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回来了。”天帝润玉从人间回来的时候,邝露在南天门等他。于他来说,这是极寻常的事情。天帝润玉淡淡地道了句“走吧”,却发现邝露神色似有些不对。
“邝露,发生了何事?”天帝润玉眉头微蹙,疑惑问道。
“璇玑宫的昙花**”邝露语言吞吐,惶然跪下来道,“一切都是邝露的过错,请陛下降罪。”
天帝润玉扶起邝露,只淡淡道了句,“回璇玑宫。”
邝露跟着天帝润玉回到璇玑宫,一路上她都是极度不安的,她不知天帝润玉会作何反应,会极度生气,会伤怀难过,还是会迁怒于夜神殿下?哪一种她都不想看到。
昙花丛是天帝润玉心底的刺,也是糖。
四千年过去,没人敢碰!
天帝润玉被花枝划得遍体鳞伤,却又用花蜜治愈伤口。
一边划伤,一边治愈。千年万年,伤口反复。
他被困在昙花丛中,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
“昙花呢?”天帝润玉立在空*的庭中,四下寂然,他沉默许久,终究缓缓道,声音低沉,却透着彻骨寒气。
“陛下**”邝露在一旁神色惊惶,正Y_u说话,却见天帝润玉背过她,轻声道“邝露,你退下吧。”
“是。”邝露只能退出来,让他一个人静静。天帝润玉没有动怒,没有追究,甚至神色也无异常,只是让她“退下”。
这是邝露不曾想到的结果,但她也从来看不透他,亦不敢妄自揣测。
从璇玑宫出来,邝露独自去了布星台,夜幕垂地,布星尚早。千年来,她不开心的时候时常来此处散心。那时,天帝润玉还是温润如玉的夜神殿下,她是他的侍nv,他教她布星。那时,他们也度过了百年自由无虑的时光。
邝露只愿他可以真正开心起来。
光Yin悄然流逝,子午星官过来上值的时候,见到了邝露,吓了一跳,他惶恐地以为自己职责有失,以致上元仙子亲自过来指示。
邝露有些无奈,天帝润玉恩威并济,威慑四方。邝露自从封为上元仙子,也慢慢地收敛了Xi_ng子,变得沉稳清冷。在润玉手下当值日久,Xi_ng子竟也慢慢像他了。
“我不过顺便过来看看,子午星官不必思虑。”邝露安We_i道。
邝露回到璇玑宫的时候,天帝润玉不在宫nei,值班的侍nv道天帝润玉酉时独自出去了。
“陛下下午可有动怒?”邝露问道。
“不曾,陛下一直在_F_中,未有动静,直到酉时出门,不许我等跟随,神色平静,与平常并无不同。”侍nv回道。
邝露看向润玉_F_中,一切并无异常,看来,他真的没有生气。
陛下去了哪里?邝露疑惑,莫非是上清宫?想到此,邝露急忙向上清宫走去。
润玉自从上午毁了那些昙花,回到上清宫nei,汲泉煮茶,心中甚是清明。他本是个自由散漫的Xi_ng子,从前背负太多,而如今心事已卸,再无事挂心,日日煮茶作画,时时游历繁盛,倒也huan_yu。
只是他,润玉顿住了温盏的手,皱了皱眉,大梦三生,他也该醒了。
“你终于来了。”润玉将一盏茶置于天帝润玉面前,“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天帝润玉把着茶壶,凝神许久,茶汤淡绿,他饮了一口,瞬时皱了皱眉,“这茶怎如此苦涩?”
“看来你当真忘了。”润玉啜了一口茶,轻笑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茶?”
“嗯?”天帝润玉看向茶汤,又饮了一口,忽而若有所思道:“这莫非是幽篁山的青箬?”
润玉莞尔,为二人添了茶汤,清然道:“那时,你我还是一个初学布星的小仙,年少贪玩,时常在仙林盛景迷了路,某日,误入了幽篁山,见竹叶青neng,摘下许多回来煮茶,那时真是无忧无虑A。”
遽然忆起旧事,天帝润玉亦笑了,道:“那时所愿,不过静坐幽篁,悠然此生。”
天帝润玉饮尽盏中清茶,清冷道:“可如今,终究无可奈何。”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