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距离学校有一段路程,并不远,子楚是以自行车代步的。西安这座文化古城从外观看,就是“土”气十足,遍地的文物古迹,每到上下班时间,街道上一眼望过去,汽车公交车里夹杂着自行车队,浩浩荡荡。

下午的课上完,子楚就骑了车出了学校。每天同一条路来来往往,早就骑得轻车驾熟了。

由于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车辆并不拥挤。

子楚穿着一件深色西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衣,脚上踩着双有些陈旧的皮鞋,往自行车队里一排,很难辨认出他是位大学讲师还是位工厂里的普通职工。

子楚正慢条斯理的踩着自行车,身侧一辆跑车挤开其它车辆往前窜了过去。子楚反应不及,险些被蹭倒了,抬头看了开车人一眼,直觉得有几分眼熟。

此时,前头的路灯亮了起来,汽车停在人行道前,子楚的自行车则靠了过去,与之并排停着。

“原来是你。”子楚冷冷的说道,开车那么野蛮,适才差点蹭倒了他{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居然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对方抬头看了子楚一眼,露出慵懒的表情。

“怎么,有什么是事?大学讲师。”

讥讽的说着,同时目光打量着子楚骑的那辆自行车,嘴角挑了起来,似乎在轻笑。

“你是否记得刚才蹭到人了?”子楚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踩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而对方开了辆跑车,他以前从不曾仇富过,但对待此人则是另当别论。

“怎么,刮到你的车了?”男子边说边悠然地掏出了钱包,抽了三张大钞,从递向子楚。

“够吧?我看够你换辆新的了。”很明显故意挑衅的话语。

“你难道连说句:不好意思,不小心蹭到你了都不会?”子楚看着那三张大钞,生平第一次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你还想怎样?”男子将钱塞回钱包,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子楚。

此时,路灯再次亮起,子楚抬脚冷不丁踹向对方车门,然后矫健的骑着车往自行车道前去。

“呵,有意思,就这脾气,还为人师表呢。”男子看着那清瘦的身影被车流淹没,饶有兴致的说道。

陆昃心情愉悦的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登电梯上了八楼,然后回到自己的居所。

门一打开,就听到里边有音乐声传出,于是拧了下眉头。

走进大厅,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丢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一位身材娇好的女子走了出来,一头长发优雅的在脑后盘起,身上着着件色泽亮丽、性感的背带短裙。

“还没走?”陆昃扯着领带,往沙发上一坐。

“想再留一晚嘛,还不是舍不得你。”女子像蛇一样缠了过来,修长曼妙的手臂搂着对方的脖子。

此时,陆昃手机响了,他拨开了女子,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接听。

“。。。哪里?。。。哥们几个都在?。。。好好,那地方是不错。。。我就过去。”

挂掉手机,陆昃拿起了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就准备出门了。

“你上哪去?”女子坐在沙发在娇嗲着。

“听着,限你今夜,给我搬出去。”

陆昃警告道,他并没大声吼道,不过那张脸上可是带着几份戾气。

女子撅了撅嘴,不高兴的应了句:“知道了啦。”

陆昃刚关了门离开,一个沙发坐枕就砸向了木门。

“真是烂男人!谁看上谁倒霉。”

女子生气的念叨着,返回寝室里便开始收起了衣物。

拉开衣柜,看着男人那一柜价值不菲的衣服,女子愉悦一笑,取下了几件衬衣,拧了口红盖子,在上面大肆的涂鸦。

子楚将车停放在市博物馆的后门,交由看车的老婆婆看管。

他前往文物工作队的办公室,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工作队只要没出队,就会在办公室里。

子楚进了办公室,只见到弯身打扫的卫生的大婶,文物工作队竟连一个留守的都没有。

“大婶,他们都上哪去了?”

子楚问清洁工,他今天过来是想关注下陶偶的拼合进程。有几具是完整的?完整的数量多不多?都是什么形态的?

“今天出队了,你要找他们,现在也不早了,明天再来吧。”

清洁工大婶说了一句,又埋头倒起垃圾。

子楚无奈,只得离开。

走到后门去取自行车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子楚回头,看到了骑摩托进来的严长昊。

严队长脱下安全帽,将摩托车推进车场停放后,便取了份文件夹朝子楚挥挥手,示意他到里边谈。

再次返回文物工作队的办公室,严队长泡了杯茶递给子楚。

“你一定想不到,我遇到了谁。”严队长十分愉悦的说道。

“老馆长吗?”子楚喝了口茶,笑道。

“不是,是吴老先生,就是当年负责兵马俑二号坑发掘工作的那位老前辈。”严队长说时,脸上露出了几分敬意。

“吴老先生不是退休了吗?能帮上忙吗?”子楚有点吃惊的问道。

“若问权方面的,他固然没有,但是声望还在。”严队长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也是巧合,我本来在茂陵博物馆里跟收藏室的馆员磨嘴皮子,正好吴老先生在。他看了我带去的陶偶并问了些情况,他认为我们是发现了陵墓的陪葬坑,不是墓葬主体。”

严队长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样你还高兴得起来,我倒希望是座小规模的墓葬。”

子楚露出了忧心的表情,只是陪葬坑的话,那墓葬主体的位置还是个谜。

“别丧气,我还没说完呢。”严队长打断了子楚的话。

“吴老先生说这几日正在举行一个座谈会,是关于郊区汉陵保护的。他说会将这发现在座谈会提出来,如果得到支持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局长那边也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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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谈会大概什么时候举行?”子楚问道。

“下周。”

“那来不及,工地已经在F区打地基了。”子楚摇了摇头。

“那还有什么办法?”严队长不免也有些烦虑的问道。

“你们拼合了几件陶偶了。”子楚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问这个。

“有五件。”

“那够了。”

“够什么?”

“够找日报记者来报道一下。”子楚平静的说道。

“再提供给他们茂陵出土陶偶的对比图片,最好能报道成第二座茂陵规模的汉陵陪葬坑被发现,或许能引起舆论的注意。”

子楚露出严肃的表情,而严队长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陆昃翻看着日报经济版面,在这版面有富丽地产的整页广告,制作得十分的精美。

他习惯性的只是翻看经济版,看完后,合上报纸就给丢在了办公桌上。

他并没留意到,报纸的首页右下角有一则关于文物的新闻报道,标题名就叫做:掘土机下的汉皇陵。

陆昃是正午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不少市民打电话到公司抗议,公司销售部门的电话甚至被打爆了。

陆昃叫文秘将收走的报纸拿回来,翻到了社会版块,阅读了这篇颇具煽动性的新闻。记者的主要访谈部分,是一位姓若的大学历史系讲师的谈话。提到了富丽地产的蛮横及对文物保护工作者的百般阻绕,且如果得不到有关部门的支持,可能一座汉代陵墓将被破坏掉。

陆昃边读边笑着,就像是不关己事,且还兴致勃勃。

“还真没看出来,这么伶牙俐齿。”合上报纸,双手对握,托着下巴,轻笑着。

“要不要找人去教训下?”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翘脚坐着个剪短平头的男子。

“放心,人就是做了,也能摆平。”见陆昃没有回应,短平头男子夸张地说道。

“犯不着和一个穷教书的计较。”陆昃不赞同的摆了下手。

“老钱,你就带些人去工地里守着,这几天要防人来闹事。”

陆昃倒不小看舆论的力量,到时候,真有市民跑去工地闹事,那就有些麻烦了。

“好说,有我老钱在,就是阎王也不敢来。”老钱笑着戴上墨镜,离开了陆昃的办公室。

杀人越货的事情,陆昃从不做,但他也不是个家底干净的地产商。这世界上,没有地产商是干净的,为跟对头竟标用地,恐吓、威胁,教训的手段有的是。同样为了赶走顽固的搬迁户,搞重建开发,不也是除了杀人外其余手段都用了。

既然,舆论都在谴责,为了不影响企业的声誉,陆昃同意了在F区停工一个月。由考古队规划区域下探井,如果一个月后,仍旧没能定出陵墓的方位,那么他就爱莫能助了。

子楚在上课,正讲得入神,教室的木门却响起了声响。

子楚回过神来,见是校长正在扣门,提示子楚出来说话。子楚有些无奈,吩咐学生自习,便跟随校长前去图书馆谈话。

“子楚,平日看你稳稳重重的,怎么会如此意气用事。”老校长坐在图书馆阅览室里的桌子前,有些激动地说道。

子楚低着头不说话,那则新闻报道后,学校里也引起小小的轰动,甚至历史系与考古系的学生还私下商议要组成工地监督小组,好在消息传到校长耳朵里,几个组织者被校长叫去训了一顿。

“年轻人,做事要冷静。这事就算对我们学校影响不大,也会影响你以后的前途,你想过没有?”老校长就像是在教训自己的孩子一般。

“总得有人去做吧。”子楚呢喃了一句。

“这些年有多少文物被工地建设毁掉,我们从事这行业的,又怎么忍心。”

子楚低声述说着。

“老吴,我觉得子楚这次是做对了。”齐伯永不知道于什么时候,出现在阅览室门口。

“你也是,年龄一大把了,还凑什么热闹。”校长看了齐伯永一眼,于是两个人一起训了。

这次的新闻报道,也有关于齐伯永的采访,不过他话语比子楚委婉。

“伯永先生。”子楚感激的看向这位教了大半辈子书的教书匠。

“子楚,你日后大概无望在文物机构任职了。”伯永拍了下子楚的肩膀,这次是将市文物机构都间接得罪了。

“这个我早就考虑过了。”子楚有些无所谓,反正他比较适合当教师。

“另外,富丽地产是全国知名企业,这事一出,会不会对你下黑手可就难说了。”

伯永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子楚只是笑笑,他倒还真没想到这点。

“这几日就好好呆学校里,别再跑工地。”老校长无奈摇了摇头,叮嘱道。

子楚点了点头。

不过,下午课一上完,子楚仍旧是骑车离开了学校,往工地赶去。

文物局为了表示对这次事件的重视,给文物工作队拨了资金,还从省里调了支地质勘探队,协助寻找陵墓。

“按汉陵安置陪葬坑的习惯来的来讲,墓葬会位于墓葬坑的南边。”

严队长在临时搭建的工地小屋里,与地质勘探队讨论着。

他们已经讨论了一个上午,基本确定是哪几个方位。

“汉陵以凿山为葬和积土为封两种,所以,可能位置在于南面的采石场区域,也可能是南面的任何地方。”

严队长继续对勘探队的成员解说到。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就确定这里一定有墓且是陵墓。”

一位勘探队的年轻队员迷惑的问道。

“因为有陪葬坑的出土必然有墓葬。”

严队长掏出了烟点了起来。

“陪葬坑出土的陶偶是汉代的风格,那就可以知道此陪葬坑是汉时的。在汉代有陪葬坑的墓葬是可以确定为皇陵或王陵规格的。而西安郊区是汉皇陵的主要葬地。”

严队长边抽着烟边滴水不漏地说道。

“听起来很神奇。”由于专业的不同,身为一位地质勘探的工作人员,显然是懂考古学的。

考古学之所以在外人看来如此的神秘,就在于它的深涩。

“你们这些仪器也挺神气的。”严队长打量着勘探队运来的大量仪器,笑着说道。

地质勘探有寻找地下矿物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也可以用来寻找墓葬,因为墓葬里有金属陪葬品,汉代的墓葬一般会有青铜器用具及相对少量的铁器兵器,所以能在仪器里有反应。

按常理而言,只要仪器有了反应,就能基本定出墓葬的所在位置。

与地质勘探队交换了下看法,严队长便走出了木棚小屋,查看队员们下的探井是否有收获。

将洛阳铲系上长绳,功夫好的,可以打至一二十米深的土层。

文物工作队的队员们划分区域下探井,寻找可能有的地下遗迹。

而地质勘探队的队员,主要的责任是工地南面的废旧采石场,满是石矿的地方,洛阳铲是起不了作用的。

“土层有没有异常?”严队长寻问正在下探井的队员。

“土层没有被扰乱,共两层,为耕土层与生土层。”队员铲上来一铲土,将之倒在一侧,低头查看,仍旧是生土层。

“换地方下探井,这区域可以排除了。”严队长拍了下队员的肩膀,安慰道。

烈日炎炎,在没遮没拦的工地上长时间干体力活,那是非常辛苦的。

“长昊,可有什么发现?”不远处,子楚用手遮了下太阳,正朝严队长走来。

“暂时没有。”严队长蹲下身子正不甘心的检查着洛阳铲从深地层里带出来的那一铲又一铲的泥土。

子楚走到了那小堆翻出的泥土前,也蹲了下来,细致的查看。

“耕土层。。。”子楚摸了摸一些棕色的泥土,比较松软,得出了个结论。

“生土层。。。”子楚抓了把纯黄无杂质的泥土,打量了一番,喃喃说道。

所谓的生土层,就是没有受到人类活动干扰,没有留下任何人类活动痕迹的土层。发现这样的土层,就标明已经是到底了,再探下去也毫无意义。

“没有早期人类活动的痕迹,非常纯净。”子楚拍拍手上的沙土,从地上站起。

“连续下了几个探井都没有收获,找不到古人活动的痕迹,更别说什么墓葬陵园之类的遗址。”

严队长皱着眉头,脸色有些愁苦。

“或许是‘凿山而藏’。”子楚轻轻一笑,眺望着不远处的那片荒废的采石场,几位勘探组的成员正艰难的往上头运载仪器。

“我记得你导师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河南发现过车马殉葬坑,结果找了十来年都没能找到墓葬。”

严队长笑了笑,同看向远处的采石场。

“黄老师说他是运气不好,他常说一位考古工作者不仅需要严谨的学识,还需要超常的运气。”

“不过,你相不相信直觉?”

子楚回过头来看向严长昊,微微一笑。

“我觉得它就存在于这里,有幽长的甬道,申字型的墓室,黄肠题凑,五重棺。”

子楚露出了神往地表情,就仿佛他亲眼看到一般。

“你啊,要不要参与文物工作队的工作?”

严队长失声笑道,有时候子楚会给人怪异的感觉。虽然认识他的第一天,就觉得此人浑身上下流淌着皆是历史的血脉。

“陆老板,怎么上这来了。”

一见到那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开进工地,驻守工地的老钱就迎了过去。

一辆有着飞翼车门设计的跑车,虽然颜色选择的是中规中矩的银灰色而不是常见的、标志性的橙色,但还是挺招摇的。

陆昃下了车,打量起老钱身后那几位身材魁梧的跟班。

“这两天有没有人来闹事?”陆昃掏出烟抽了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前方工地照明灯下尘土飞扬的工地。

因为工程要赶进度,所以工人们日夜轮班。

“闹事的倒没有,不过每天都有不少市民跑进工地看那些人挖墓。”

老钱不屑地说道,在他眼里,文物工作者不仅怪异而且完全无法理解。

“没人闹事就好,闹的话,摆不平就叫老黄唤些警员来。”

陆昃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口里的老黄,是着一片区的警队队长。

说完这些话,陆昃眺望着工地远处那片明亮的发掘现场,文物工作者很显然还在奋战。这帮人到时真挖出什么皇陵来,他就有得麻烦了。

西郊这片工地,是陆昃亲自选的。竞标前,他还看过相应的资料,知道此地不属于汉陵的保护区。

不过凡事没绝对,不属予却又偏偏遇上,几个亿建公园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想想也是奇怪,公司北上进军西安本身可能就值得商榷;而不在市区竞标用地,跑郊区来,现在看来更是值得商榷。

问题是,他何以会选择这样的地点。最初,在他眼里,这片不起眼的地方,到底是如何吸引了他呢?鬼使神差啊。

陆昃正难得得望着远处工地感喟着,却见一个人推着辆自行车,缓缓走来。

工地的工人也就算了,即使是文物工作队的人员也无所谓,但那身影却十分的眼熟。

有些过长的刘海,一个平实无华的眼镜,隐隐可辨认的端正的五官。穿着的仍旧是在陆昃看来不上档次的素色衬衣,一条深色的西裤。

修长的手臂推着车,不慌不忙地走着,散步似的。

真是胆子不小啊!居然还敢上工地来。

陆昃看着那身影不怀好意的笑着,这么一个无钱无权的年轻教师可是摆了他一道,他无疑是太小看他了。

“老钱,将他带过来。”

陆昃将香烟丢地上,嘴角微微上扬。

得到指示,老钱与另一位手下便朝子楚冲了过去,一个踢倒了子楚的自行车,一个拽住了子楚的手臂,子楚挣扎了,但老钱挥了一拳在子楚的腹部,子楚吃疼几乎趴下。

看着好戏的陆昃,看到子楚挨了一拳,挑了下眉头。

很快,子楚被丢在了陆昃面前,子楚在昏暗中摸回了自己的眼镜戴上,爬起身还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他似乎一点也不慌乱。

“若老师,又见面了。”调侃的口吻,还带着几分惬意。

子楚看着陆昃,死死盯着他,脸色因为愤怒而有些潮红。

“你想怎么样?”子楚冷冷地问道,他被挨了一拳,知道是遇到寻仇的。

“给你一个教训。”陆昃笑道,他打量着又一次对他露出横眉冷对表情的子楚,竟很满意。

子楚冷哼了一声,旁若无人的朝后面倒地的自行车走去。他还不信了,工地那么多工人在着,这些人还能将他怎么样。

就在子楚靠近自行车那会,老钱竟冷不丁的将子楚打倒了,他一拳挥在了子楚脸上,子楚倒地,随即老钱一脚抬起就踹。

“住手!”本来只是在一旁看戏的陆昃出乎意料的大叫了一声,老钱懵了一下,再次抬起的脚这才放回了地上。

子楚痛苦的咳嗽着,弓身在地上,他本就是个缺少锻炼的人,皮肉不实骨不硬,挨这几下子,很吃力。

“我有叫你打他吗?”陆昃怒声道,同时人赶了过来。

老钱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表情。老钱不明白,以前,这种事不是经常干吗?何况他根本就还没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下狠手呢。

“喂,没事吧?”陆昃蹲下身,推了推子楚。

子楚仍旧痛苦的咳嗽着,适才,老钱那脚显然踹得狠,搞不好是踢到了脆弱部位。

没听到回声,陆昃有些不安,伸手去拉起子楚,子楚被打伤的嘴角有血,脸色竟有些苍白。

有些人就是不经打,何况是被一位魁梧大汉退役阿兵哥如练沙包般的打了。

陆昃想拉起子楚,已经缓过气来的子楚推开了陆昃,他摇晃站着,此时他眼睛都有些血红了。随后,让人吃惊的是,子楚竭尽力气挥了陆昃一拳,同打在了陆昃嘴角。

陆昃痛得裂嘴,但同时制止住了要前去教训子楚的老钱。

子楚喘着气,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弯身拉起了自行车,动作有些困难的跨了上去,朝门口缓缓地骑走了。

他本该回去发掘现场,因为他受伤了,需要帮助,但他又不想让严队长及其队员知道。

子楚忍着疼痛,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缓缓的前进。由于天色已经黑了,又是郊区,街灯昏黄,小道昏暗。

子楚本想撑着骑出郊区,前往最近的医院检查下,但因腹部实在疼痛难忍,且一身冷汗直冒,使不出力,于是停在了路边休息。

说心里不难受是骗人的,他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被人打伤,而且还无还手之力。

趴在自行车头,缓着气的子楚,听到身后有车轮声的时候,他抬起了头。

一辆眼熟的跑车,还有一个绝对眼熟的人。

车门像蝙蝠翼一样打开,车内的人探出身子,说了句:“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有病。”子楚第一次如此骂人,他趴在自行车上,目光满是怨恨。

“上来。”车内的人再次催促,子楚不理会。

陆昃看着橘黄灯光下那张满是汗水的脸,嘴角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低声咒骂了句,竟下了车去强拉子楚。

子楚挣扎着,但力气不及对方,硬是被拖上了车。

“你做什么!还讲不讲理!”子楚怒叫道,但陆昃将之挡在车厢里头,油门一踩,便飞速的前进。

废话,他要讲理,也就不会折腾你了。

“我的车。。。”

子楚怒极的叫声,消失于空荡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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