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ve been young and we've been free, hey baby
阿尔弗雷德心不在焉地觑着楼下车Ch_ao,会议中官员的话进了他的右耳, 马上从左耳出来。
他也不是那么介意让人发现他正在分心,这个没用的会议确实开的太久 了,不只他分心,其它官员们也努力克制着打呵欠的冲动。阿尔弗雷德实在 搞不懂这些反复讨论提出的议题与问题,就不能快点做个决定吗?
噢,他知道,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但总是有那么一 个梗卡在中间。也许是财团,也许是利益分配,使得要做正确的事情很难。 不论如何,这场冗长的会议都该结束了。
他不是很有礼貌地干脆转头大大方方看向窗外,没理会坐在他旁边的事 务官对他使眼色。台上的讲者发现了他的反应,
「琼斯先生,请问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阿尔弗雷德敷衍地响应,「噢,不,我只是觉得,我的眼睛需要活动一 下,看点更远见的事物。」
部分与会者不禁笑出声。这让台上的官员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喉咙,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议题,所以必须反复思考商议,确定一切没问题」
「是阿,」阿尔弗雷德转回头,他似乎永远年轻的面孔带着笑,「救世主总是来的很慢。我想是因为他乘坐的宇宙飞船总是被拦截,然后 被丢到五十一区解剖;那些科学家还会像这样虔诚地说,」阿尔弗雷德夸张 的双手和十,「上帝啊,我把那些伪装成你的人丢到地狱去了!」
这时全场的人都笑了。
内政部长站起身为这场会议作了总结,「我想,各位应该都赞同现在是 该救自己肚子的时候了。」
阿尔弗雷德率先起身离开会议室。
他去餐厅点了汉堡,薯条,可乐,一切他最爱的高热量食物,端着餐盘 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不久他的事务官也来了,他试探地询问,「能坐这吗?」
「当然。」阿尔弗雷德手里拿着薯条往嘴塞。
「真是累人的会议。」事务官说。不像阿尔弗雷德净是挑些一点也 不注重健康的食物,他拿的大多是少油少盐的蔬菜与肉。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应,他的双眼仍旧死命地看着窗外。
「最近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没有。」阿尔弗雷德飞快回答,拿起可乐狠吸一口。
「您最近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事务官说,「我有点担心您。」
「我好的很,身体还是精神什么的,都没问题喔。」
「那真是好消息。」
放下叉子,事务官拿起纸巾擦去滴落在桌上的酱汁。
「最近,英国先生似乎不常来?」
「他有事。」
「噢。真遗憾。」
阿尔弗雷德把汉堡上的面包挑下来,露出夹在中间的黄色吉士与生菜。 他又把那些东西挑掉,剩下一个汉堡肉。拿起刀叉,他开始切起。
事务官看着他Xie愤般将汉堡肉切丁,一刀一刀敲在餐盘上铿锵作响。
「如果您有任何烦恼,欢迎告诉我」他又接了一句,「您对我们来说, 是非常重要的。」
「谢啦。」
阿尔弗雷德将肉丁叉起放入口中咀嚼。
开车回家,下车关门。阿尔弗雷德
从车库里拿着公文袋走出来,赫然发现 隔壁邻居的铲草机停在他的草坪上。又忘了收回去吧。也许是他家的小调皮鬼 做的。阿尔弗雷德拎着自己的外套,打算靠单手将铲草机推过去隔壁。
有某种奇妙的感觉在他握上把手的瞬间蔓延到他的四肢,让阿尔弗雷德暂 时停止了动作。他扭扭肩膀,甩甩头,再次握紧把手使尽推。但这台机器移动 的速率并不像自己预期一般快速,事实上它也没有动的比较奇怪但是感觉 不对劲。
阿尔弗雷德将这些诡异的感觉归究成因为今天开了一场又臭又长的会议让 他筋疲力尽的缘故。他拿出钥匙开门,打开灯,偌大的房子干净整洁,他的客 厅已经重新铺上羊毛毯,没有半丝酒味。那场争执过后,他与亚瑟在公务上的 会面还是一如往昔,但是私下见面减少了很多OK,是零。阿尔弗雷德从冰 箱里拿出啤酒(而不是可乐)坐到电视机前。
日复一日,世界持续转动,阿尔弗雷德计算这次的冷战要多久才能结束, 他们好像有用不完的时间能耗在这上头,并且彼此对这种伤人又伤己的游戏乐 此不疲。就像新闻里永远都会有犯罪,车祸,人的生命逝去,然后新生命又诞 生。他松了松领带,大口灌下啤酒,试图将自己放松躺在沙发上。液晶屏幕上 的色彩不停变换,那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象是某场电影上演。
他决定要去把浴室里亚瑟留下来的沐浴Ru洗发精洗面奶等等之类的全部丢 掉。
反正『如果』他们和好了,亚瑟应该也换了一套,象是每次都是一场新开 始。情人不变,所以能变的只有自己。
那干脆他也趁现在来更新装潢,他很早之前就看亚瑟挑的墨绿色窗帘不顺 眼了。打定主意后他行动力十足地起身,从储物间找到工具箱后动手拆卸。
这个柜子要换掉。厨房的桌子也被亚瑟弄出不少刮痕(他到底在厨房干了 什么?除了再次杀死食物的生命之外?)也要换掉。书柜也清一清吧,那就先 要将那些又厚又重的大部头书籍搬下来。他找来了梯子爬上将放在高处的书搬 下,他打算一次拿八本厚皮精装书,这样一来要把这一层全部的书运下来只需 要七趟。一本,两本,三本,四本
那种说不上来的奇妙的感觉又来了。阿尔弗雷德发现四本的重量比他想象 中的还沉,如果他不想从梯子上摔下来最好就此打住。他咋了一声,爬下梯子 将书放在地上。忙了一整晚,他已经将架子上的书都大概地搬下来了。
明天就去买新书柜。
天空是Yin暗的,没有太阳。鸟群呼啸而过,阿尔弗雷德站在国会大厦的 阶梯前。
「琼斯先生?」
他的事务官跟上来,关心地询问。
「没什么。」阿尔弗雷德摇摇头,对他笑,「只是突然想到,踏上这里 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那必定是很壮观的次数。」事务官也微笑,「结束今天的会议后,这 一个礼拜以来的议题也就结束了。希望您能尽力不打瞌睡。」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说着要为人民做事 但是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听我的意见吗?」
「当然会。」
「噢,真是乐观又正直的美国思想。」
「因为我们都是你的人民阿。」
「嗯」阿尔弗雷德迈出步伐继续爬高,「谢谢。」
整场会议阿尔弗雷德还是放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切都无聊 至极。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像当初他独立时英国对他宣告的一样;虚伪的人 们,就像当时他拿枪对准的目标。在这一切的历史背后,他还是必须前进, 表演永不结束。有时后他也会幻想,如果他消失了那会是怎么一回事;会像 是一百多年前的内战差点让他分裂(也许就像南北意大利一样),还是天然 灾害?
他是一个无法被定义的组合体,他的命运并不操控在他的手中,在他之 上,还有更高的存在。
「琼斯先生,您觉得如何?」
他的名字被叫到,这群议员终于想到他的存在了。
「很好。」
他随口回答。他根本不知道刚刚这些人说了什么。
「好的,那么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上次被他的发言弄得很尴尬的议员看了他一眼,阿尔弗雷德对他笑。对方忿忿然地转过头。
休息时间他拿了杯咖啡,无所事事地闭上眼躺在舒适的办公椅上。他辛 劳的事务官就像个专职保姆,除了下班时间以外整天跟着他到处转。
「晚上的酒会您会出席吧?」
「不,我今天要去买窗帘,还有书柜。」
「您搬家了?」
「只是打算重新装潢罢了。」
「我建议您还是出席晚上的酒会比较好。」事务官也拿了杯咖啡一饮而尽。
「为什么?」
「有些重要人物会出席,他们也很久没见到您了。」
「噢。这是什么?晋见?」
事务官苦笑,「您最近确实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除了那再也忍受不了那该死的窗帘。」
「英国先生挑的?」
「你都知道嘛。」阿尔弗雷德挑眉,「我跟你说过?」
「有提过。同样是抱怨。」事务官将公文堆放到阿尔弗雷德的桌上,
「似乎只要牵扯到英国先生,您就是一堆抱怨。」
「因为那家伙是个食古不化的混蛋。」
「所以,最近也是因为他而烦心吗?」
「」阿尔弗雷德闷闷地不说话。
「不论如何,希望您还是能参加晚宴,这很重要。」他的事务官强调着。
阿尔弗雷德躺在椅子上许久才回应,「我会去。不过我希望有人能在我回 家前把那该死的窗帘换掉。」
「没问题。」
说真的,阿尔弗雷德并不认为他真的需要来参加这场『很重要』的晚宴。 他端着马丁尼在宴会里穿梭,对着那些高官夫人们微笑致意,偶尔跟一些身躯 略微发服福的议员们寒暄。
他见到了总统先生,聊了聊最近正推行的新法案。阿尔弗雷德说很好,他 赞同,但事实上他还是没搞清楚下午那场会议的重点在哪里。他也见到了国防 部长,他们对彼此行了个军礼,接着闲话家常。对方的双眼炯炯有神,永远都 像锐利的鹰眼一般。阿尔弗雷德虽然身在宴会,但他心里还是叼念着窗帘到底 换掉了没,以及不知道他们会帮他换上什么颜色。
如果不是跟亚瑟发生了争吵,也许他现在的心情会更活跃一点,但现在他 只想回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把亚瑟放在他家的啤酒全部喝掉。
行经端酒的服务员,他看对方似乎必须一口气将自助餐的菜与酒送到前头 的桌子,阿尔弗雷德决定自己要帮帮他。他接过银盘,服务员接着将酒放上。 阿尔弗雷德想自己应该可以端个三四盘没问题,再外加一盘切片的蒜头面包开 胃菜,这些对他来说根本称不上是重量。但当他举起手臂打算迈步时,他的手 却颤抖了一下,银盘瞬间倾倒,所有的酒杯与小瓷盘都跌到地上
,碎了一地。
阿尔弗雷德看着酒蔓延至自己的黑皮鞋发楞。服务员也吓了一跳,连忙找 清洁工具要清理,而阿尔弗雷德的事务官迅速出现将阿尔弗雷德带到一旁。
「您没事吧?」
「我没事。」
阿尔弗雷德说,他盯着自己的手,好像那不是自己的一样。
「或许您需要休息。」
「可以先给我一杯酒吗?」
「噢,好的。」
支开了事务官,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坐在外头花园的角落里,风有点冷。
昨晚握铲草机的感觉,整理书柜时错估的重量,以及刚刚他无法好好端起酒。
他好像明白那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了。
他引以为傲的怪力消失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为什么我的 力气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这是亚瑟的幻觉在恶作剧吗?为报复我对他们的 朋友(?)说了恶毒的话?
我不知道。
现在我坐在已经换好窗帘的家中(他们帮我换成天蓝色的,就跟我眼睛 的颜色差不多),无聊至极地开着电视乱转。那些长官们认为我生病了,要 我待在家中好好休息。但我认为自己除了失去怪力以外并没有其它异样,我 照样呼吸,照样吃饭,跟每一个正常人相同。
但也因此我得到不少假期,或许我可以用这几天好好解决我跟亚瑟之间 的事。我厌烦这种冷战了,看他要继续把我看做弟弟还是要分手都好,他妈 的Xi_ng行为,下地狱去吧!
所以我拨了电话给他,但并不预期他会乖乖的接听。不管 怎样我都已经准备好第一句就是要说『你这个卑鄙的胆小鬼!』然后再火力 十足地攻击他批评我懦夫的所有说词。等这一切怨念都宣Xie完了再回到正式 的议题:不让我做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道歉?没那回事!
但有点意外的,电话铃声没响几下,亚瑟就接起来了。
『亚瑟柯克兰。』
「唷。」
『你那边天气如何?』
对于他这句话我有点惊讶。原本我以为他应该会默不作声或是对我非常 冷淡,但亚瑟却问了我天气老天!那是个天气话题!
「很不错,」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还是窝囊地顺着他回答,「你那呢?」
『还不坏。』
「亚瑟,虽然我认为你一定没办法改变你脑袋里那些关于我小时候的 腐朽印象,但是」
『噢阿尔弗雷德。』他的声音柔软地响起。『关于这个,我们可以改 天再谈吗?』
「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应该多放点心思在各自的国家大事上。』
「这可不需要你提醒我。」
『当然,』他的语调有些低沉,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因为你是个 英雄,对吧?』
有鬼!
我的直觉跟我大叫,但另一个声音狂喜尖叫地告诉我:亚瑟承认我是个英雄!
「唔嗯。」我想我一定被这愚蠢的喜悦冲昏了头。
『所以,等我们各自将事情处理好后,再解决你的生理问题,如何?』
「亚瑟,我认为你应该去看一
下精神科医生。。」
『我正常的很。』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不,你真的应该去看一下;我这里有不少好医生,包准从今以后那些幻 觉再也不会困扰你。下次来开会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吧,嗯?」
然后他挂我电话。
没错,这才是我认识的古板亚瑟。我突然安心下来,这几天以来的烦躁感 降低不少。我脚步轻盈地哼着歌走到厨房拿下咖啡罐,同时看到还没被我丢掉 的那些茶叶。离和好的路途或许不算遥远,那就让这些家伙的寿命久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