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发到这面来求支持已经完结了不会坑请大家放心食用这里阿沙求勾搭
【楔子枉自嗟】
他唱虞姬。
那些不知名的钹儿鼓儿都一并响了,声音满满的、涨涨的,拥着他往前走。他现在不得不走了。鲜艳的女帔在肩头颤颤的一亮。他回头笑了,风把满地红纸屑刮出苍凉的风韵,他的声音那么凉、又清亮得很倔强。
他没有抽出霸王腰上的剑,而是从袖口里滑出一柄匕首。痴缠在指尖,手法花哨,像个孩子。然而他最终将刀锋指向自己。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说他配不上霸王的剑。
明明是霸王配不上他。
他唱的不是虞姬,他在唱自己呢。
秀秀抱紧怀中的小姑娘,冲我嫣然一笑。
01
“原则上,这次的活动你可以选择不参加的,吴先生。”
哦,原来你们他娘的还有原则。
我伸手去掏烟盒,阿宁的手下以为我要mo枪,一个个就把沙鹰大大咧咧地举了起来。在一旁打瞌睡的王盟这时候总算醒了,看了一眼几个拿枪的,转头就冲我叫:“老板,接客!”……
见我没说话,他抖擞了精神再看一眼他们手中的枪,闷哼一声就又睡死了,以为是在做梦。这种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临危不惧”的二百五劲儿,几个拿枪对着他的老外直接看傻了。
如果可以,下辈子还是得争取做王盟这样的奇葩。
我转头看向坐在藤椅上的阿宁。对“这臭娘们不是死在沼泽里了吗”这句话已经死了心。她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手上的七枚当十钱币如假包换,那么她就是阿宁。就算是带着人皮面具,她和真阿宁也没什么区别——一群壮如牛的老外、好设备、随手对人挥刀相向、彬彬有礼和蛮不讲理。
真他娘的。
“你说‘我可以选择’?”我点烟。
阿宁微微皱了皱眉,示意手下放下枪“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那我们今天先不说,改天再说成不?”我指了指打着呼噜的王盟“我今天忙得很,至少得先把他的工资赚到手再说。”
我表情一定诚恳得特欠揍,因为阿宁瞬间就愤怒了。
“我在和你谈生意!”
“说实话,和你谈的是买卖还是生死状,我还真得考虑考虑。”我示意她身后的老外赶紧走人“下次如果来找我,别带这么多人。你一个人要挟我还不够?”
我和胖子说阿宁来找我的时候,那家伙在电话那头砸吧着嘴和我磨叽:
“我说,你他娘的是天真吧?”
“……”
“天真可不是那种被别人拿枪指着还能抠脚丫子的人。”
“我靠,你怎么知道我在抠脚?!”
我放下电话往门外张望了张望,果然就看到一个膘肥体壮的在我铺子对面蹲大街。我站起来又气又想笑,挥舞着拳头冲那头正悠然自得地剔牙的胖子吼道:“怪不得一大早都没一个客人,全被你吓跑了!”
胖子冲我投了个恶心死人的眼神,一个肥猪打挺跳过小半条街就直扑我的脸:
“来来来先让老子掐
一掐看看是不是真货!”
我告诉胖子来龙去脉后,他半晌没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又赶紧开口:
“你问我为什么不怕?我他娘的当然不怕!以阿宁的身手……好吧,她一个就足够把我制住了。而且我三叔说过,我身上还有一些筹码。”
“你的意思是说,她带那么多人来,反而证明了她底气不足,不敢动你?”
我死命点头,胖子就恶狠狠唑了口牙花子。
“你他妈的也太天真了吧。三叔三叔,你那个三叔真有那么神在天宫里还会被弄成那个样子?带那么多人来,一方面可能说明你很重要,她怕制不住你,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他们中哪一个随便走火杀了你她都无所谓,大片儿里他娘的什么时候不是单对单啊?群p啥的都是群众演员!”
“……大片?”
“大人看的片。”
被他这么一说,背后冷汗就上来了。我打了个哈哈就赶紧转移话题:“那你呢,你为什么来这?”
他瞟我一眼,表情要多深邃有多深邃:“你以为阿宁要找人会只找你一个?”
我被他的表情吓到,脸色瞬间也就难看到了极点。我就无所谓了,加上胖子也不稀奇,难道……
“你是说……?”
我靠。不可能吧。我咬紧牙关,想到那家伙的瞬间脑子就直接死机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胖子叼着根烟把他的老砖头提溜出来,看着一闪一闪的屏幕就乐呵呵地笑了:“诶哟,说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他按了接听键就直接贴我耳朵上。我哆哆嗦嗦半晌,脑子里全是他在雪山中的模样。过了一阵,我终于可以开口了:
“小……小……”
“诶?!小三爷?!!”
他妈的。
我张皇地嚷起来“潘子?!”
“诶哟小三爷你和那死胖子在一块啊!”
……
老子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吓碎了。
我早上醒来,趿拉着拖鞋到楼下买早餐,猛然就看到张牙舞爪睡在前堂地下的胖子mo着肚皮呼噜打得正欢。在清醒的同时顺便提醒自己,早餐得买两份,不,看样子得他妈的买三份。
提着小笼包在西湖边晃荡,现在是旅游的淡季,组团来杭州的人很少,我闻着ch_ao湿的风看着天边散适的云心里就没来由一阵痒:不如,就跟着胖子去探探阿宁那边的情况?
看吧,人闲着闲着就j_ia_n了。
其实那天胖子问我为什么不害怕的时候,我自己也挺奇怪。可是很久以后我明白了,经历那么多非自然非正常的事后,想像曾经的普通人吴邪那样面对枪口自然地露出一脸惊恐是不可能的。第一次下地是错,但第二次,第三次,你就不能把他简单地归为“错上加错”而只能叹一句“命里有缘”。某些事物,不论好的还是坏的,都已经被扭曲成不可抗的形状。你可以把这种形状叫做坚强,也可以叫做变态。
我很多年后都不愿意承认,我那时很兴奋。
就像喜欢的球队被人完虐,游戏中忽然迎来出乎意料的全灭,我扔下烟,眼睛里是愤怒,但我在笑。
——就像是要在癫狂中大喊“来啊,伤害我吧。”
伤害我吧。
伤害我。
脑子里想起这句话的同时,我就想起了闷油瓶,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他走进雪山的
时候,安静地、固执地、甚至带着隐隐期待地扑进雪山的时候,是不是也他妈的想着这句话来着?
不行。这个时候不能想闷油瓶。我拍了拍自己愤怒的表情,让他们变得安静。再想闷油瓶脑袋一热就可以直接和他们下地了。
这次是绝对不能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斗才能让阿宁公司的人拿枪逼着我让我去?按最有可能的方向推断,虫子肯定不少——阿宁他们见过我的驱蚊功能。
“所以闷油瓶一定还没回来……”
也是啊。如果能找到闷油瓶,谁还会来找我。我被湖上吹来的风吹得哆嗦了一下,这个时候,特别想抽烟。非常想。
等我回去的时候,胖子已经攀着前堂的书架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吊在我铺子的天花板上看字画,一边念着错字一边秀自己特有文化。
“这是‘倒’字儿吧?后面那个是啥?‘踏’?!靠,dota?!古人也知道我们社会主义好青年的英雄主义游戏?”
我被他一说手就痒了,把包子放一边就去抽笔记本:“来一把?”
“好,好。”他欣然同意“天真你帮我把电脑递上来。你们杭州太他娘的热,坐上面凉快凉快——你隔壁二楼那小姑娘在洗澡呢我正好看看……”
“我靠。我家书架没那么强吃重力!”
他鼻子一哼一摆手:“胖爷我老早就减肥了!”
……胖子坐在上面挪了挪屁股,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我进来了,你叫啥?”
“……”
“快说,你叫啥啊?!”
“……‘胖子二百二’”
“我x,吴邪你王八蛋!”他抱着老式电脑不好往下跳,坐在书架上一阵张牙舞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脑袋咬下来“你xie露胖爷我的隐私!”
“我靠,你一身扎眼的肥膘还好意思把体重当隐私?”
胖子不说话了,一双饱含恨意的小眼睛转了又转,我嘿嘿嘿嘿笑着笑着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一会儿他不知捣鼓了一气什么一脸身心舒爽地表情又进入了房间。我再一看名单,一个“天真二百五”……映入眼帘。
天真二百五……
“得,胖子二百二,天真二百五,爷让你三十。”书架上一阵丁零当啷,我的古本和大瓷瓶都跟着胖子x_io_ng前一阵肥膘汹涌得意地笑了,一副“你丫奈我何”的架势。
我踹了一脚书架腿,坐在老藤椅上按着鼠标恶狠狠地砍树。胖子一个人在前头二百五似的杀得不亦乐乎,没两秒就死了。一会儿带着小兵逃回来,一会儿又嗷嗷着杀出去,血脆得厉害。我叫他往回跑他不听,踢着我家书架上就叫嚣起来,随着蒸腾的灰尘那样子简直就是鬼子进村:
“x!敢专杀你胖爷爷!”
听着老木头的书架吱呀吱呀发出各种难耐的吼叫,我觉得胖子大限将至,只想赶紧在队友的一片骂声里输了了事,这个时候却看到前面杀红了眼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与之相应的,书架的□□声也听不见了。
在电脑的一片厮杀声中,我听见胖子惊诧的喘息:
“天真……天真!你快过来看!”
我抬起头,就看到胖子仰头看着天花板瞪大了眼睛。那角度那方向好像还有点熟悉……
……这他妈的不是典型的“闷油瓶与天花板恋爱中”模式吗?!
胖子转过头来脸已经白了:“天真,小哥知不知道你的店铺在这里啊。”
“知道是知道,但他只来过一次,怎么了?”
“这天花板上,他娘的好像有小哥刻的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