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自己小心。”
苏锦生被郭璞拉著,踉踉跄跄转过两条大街,到了一处府邸。还没走近大门,便有一个高一矮两个童仆迎了出来,一边一个,架住了郭璞,苏锦生也总算松了口气。
高个的童仆长得甚是秀丽,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比司马冲还要小上一些,未语先笑,显然跟司马冲极其熟络:“世子爷可算来了,我家大人从昨晚就开始念叨你了,天没亮就上贵府找您去了,这一上午也不知跑了多少回。”
郭璞虽醉,别人说他,却还是知道的,当下哼了一声:“四儿,就你多zhui。”
四儿闻言吐了吐*头:“大人,您这一去老半天的,那贵客都等得不耐烦了,几次要走,要不是四儿多zhui,拼命解劝,只怕等您回来,人都不在了。”
郭璞听了便笑:“他才不会走呢,没见著三世子,他怎麽肯走?”
说话间,四人转过了影壁,到了正厅门前。早有童仆上来,撩开了青纱帘栊。
但见厅中竹席铺地,疏疏落落摆著十来个蒲团,一群宽袍博带的男子盘tui坐著,或摇羽扇,或挥拂尘,高谈阔论,不知讲些什麽,厅堂四角都置著香炉,轻烟嫋嫋。要不是这些人座前的几案上都有酒有菜,身後又有童仆伺候著,苏锦生简直要怀疑,这不是郭璞的家宴,而是在做道场。虽然他早从书上读到过,两晋时期,文人墨客最好穿宽_yi、把拂尘,聚在一起清谈闲扯,但是亲眼目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众人见郭璞和苏锦生来了,纷纷起身致意,却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如电的眸光却直直朝苏锦生sh_e来。苏锦生被他瞧得极不自在,不禁也回看过去。但见那人三、四十岁模样,身量颀长、宽肩长tui,闲闲坐著,自有一gu威风,长得虽不俊美,却是眉目shen湛,霸气B人。
苏锦生心里微微一动,直觉地_gan到,这人只怕就是那个贵客。
07
果然,刚一入席,郭璞便帮他们引荐:“这位是琅琊王三世子,我的忘年之交、莫逆之交、酒友、诗友,请谈之友,司马冲。”说著,又指了那男子道:“这位便是我说的贵客,扬州刺史、大将军王敦。”
听到这个名字,苏锦生不由又朝王敦看了一眼。
如果说郭璞在两晋的文人中堪称一流的话,那麽王敦则是当世超一流的武将。他出身显赫,是琅琊王氏子弟,少年成名,晋武帝将襄城公主下嫁给他。照说娶了公主,王敦可以舒舒_fu_fu地当个驸马爷,可他并没有这样做。十几年前,天下大乱之际,他抛却万顷家宅,连公主陪嫁的美婢财宝都散给了军士,毅然追随东海王司马越来到江南,并坐镇扬州,掌控了江南的军权。七年前,东海王意外亡故,他才在堂弟王导的劝说下,转而扶持琅琊王司马睿。可以说司马睿之所以能在江南立足,仰仗的就是王家兄弟。
想到这一层关系,苏锦生虽然不喜王敦凌厉的目光,却也不得不挤出笑来,刚要说话,王敦却赶在他前头开了口:“我抱过你,那是十年前吧,你才这麽高。”说著,他伸手在几案边比了比,众人纷纷陪笑。
王敦讲这个话,全是长辈的口吻,可他紧盯著苏锦生的目光,却别有shen意。苏锦生经过和司马绍的那yi_ye,对於男人之间的事情,已不像过去那样迟钝,於是淡淡一笑,T开了视线:“是吗?我不记得了。”
郭璞听出苏锦生话里的冷淡,连忙替王敦斟酒:“来来,难得贵客登门,我敬将军一杯。”
一旁的四儿忍不住笑道:“大人,您这话从昨晚起,不知说过多少遍了,王将军也不知被你灌了多少杯。”
郭璞脸上一红:“好小子,你倒向著将军。”说著,做势要打他。
四儿连忙往王敦身後*去,一双手有意无意地搭在王敦yao间:“将军救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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