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女孩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绿子……”女孩愣住了。
柱间也愣住了。
白皙的,纤弱的……暴露在视线中的手臂绝对不属于记忆中自己的身体!联想到女孩刚才一直叫着“绿子”这个名字,柱间心中浮现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
“绿子!你在干什么!?”
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绿子以一个病人难有的敏捷掀开被子跳下床,毫无形象地在房间里打转,最后停在了一面铜镜前面——
单薄的身形,细弱的脖颈,还有从未见过的女孩子的脸……
柱间呆呆地盯着镜子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僵硬地动了动手,镜子里的人也动了动手,柱间又蹬了蹬腿,镜子里的人也蹬了蹬腿……
柱间宛如石化一般伫立在镜子前不动了。
另一个女孩在后面担忧地望着她,语气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般,“……绿子,你怎么了?”
柱间像才回过神来,僵硬地转动脖颈回头看着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一头栽倒下去——
再次醒来时,柱间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他看着头顶陌生的床帐,说服自己一般又把眼睛闭上,几秒后再次张开——仍然是同样的床帐悬挂在头顶。
看来不是做梦了……柱间木然地瞪着那张床帐,醒来前的记忆还清晰地留存在脑中,千手柱间,作为一个男人活了半辈子后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孩……柱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弟弟扉间的嘲讽脸——
“大哥,你太感情用事了!”
“大哥,你太冲动了!”
“大哥,嫂子都比你冷静!”
……
柱间蓦地抓紧了被单,这绝对是诅咒啊——!!
千手·感情用事·冲动·还没有女人冷静·柱间陷入了此生以来最消沉的状况中……
不过,不等他沉浸在深深的自怨自艾中,纸门拉开的声音传来,先前的女孩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盘走进来——
“绿子,正好你醒了。”女孩说着,走到柱间床畔坐下,药盘搁在身边,上面一碗药汤散发着缭缭白雾,看上去刚熬好没多久。
柱间坐起身,看着身边的药汤,不自觉地苦下脸,生前一段时间他不知被医疗班灌下了多少汤药,导致他现在看到汤药就有种毛毛的感觉。
女孩注意到柱间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刚才你那一闹把我吓得不轻,早知道一碗药能让你这么老实,我就该早早地端一碗过来。”
柱间讪讪地笑了笑。
看上去这个女孩跟身体的主人关系挺近的,可是现在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柱间索性端起药碗,咬咬牙,咕噜咕噜一口闷……
真苦。
柱间的脸更苦了。
女孩倒是再次被柱间这样粗鲁的举动弄得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才迟疑地开口道,“……绿子,我知道你气不过斋藤公子,可是也别气坏了身子。”
“……斋藤?”柱间警觉地预感不是什么好消息。
绿子点点头,看着柱间的双眼满是怜惜,“我知你素来心高气傲,满指望着这次能嫁给正经人家,脱离苦海,但是,唉——像我们这些生在花柳地的女子,到底是不可与常人女子相比较的,你——还是早早看开的好啊。”
花,柳,地?
其它话柱间没听太明白,这三个字他却听懂了。即使前世他再怎么洁身自好,毕竟做了大半辈子忍者,后来为了说服大名和联络其他国家的忍村,对酒席宴饮也很熟悉,关于贵族奢靡的生活也有所了解。
所以,自己不仅变成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花柳界的女人?
柱间有种再死一次的冲动。
无论柱间内心有多么
纠结,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女子的身体,作息,与男子有很大区别,何况是曾经身为忍界第一人的男子?
习惯了身体超强自愈力的柱间最近过得很痛苦,挑不动,扛不起,随便磕磕碰碰都要半个月才能好,回忆起自己前世的妻子水户,柱间第一次觉得自己明白了长老们坚持要自己娶水户的良苦用心。(大雾)
除了身体上的不习惯之外,这个身体主人的职业也让柱间倍感煎熬。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绿子,和一直照顾自己的女孩和子是两姐妹,两人从小在花柳街长大,早已记不清自己的身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哪一天能被正经人家的公子赎走,哪怕当小妾也是条活路。绿子正是因为被一位姓斋藤的公子背弃而伤心病倒,直到柱间意外穿越过来。
啪——
玻璃珠清脆的碰撞声打断了柱间的思绪,他默默地低头看了眼地面上到处滚动的各色珠子,回想起和子第一次看见她蹲在院子的池塘前打水漂时大惊失色的表情,虽然自己用“觉得太安静了想听到些动静”糊弄过去了,但是从那天起和子就送给自己一盒玻璃珠,嘱咐自己无聊的时候就碰这个玩。
啪——
柱间默默地伸手把向自己滚来的一颗珠子弹远,毫无形象地俯趴在榻榻米上,单手支着下巴,盯着这些滚来滚去的珠子。
说起来,和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 3 章
直到后半夜和子才回来。
当时柱间迷迷糊糊地趴在榻榻米上睡着了,满地的玻璃珠安静地散落在周围,在月光下闪着浅浅的光。突然玄关处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伴随着什么重物倒地的震动,这才把柱间从睡眠中唤醒。
柱间清醒后连忙从榻榻米上爬起来,跑到玄关处就瞧见和子半趴在门口,低垂着头,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和子!”柱间赶忙把和子扶起来,靠近了发现和子满身的酒气,脸颊潮红,身体无力,看来是喝多了。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柱间一边喃喃着,一边试图把和子抱进房间,揽着和子的肩膀,腰部用力……再用力……抱不动……柱间只好改变策略,半拖半拽地把和子扶进房间。
一进入房间,和子好像稍稍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柱间,冲向房间角落的痰盂,哇哇一阵呕吐声传来。
柱间打开窗户,院子里的桂花香气传来,稍稍驱散了屋子里的气味,然后他驾轻就熟地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倒了一杯清水走到和子跟前,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好些了吗?我拿水来了。”
和子吐过之后又咳嗽了一阵,但是眼神明显比之前清明多了,她接过水,安静地漱口。
柱间在背后看着她,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怎么喝成这样了?”在柱间的记忆里,喝得酩酊大醉的通常都是男性,他自己就有几次在酒馆买醉的经历,不过只有寥寥数次,对忍者来说,沾染酒精和烟草都是不好的习惯,不仅因为它们会麻痹人的神经,而且它们特有的气味也可能让忍者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暴露自己。
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和子给柱间的印象都是一位极其娴雅温顺的女性,无法想象对方会有酗酒的恶习。
和子吐掉口里的水,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拿人钱财,取乐助兴,主人家劝酒,岂有不喝的道理呢?”
“……”柱间默然了,他总是忘掉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是不知道那些贵族们喜爱在宴会酒席上请一些取乐助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