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

温氏三公子温晁强闯云深不知处,语气强横,刚愎自用,其他几大世家公子纷纷拔剑相向,兰室中氛围剑拔弩张。

“温晁,不得放肆。”一个清冽的女声,打断了准备吹箫的蓝曦臣。

蓝启仁眉毛轻挑,瞧着自从听见这个声音起,便眼见着恭敬了下来的温晁。

门口施施然转进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温氏特有的红衣,梳着已婚妇女的发髻,背后背着一把殷红色长剑。

自从见到这个红衣女子,嚣张跋扈的温晁也偃旗息鼓,恭敬的对她行了

一礼:“大嫂,你怎么也来了?”

听见温晁开口叫她大嫂,蓝启仁立刻知道面前的女子到底是谁:“原来是温氏大夫人到来,久仰大名。”

温氏大夫人,指的便是面前这位女子,温氏宗主温若寒长子,正阳公子温晟温扶正的孀居夫人。

这位温氏大夫人和正阳公子少年夫妻,两年前正阳公子意外因病逝世之后便孀居,在岐山温氏之中,颇有些地位。

这两年中,温氏的所作所为虽然逐渐偏颇,离经叛道,但好几次也多亏了这位温氏大夫人从中瀚旋,才没有造成伤亡。

更因为当年这位大夫人嫁进岐山温氏的时候,温家二公子温煦,三公子温晁尽皆年幼,温若寒有只顾着争名夺利,温家大公子正阳公子和这位大夫人尽心将两名幼弟拉拔长大。

虽然这两位公子被温若寒教导的Xi_ng格乖张跋扈,但是最起码十分敬重自己的这位长嫂。

这次有这位温氏大夫人跟随,想来就算温家来云深不知处是有什么目的的,也不会太过放肆。

蓝启仁偷偷的瞧了一眼颇有深意的蓝曦臣,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这位温氏大夫人施施然走进兰室,恭恭敬敬的对蓝启仁行了一礼,并递上了岐山温室的拜帖之后,才抬起了头。

抬起头的一瞬间,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一个男孩。

魏无羡。

魏无羡和这位温氏大夫人居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眉眼的地方更加让人觉得一模一样。

不同的,则是温氏大夫人左眼角那一颗殷红的泪痣。

温晁最为被岐山温氏娇宠了这么多年长大的三少爷,尤其是近年来作为温氏中仙法最接近他大哥的存在,备受合家大小的娇宠。

但这回瞧着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不到两三天的时间居然和他大嫂亲戚热热的,难免有些心理难受。

但温晁这个人Xi_ng格乖戾,瞧着大嫂冲着魏无羡笑就来气,忍不住在温若寒面前嘀嘀咕咕的说着不三不四的酸话。

温晁说话向来不会背着人,不消两三天,就连严明禁止在背后嚼舌根的姑苏云深不知处也开始谣传温氏大夫人和云梦江氏魏无羡之间有些不干不净。

魏颖气红了眼睛,反倒是温氏大夫人却还是没事人一样去找魏无羡。

“他们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江澄的咆哮。

“告诉你魏婴,如果你们真是那种关系,我警告你趁早断了干净,省的到时候丢了我们云梦江氏的脸面。”

温氏大夫人苦笑了一声,呢喃出声:“早就知道不能对虞紫鸢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抱有任何希望,指望虞紫鸢能够分出半分心思疼疼阿羡,我可真是想瞎了心。”

说罢,平素向来温和的温氏大夫人居然抬脚便踹开了房门。

屋子里面三个人被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瞧着大门口。

果不其然,江澄瞧着门口的人便是谣言中的另一位主人公,忍不住黑了脸。但刚要开口叫骂,便被江厌离拉住衣袖制止。

温氏大夫人也黑着脸,两步走进来,干脆拉起魏无羡的手,转身一句话都没有就走。

江澄再也忍不住,两步追了上去开口骂道:“你难道就真的不能守一点妇道,就真的非得纠缠魏婴不可吗?”

一句话,不仅叫住了温氏大夫人,也让所有围观的人

都住了脚步,窃窃私语。

温氏大夫人堪堪转了身,冷冰冰的瞧着江澄,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虞紫鸢便是这么叫你家教的吗?”

还没等江澄开口反驳,她又开口说道:“我知她虞紫鸢Xi_ng格泼辣暴戾,以前瞧着也是知晓礼数道理的,怎么过了这般年月,反倒越加无理取闹了?你和阿婴一起长大十一载,便是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肯给他吗?”

江澄突然闭上了嘴,江厌离神情也不大好看,她知道弟弟心直口快又口没遮拦,刚刚的话定然是让这个大夫人听了去生了误会。

“照此看来,”温氏大夫人牵着红着眼眶的魏婴,继续开口咄咄逼人:“这十一年来,我家阿婴在他虞夫人的手底下没被糟践死,反倒是应该感谢她了?”

“我知道,”温氏大夫人冷冰冰的瞧着江澄和江厌离:“你们的娘,从来都不喜我们的娘,当年阿婴能留在你们云梦江氏,向来也多亏了江宗主的从周周旋,才没让那么小的孩子死在狗嘴里。”

温氏大夫人突然深呼吸好半晌,才止住自己话音里面的哽咽:“如今,我既然已经寻到了阿羡,日后便不再打扰你们云梦江氏,改日我定然亲自去你们莲花坞,多谢江宗主和虞夫人。”

江澄额上的青筋凸凸直跳,眼见又要开口不知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魏无羡忍无可忍的开口咆哮:“江澄,她是我姐姐。”

一句话犹如一瓢凉水瞬间泼熄了所有人心里那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这位温氏大夫人,便是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大女儿,”蓝启仁黑着一张脸走过来:“当年夜猎,藏色散人夫妇受难身死,我和正阳公子与江宗主皆在附近,当年受了藏色的拜托,我和正阳公子启程去寻被走尸冲散的魏女则,而江宗主毛遂自荐去二人居所去寻魏婴。”

当年魏女则十二岁,魏婴只有两三岁,他们原本以为依照江宗主那么大一个人,两三岁一个孩子还不是到家里面便抱回去了,谁想到等他们将魏女则从悬崖处救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江宗主因为自家夫人大发雷霆的关系,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去将孩子接回去。

等魏女则醒来发了疯一样回到家去找弟弟魏婴的时候,魏婴早就不知去向。

后来他们多方打听才知道,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又饿极了的狼狗,将孩子叼走,不知道叼到什么地方地方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饶是蓝启仁的Xi_ng子再好,这件事情上面也实在是忍不住要埋怨江枫眠几句。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自己和江枫眠一起先去救了魏婴才对。

也免得魏婴落得这般Xi_ng格。

一场闹剧就这么急匆匆的落了幕,江枫眠收到蓝启仁的消息,风风火火前来将自家女儿领了回去,江澄却让他留在了姑苏,拜托蓝家多加教导,自家夫人的个Xi_ng他们都清楚,就这么让孩子回去才是真的毁了云梦江氏的未来。

温若寒也接到了蓝启仁的消息,不过他的人却并没有来,只派了温逐流前来代替自己给温晁行了家法,又罚他继续在云深不知处学习,什么时候蓝启仁觉得温晁合格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回去。

至于魏家姐弟,身为公公的温若寒给魏女则写了一封信,好生安We_i了一番。

而魏婴,则被蓝启仁关了一个月的紧闭,罚抄兰室家训全本整整三遍。

为什么?

呵呵,真当他不知道这个魏婴在云深不知处犯了多少条家规他不知道是吗?

魏女则原本是打算好好陪着弟弟一些日子,在亲自将弟弟送回云梦江氏,好好“嘱咐”虞紫鸢一番,但陪着魏婴和蓝忘机在藏书阁抄了两天蓝氏家训之后,不知是前几日心里憋了气又染了风寒,突然一病不起,连夜被温家派人接了回去调理。

蓝忘机瞧着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疯闹开朗的魏婴缩在藏书阁红着眼睛乖巧抄书的样子,突然绷断了心里的某一根玄。

十六年后

蓝启仁眼见着时间已经到了亥时,到时应该休息的时候,但他就是睡不着。

当年魏家两姐弟的事情在云深不知处闹的沸沸扬扬,而到后来他才知道,当年的事情虽然事发突然,但是魏女则却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最正确的做法,她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借由他的手,将云梦江氏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好名声一扫而空。

事后借病为由,回到温氏。

这还没有结束,当年事后即将被忘却的时候,魏女则却突然登上了云梦江氏,诚恳并且真诚的感谢江厌离这十几年对弟弟魏无羡的照看。

甚至在日后金子轩抨击江厌离的时候,站出来维护江厌离。

蓝启仁忍不住起床,顺着窗户瞧着正在夜巡的魏女则和蓝思追。

这个女人,他一早就知道不简单。

所以在Sh_e日之战的时候,他才会对魏女则救下温煦和温晁的举动保留了意见。

“魏女则为人如何,江湖口碑都很好,我认为,她绝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感情便放过温氏余孽。”蓝启仁难得在所有世家的面前说话。

“你们蓝氏向来和魏家两姐弟关系匪浅,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故意包庇那个温氏余孽。”姚宗主开口叫嚣。

“什么叫做温氏余孽?”蓝启仁皱起了眉头,继续说:“正阳公子秉Xi_ng刚正不阿,虽是温若寒的儿子,但为人公正,最是仙界楷模,魏女则是他孀妇,为人也是有口皆碑,怎能一概而论。”

“但是。。。。”姚宗主还要开口,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个女子,一袭红衣满是鲜血,眼神有些迷茫憔悴,手里还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魏女则将手里的人头扔到了人群之中,金光瑶上前查看,惊讶开口:“是温煦和温晁。”

一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满身是血的女人。

“他们是我救走的不假,那是因为有事情他们还没有做,现下做完了,我便将他们二人斩首,将人头提了回来。”

魏女则说完,再也不搭理所有人的差异,径直走过去拉住了蓝忘机的衣角:“阿羡呢?”

蓝启仁眼瞧着魏女则的状态并不对,准备开口让蓝曦臣将人先带回去休息,江澄却提前开口了:“魏婴昏迷在后面休息,我先带你去找我姐姐吧。”

没想到,魏女则听到这句话却爆发出剧烈的反抗,近乎挣扎的拉着蓝忘机的衣袖:“我不去,不去江家。”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虽然这位魏女则口碑一直很好,但她却和脾气暴躁的江氏一直不和。

“云梦江氏也不会让你这种温家余孽进门。”江澄愤怒的爆发了。

魏女则罕见的没有和江澄吵嘴,只是拉着蓝忘机的衣袖哀求:“我要见阿羡。”

蓝曦臣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走过去扶住不住颤抖的魏女则轻声安We_i:“带你去见魏无羡。”

说完,转头对蓝启仁开口:“她发烧了。”

仿佛印证蓝曦臣所言不虚一样,原本便憔悴的魏女则抓着蓝曦臣的衣袖,一点一点滑到地上,昏迷不醒。

“这位夫人受了严重的内伤,灵力严重损害,手脚又有被长期捆绑的痕迹,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行。”女大夫对房间中的所有人说道。

曦臣神情疑惑,江澄面色凝重,江厌离脸色哀伤,蓝忘机,蓝忘机面无表情。

“到底是谁打上了她还囚禁起来?”江厌离眼中含泪轻声询问。

“她,”好半晌,江澄仿佛鼓起了一辈子的勇气,面色铁青的开口说道:“她的内伤是自己打伤的。”说完,低下头,再不去看所有人疑惑又愕然的表情:“为了,为了让娘亲带我和魏无羡逃离云梦莲花坞。”

“温晁强占莲花坞的时候,便是魏女则主动提出带人追缴我们,但等我们逃到渡口的时候,她却突然斩杀了所有人温氏走狗,用定身法定住了娘亲,亲自送我们离开了莲花坞。离开的时候,我们都瞧见了,她亲手打伤了自己。”

江澄后面的话,没有丝毫的感情,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连魏无羡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面的事情,江厌离和所有人都清楚了,他们三人在路上便遇到了江枫眠和江厌离。

江枫眠解决了虞紫鸢之后,便用紫电困住了三个人,两个人携手闯莲花坞,最终死于温逐流之手。

三日后,魏无羡清醒过来,江澄却带着魏女则亲笔写的两封信第一次走进魏无羡的房间:“你姐姐走了,只留下两封信。”说着,江澄将一封递给了魏无羡,另一封却递到了一旁的蓝忘机的眼前:“另一封,是给你的。”

蓝忘机对于魏女则会给自己留下一封信感觉有些诧异,当下便打开了信封:

“含光君,给你写这封信,未亡人知道于理不合,但作为一个姐姐,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把这些话都告诉你。

我离开了去办我应该去做的事情,毕竟我欠了人家的,迟早都要换。但我请求你,帮我照顾阿婴。

有些事情,我知道,也知道阿婴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但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们家阿婴,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瞒着你。

当初江澄被温逐流化去金丹,是我家阿婴将自己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了他。

之后,温晁趁着我昏迷未醒的时候,将阿婴扔进了夷陵乱葬岗,所以,请原谅我弟弟会修习鬼道。

如果有一条康庄大道能够走的通,谁又能去找那Yin沉沉的旁门左道呢?

还有一件事,我弟弟失了金丹,再不能御剑,他Xi_ng子刚强,定不肯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日后肯定会在人前找各种理由拒绝御剑,到时候,还请含光君多家担待,不要对他太过苛责。”

一旁的魏无羡也拿着信纸,瞧的两眼通红:

“阿婴,姐姐走了,姐姐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望你保重。

我知你修习艰难,但还想叮嘱一二,你修习一途艰难,还请一定持守本心,控制情绪。

还有一事,温氏先进如丧家之犬,必将被四大家族所不能留,只一样,温氏有一旁支,家主温情,门下有一老妪,她膝下养着一个四岁稚童,唤做温苑,那是我和你姐夫唯一的儿子,当初温若寒想用孩子逼迫我和你姐夫做他的帮凶,我们不愿,又不能正面对抗,只能出此下策,谎称孩子病逝,悄悄养在别人名下,姐姐现下孑然一身,只希望弟弟能够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找到孩子,帮忙照顾。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顺遂,便是唯一普通人即可,日后贩夫走卒,健康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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