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政大臣,太子少保,螯拜螯大人进见!”
只听得门外脚步之声甚是沉重,一人走进书房,说道:“奴才鳌拜叩见皇上!”说着跪下磕头。
我忙探头张去,只见一个魁梧大汉爬在地上磕头。我突然想一事儿,当初小桂子第一次看到螯拜时做了件事,如今换了我,我也不妨做做,呵呵于是我将身子稍稍移出,斜对鳌拜,心里得意道:“你又向皇帝磕头,又向老子磕头。什么满洲第一勇士,第二勇士,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向我磕头?”越想越是好笑,差点笑出声来,直捂自己的嘴,勉力控制,不至于曝露形迹。
只听小皇帝说道:“罢了!”
鳌拜站起身来,说道:“回皇上:苏克萨哈蓄有异心,他的奏章大逆不道,非处极刑不可。”小皇帝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Ch_ao红,神游天外,不会是在想与我的“肉搏战”吧?\\\\\\\\\\\\\\\‘
鳌拜又道:“皇上刚刚亲政,苏克萨哈这厮便上奏章,说什么‘兹遇躬亲大政,伏祈睿鉴,令臣往守先皇陵寝,如线余息,得以生存。\\\\\\\\\\\\\\\‘那不是明明藐视皇上吗?皇上不亲大政,他就要死了。这是说皇上对奴才们残暴得很。”
小皇帝仍是嗯了一声,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象猫叫春。
鳌拜又道:“奴才和王公贝勒大臣会议,都说苏克萨哈共有二十四项大罪,实是大逆不道。按本朝“大逆律”,应与其长子内大臣察克旦一共凌迟处死,其余人等皆斩决。”
这时小皇帝才恍过神道:“如此处罪,只怕太重了罢?”
鳌拜道:“回皇上:皇上年纪还小,于朝政大事恐怕还不十分明白。这苏克萨哈奉先皇遗旨,与奴才等共同辅政,听得皇上亲政,该当欢喜才是。他却上这道奏章,讪谤皇上,显是包藏祸心,请皇上准臣下之议,力加重刑。倘若宽纵了苏克萨哈这大逆不道之罪,日后众臣下都欺皇上年幼,出言不敬,行事无礼,皇上的事就不好办了。”
我听他说话的语气很是骄傲,心道:“这老乌Gui自己就先出言不敬,行事无礼。看来还真是个忤逆犯上的主儿。”
倒很想看看这著名的Ji_an臣长什么德行,只是螯拜站着的位置与我角度不对,看不到他的正面。我又不敢真的跳出去看个究竟。
这时,小皇帝象是和我心意相通般,站起身,度步到房中央,道:“苏克萨哈虽然不对,不过他是辅政大臣,跟你一样,都是先帝很看重的。倘若朕亲政之初,就……就杀了先帝眷顾的重臣,先帝在天之灵,只怕不喜。”
鳌拜自然也半转身回话,哈哈一笑,说道:“皇上,你这几句可是小孩子的话了。先帝命苏克萨哈辅政,是嘱咐他好好侍奉皇上,用心办事。他如体念先帝的厚恩,自当赴汤蹈火,为皇上效犬马之劳,那才是做奴才的道理。可是这苏克萨哈心存怨望,又公然讪谤皇上,那是这厮对不起先帝,可不是皇上对不起这厮,哈哈,哈哈!”
我偷眼望去,这螯拜正张嘴大笑,浓眉大眼,蓄着一脸胡渣,很是硬气,身材更是五大三粗,一身武服几乎盖不住勃发的肌肉,很有男人味。这厮倒也不负这满州第一勇士的称号。
小皇帝道:“鳌少保有什么好笑?”鳌拜一怔,忙道:“是,是,不,不是。”一时脸上的神色十分尴尬。
小皇帝默不作声,脸转向一边,过了好一会才道:“就算不是朕对不起苏克萨哈,但如此刻杀了他,未免有伤先帝之明。朝廷将苏克萨哈二十四条大罪布于天下,人人心中都想,原来苏克萨哈这厮如此罪大恶极,这样的坏蛋,先帝居然会用做辅政大臣,还与你鳌少保并列,这,这……岂不是太没见识了么?”
这话说的有点拐弯骂鳌拜的意思,只是拐得很硬,换了我,
保管拐的鳌拜没三个月绝对想不出是在骂他,呵呵!果然,一句话说得鳌拜脸色大大的难看,看小皇帝转头望着别处,就显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对苏克萨哈恨之入骨。
半晌,鳌拜才道:“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百姓爱怎么想,让他们胡思乱想好了,谅他们也不敢随便说出口来。有谁敢编排先帝的不是,瞧他们有几颗脑袋?”
小皇帝道:“古书上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味杀头,不许老百姓说出心里的话来,那终究不好。”
鳌拜道:“汉人书生的话,是最听不得的,倘若汉人这些读书人的话对,怎么汉人的江山,又会落入咱们满洲人手里呢?所以奴才奉劝皇上,汉人这许多书,还是少读为妙,只有越读脑子越糊涂了,”
这倒是,读书我是最头疼的,搞什么高考,象上刑场似的,除了小说书,干脆就全焚了拉倒。
小皇帝并不答话。
鳌拜又道:“奴才当年跟随太宗皇帝东征西讨,又为先帝爷平乱灭寇,立下无数汉马功劳,汉字不识一个,一样杀了不少南蛮。这打天下,保天下嘛,还是得用咱们满洲人的法子。”
小皇帝道:“鳌少保的功劳当然极大,否则先帝也不会这样重用少保了。”
鳌拜道:“奴才就只知道赤胆忠心,给皇上是办事。而且,咱们满洲人办事,讲究有赏有罚,忠心的有赏,不忠的处罚。这苏克萨哈是个大大的Ji_an臣,非处以重刑不可。”
我一听不禁心道:“TMD,我不看你脸,单听你的声音,就知你是个大大的Ji_an臣。”
小皇帝道:“你一定要杀苏克萨哈,到底自己有什么原因?”
鳌拜道:“我有什么原因?难道皇上以为奴才有什么私心?”越说声音越响,语气也越来越凌厉,顿了一顿,又道:“奴才为的是咱们满洲人的天下。太宗皇帝,太宗皇帝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可不能让子孙给误了。皇上这样问奴才,奴才可当真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我听他说得这样凶狠,吃了一惊,只见他双眉倒竖,凶神恶煞般的走上前来,双手握紧了拳头。
小皇帝似也吓了一跳,面色煞白,后退了几步,厉声道:“鳌少保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知道鳌拜此时断不会与小皇帝翻脸,我几乎也要跳出去!
鳌拜忍了又忍,骨骼一阵爆裂之声,竟人又高了几分。两人僵持了盏茶工夫,鳌拜才慢慢收回气势,躬身行礼,也不告退,就这样一转身出去了。
我与小皇帝同时一抹额上,一手都是冷汗。
我想此时不便出去与小皇帝招呼,等他走后,才从书架后钻出来。
到门口一张望,许是小皇帝摆驾回后殿,侍卫和太监们都走得一干二净。我赶紧溜出上书房,在宫内又开始了迷路之旅。
天色已昏黄,海公公怎么还不来找我?
正着急的,一只冰手探到我肩头,我一声鬼叫,三魂六魄顿时少了一半。
立时另一只冰手捂住我的嘴,鼻下一闻,竟是熟悉的淡淡桂花味儿。
我不好意思的收声,转身扑进来人的怀中,可不就是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赶快来的人吗!
“小桂子,今儿个路可走得远了,可把公公我好找!”
半是责怪,半是安We_i,海公公轻拍我后背。
我也不敢抬头,直往他怀里钻。
“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