拳头。
求你,不要用那么哀伤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值得…
头一阵晕眩,立刻,就一只手伸过,占有似得揽住我的肩膀:
“晓晓,你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位先生我们之间的关系?”
声音魅惑而低沉,轻轻拂过我的耳垂:“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派人送他去医院,说啊,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我的手指狠狠的掐着掌心,几乎要掐出鲜血。
心底刚刚结痂的伤口开始崩裂,祁洛的语气越是温柔,我的心就越痛。
“晓晓…”蒋诚阳的眼神开始涣散,他依旧倔强的撑着,不肯倒下。
泪水不争气的从我眼里流出,我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寒:诚阳,诚阳…对不起…对不起…
“咔嚓”一声,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惊恐的回头,祁洛正微笑得看着我,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hkp7,枪口直直的指向蒋诚阳。
“不要!”我想挡在蒋诚阳面前,却被他一手拽住。
“只要你一句话而已,有那么难吗?”他的唇邪气的勾起,漆黑的眸子却冰冽清寒。
“你这个…”
“嘘!”他一手按住我的唇,优美修长的食指轻轻摩挲着手枪扳机,漆黑如星夜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冰冷的向我传达着一个讯息:只要他一扣动扳机,蒋诚阳就…
“我说!我说!”我好怕,怕得几乎要颤抖起来,“我说…”
“乖。”他依旧举着枪,看我的眸中却多出一丝宠溺一样的微笑…邪恶得让我心惊。
…这个魔鬼!魔鬼!!
“我…我是祁洛的…”我低着头,掌心传来的痛楚逼迫着我要清醒,“…宠物。”
“你说什么?”祁洛挑了挑眉,笑意愈浓。
“…宠…宠物。”
“还有呢?”
“安路晓是…祁洛的…宠物…”
好懦弱,好没用…我好恨…好恨…
如果可以死掉该多好…
如果可以死掉…
可是,我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因为,曾经有人这样对我说过:“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吗?我告诉你,休想。”那人有着世界上最纯净最美丽的眸子,他看着我,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已经卑微到…连死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已经说出来了,求求你,放了他吧!”我强忍晕眩,用力的拽住祁洛的衣袖,“我求你,放了他!”
“说到做到?”祁洛看我的眼睛,温柔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可我知道,那双眼底掩藏的阴霾和黑暗。
“我会的,会的!”求你,蒋诚阳已经快要死了,他马上就要晕过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为什么…
“我会的!我会…跟你回去的…求你…”
“这么好用的方法,为什么阿辰就想不到呢?”男子微笑,轻轻扳起我的下巴,“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有人走上前,将蒋诚阳扶了起来。
“把他送到冰夜那儿,顺便再把这里打扫一下。”祁洛看着我,懒懒的下着命令。
“是,少爷。”
我转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被众人抬走的蒋诚阳,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
一只手霸道的扣住我的下巴:“看够了吗?”
我不语,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晕眩感愈烈,胃痛的像刀绞一般。
忽然,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耳畔回绕的,是像咒语一样低沉而好听的声音:“不要离开我。”
……
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另外一个人也对我说过。
依稀迷蒙的雾气里,我仿佛看到他静静的望着我的双眼。
浅浅的美丽的粟色,玻璃一样剔透而晶莹,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是个疯子,是个变态,他自虐、任性、霸道、乖戾…可是他说,爱我。
他拽着我的手,用力得把我按在床上,疯狂的摇着我的肩膀:
晓晓,我爱你…我爱你…
那一刻,我忽然有点想笑。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爱…
----只是孩子气的想要占有而已。
那种,禁锢了我一生的…自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