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把面具揭了下来。他那纯洁若星辰的明眸如今却是刀锋般凌厉,闪烁着Ji_an计得逞后的狂喜。

“你中的只是,但是却是最厉害的,凝思散,你闭气快吸得不多,半个时辰后就能又活动,但却活不过半个时辰了!”凌云嘴角浮出一丝Yin笑,“凝思散让人全身僵硬动不了一根手指,但是神思却依旧保持清醒,实在是个好东西。”

男孩只是望着天空,“你伪装了那么久,就为了现在?”

凌云有一些得意:“很成功不是吗。你的武功天分高于我,况且你对师父有用,我只能忍耐。两年!要卸下你的防备可不易,等到除去你的机会更不易!若不是方才让你和他们斗得气息不稳,又对我全无防备,怎会来不及闭气?”

男孩又问:“为何现在才动手?”

凌云眼神睥睨着他,“难道前些日子师父没告诉你,你我两人中只会留下一人,传承他的武功!你难道不是一路上也在想怎么除去我?”

在这时候,男孩雷打不动风云不变的脸上才晃过痛楚,像被人抽了一鞭子。

凌云痛快极了:“哈哈,你竟不知道!看来师父只是将你作为我的试炼品罢了。”他不肯放过任何对方的表情,能看见男孩受折磨太不易,这给了他莫大的快感,“怎么,一提到师父你就……”他眼睛一亮,“莫不是!”

男孩胜似魔鬼而没有生气的眼睛突然盯住他,虽然明知对方已是板上之肉,凌云仍然被震慑得止住了话头;这让他更咬牙切齿,他回身到双生子弟弟的尸体边取下三叉爪,走到男孩上方,仔细打量。“我早就发觉你这张脸倒是冷毅又好看,别说女子,便是男子怕也要被勾了去!”

他举起了三叉爪,狞笑道:“毁了它,你在Yin间也没那么好过!”凌云用三叉爪从男孩额头斜刮而下,皮肉绽开,血流满面,说不出的恐怖。

三道沟壑出现在男孩原本俊俏的面容上,中间一道最深最长,从额头直至嘴角。男孩脖子上也被流下来的血浸湿了,但面上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看到他的人会误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连他的灰色瞳孔也发散开来,几乎布满整个眼眶。

凌云贪婪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他的三叉爪已经下移,对准了男孩的心脏,这一击下去就要掏心挖肺!

“咯咯……怎么……”凌云死也想不通为什么男孩还能用剑,可是他到底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男孩撑着剑站起来,“我的闭气功夫比你了解的还要快的多,就像我的剑。还有,除了我,没人可以叫他师父!”

有人来了,男孩回过身,发现林荫中有人走了过来。竟是上官金虹。

他没有质问上官金虹一句。上官金虹也并不奇怪。

上官金虹没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仿佛从来不认识也没教过凌云,“如果你做不到无情,今天就会死。你明白吗。”

男孩道:“明白。”

上官金虹道:“你虽然有失误,但到底还是做到了无情,我没有看错。只是既然早已能活动,为什么任他毁了容?”

男孩答道:“因为我要给自己留下永远的教训!”

上官金虹也默然了一会,“好。从此以后,你会是我唯一的影子,你可愿意?”

男孩双膝跪地。“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上官金虹道:“我让你杀谁……”

男孩道:“我便杀!”

上官金虹眼神忽然凌厉:“我让你杀你自己呢?”

金光飞闪,半句话无,男孩竟举剑向自己脖子抹去,其速度之快,转眼便已入了肌肤!

也看不清如何指法,上官金虹只轻轻一捏,便夹住了剑尖,剑再动不了半分。他撤了手,男孩才放下了剑。

放下剑后,男孩忽然磕了一个响头:“只是有一种我不杀。”

上官金虹问:“哪种。”

男孩道:“我不杀孩子。”

上官金虹并不在意:“若是对方要杀你呢。”

男孩平静道:“没有哪个孩子能杀我。”

上官金虹磐石般没有表情的嘴角露出一点轻笑,转瞬即逝,转身走掉。男孩立马起身跟上,没看尸首一眼,仿若刚才一切全不存在。

他跟着上官金虹的步伐,觉得有种奇异舒适的引导,一前一后,两人脚步似心灵契合似的逐渐有了韵律。

“你的命既已给了我,从此以后,生死无由,绝情弃命;你的名字就叫,荆无命!”

一块冷硬的石头,自然大家都认为没有思想;一个没感情的人,自然被认为不敏锐。

没有情感,不代表不敏锐。若论辨识人心的机敏,荆无命也并不输给那些老江湖,对于很多事他总是一点就通的。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不去想而已。

每天笔直地站在上官金虹背后,看着他同样笔直的背影,和从13岁那年开始一样。这么多年,同吃住,同呼吸。这样简洁的小房子,只有上官金虹和他能进来。

屋里一截白蜡烛燃了起来,转眼又到了夜幕。他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动不动站在上官金虹背后。但谁又能明白这最简单的事给他的舒适感?看着那人的背影,似乎一直这样看下去,生命就有了意义。

上官金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荆无命明白从没有入世起,上官金虹为金钱帮的崛起就做了多少年努力、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力求做到万无一失。上官金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桩桩件件江湖辛秘,每个人物互相的牵连历史,每天发生的大小事件,光是将这些过一遍都十分劳累。

但上官金虹不会累。累只会让他满足,满足会激起更大动力。

想到这点,荆无命眼神暗了暗。他总比常人更多了一种查察,这些年以后,他了解权力的Y_u望就是上官金虹的全部,为了权力,可以牺牲和利用任何人。可是他也了解,上官金虹比他还要无情,比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天之骄子,背负着家族荣辱,天赋鼎异,怎可以不知道要什么?这样的天赋和背景就必定得做出什么成就。

上官金虹最痛恨的人是他自己的父亲上官玉邪。小时候,别人敬畏他都是因为他的父亲,而他走什么路、娶什么人,都是由他父亲敲定,那种压制时刻警醒着他低人一等!

上官玉邪对他说:“你想摆脱我,除非你比我强;你想不被人控制,就必须骑到别人头上。等你把所有人踩在脚下,便没人能压制你!”

这于是成了上官金虹的目标,他找到了要做什么,他要权力。

很多人挺感谢信仰这个东西,没有这种精神安We_i 很多人都支撑不下去。虽然支撑也可能是一辈子的煎熬。

上官金虹的笔墨不停在图纸上勾画翻飞,永远孜孜不倦;荆无命彼时什么也不想,此时却想了很多,比如,对方真的是要权力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也无法回答。

忽而思绪跳跃,飘到了久远前。

荆无命记得为了训练自己的不动如山,上官金虹让只有十二岁的他站在空旷院子里的梅花柱上,刚刚能站两个脚掌。

梅花柱不高,下面没有钉子,也没有猛虎野兽。只有上官金虹的一句

话: “我没让你动,你绝不能动!”

这句话比钉子还严厉,比野兽还骇人。因为上官金虹惩罚不听话的人,必会让那人痛苦十倍。

当头烈日,荆无命记不清自己已在梅花柱上笔直站了多久,只是湿汗流了又干,干了又流,脸上渐渐热得发烫,直到烫得发寒;不吃不喝,嗓子涩得无法喘气,嘴唇发白而脱了层皮,偏偏他身体好的很,

不像脱水的鱼那么快,是半脱水的鱼,永恒停驻在晕迷前的一秒。

腿从趾骨脚掌在断裂的极限的疼痛,到一种超脱的麻木。

凌云那时候还在,他倒不用受这样残酷的训练,他站在远处远远看着荆无命,不知是种怎样的神情。

突然有下人往他身上泼了一层粉,自然是上官金虹的指令。然后远处的蜂巢里飞来一群蜜蜂,嗡嗡声缠上每个关节,眼花缭乱地爬动,然后疯狂地蛰刺着荆无命年少柔软的皮肤。

火辣辣的灼烧在身上蔓延,加上本已热痛,荆无命觉得自己像站在火堆中,皮肤被烧化了。

直到夜幕降临,男孩毕竟还是昏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上官金虹站在床边,端了一碗药。上官金虹其实从未送过伤药,所以荆无命喝得很慢,像是在咀嚼药的滋味。

上官金虹道: “你晕了。”

荆无命道:“是。”

上官金虹道: “所以你动了。”

荆无命道: “是。”

上官金虹跨出门槛: “所以明天继续!”

第二天,荆无命发着低烧继续站着,直到晕厥,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上官金虹根本从来不派人来说允许他动。但是荆无命就和石缝里顽强的野草,越严酷越强,昏厥的越来越少,挺立的时间越来越长。

别人都说他像石头,究竟是像石头,还是像野草?

屋里的烛芯已经贴近油面,将熄未熄,两人冰凉的脸色也被衬映得柔和了。

上官金虹转过身时,荆无命还是一块木桩一样,没有表情。“我让你打探的少年阿飞,怎样了?”

荆无命道:“很多人都说李寻欢同他关系很好,两人都肯为对方拼命。”

“哦?”上官金虹擦身而过,袖边扫到荆无命的手,荆无命气息有些紊乱,致命的紊乱。

上官金虹没继续问什么,上床睡了。房间里有两张木床、一张木桌,没有椅子,这就是江湖上最有权势财富的帮主的住房。

荆无命也躺在了自己的木床上,即使睡觉他也从不脱衣解发,剑斜插在左腰,左手按在剑上,从来都是浅眠,一点声音便会醒来,除了……

他躺在床上,并不如往常一样调息静气而很快入眠,因为他在想事,一张仙女和魔鬼混合的脸浮现在眼前。林仙儿——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林仙儿他就会想起那个女人,虽然她们Xi_ng格也并不像,但也许她们都是那么美丽。

于是他就陷入了回忆。回忆这种事,本不是他做的。

在他快成年的时候,上官金虹带着他回了山庄。

上官金虹有妻子,但他的妻子慕容云———九天碧落慕容家的女儿,竟是这样温柔和深情的女人。这是荆无命的第一感觉,但他什么也不信,并不对第一印象有什么认同。

这女人对荆无命很好,充满了母亲的温柔,将他视如己出,她也很美,他从没见过皮肤如此细腻精致的女人,连手指甲都是万里挑一的美。

她也很聪慧;猜测荆无命是上官金虹的私生子,这却错了。她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上官金虹肯定了她的猜测,并且告诉她荆无命的母亲已经死了。

慕容云更加怜惜于他,给他缝衣服、煲粥、泡茶,总之都是些简单又细节的小事,总是亲力亲为。荆无命不知道她是否只是在讨

好上官金虹,在演戏,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所谓。毕竟如果她是第二个凌云,她的下场也会是第二个凌云。

慕容云和上官金虹的孩子年纪尚小,叫上官飞,上官飞在见到上官金虹背后的荆无命时只是垂手在侧,听着父亲的嘱咐。

但上官金虹前脚一走,上官飞抬起眼,盯着荆无命的双目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有一日,上官飞冲入偏厅,抬手掀了荆无命的茶杯: “他……他竟将那绝世武功传给了你!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几面,你却天天和他形影不离,你来了以后,他回了家也像没回,为什么哪里都有你!”

荆无命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兀自起身添了口新茶。

上官飞瞪着他,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的眼睛移到荆无命干燥细长的左手,眼中怨毒就像蜇人的毒蜂一样更深,这只手到底为何如此神奇,如此可怕。

“你不过这左手能使出最凌厉的剑,若是不能使剑了,我爹就会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你!”

荆无命也看着左手,淡淡道:“的确不过使剑而已,但它能,你不能!”

上官飞恨恨拿出那对子母环: “不妨试试!”他欺身向前,钢环比风火轮还转圜得快,对着荆无命便滚雷一样劈下去。

然而荆无命没有拔剑,只继续喝了一口茶,茶杯往上一挡,交击之下,明明脆弱的瓷杯竟完好无缺,挡住了玄钢利刃。杯里的茶水也是半点没有洒出来。

荆无命道: “我本该不留你,但你还是孩子,等你长大了不妨再来会我,到时我一定杀了你。”

上官飞气极,才知父亲将此人培养得多厉害,他的天赋本来也不差的。但他忍住了。他走掉后,荆无命看向自己的左手,淡漠的眼色中才缓缓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沉痛。

过了几日,上官飞要出去历练,上官金虹同意了。

又过了几日,是上官金虹的生日,他对荆无命说: “跟我来。”因为荆无命的年岁,也是依据他的生日计算的。

深山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不起眼的木屋里拿出剑匣,剑匣朴实无华,宝剑也是,但见梨花一片花瓣落,宝剑未动,花瓣却分离了。

上官金虹亲自解下荆无命的剑放在一旁,“这柄剑你已用不着了。”然后他给他挂上当今铸剑的第一高手古大师的精品,“能者得之,这柄新剑三年前我便托古大师为你锻造,从今后就是你的。”

荆无命不由垂头爱惜地抚Mo了一下剑鞘,睫毛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一柄新剑,无情之人,谈何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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