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活。
像通常一样谨慎,斯内普把魔杖塞到枕头下,自从奥利凡德第一天把它塞到他手上,他每个晚上都把它放在那里。
上学的时候,是天生的多疑妄想症让他把它放的那么近。他宿舍里的其他学生都曾嘲笑过他。甚至卢修斯都没有把魔杖放到枕头下。很长一段时间里,斯内普只是出于自觉的这样防范着。
直到他加入了伏地魔,他才意识到自己年轻时是多么的聪明。他数不清有多少牺牲者是被他和其他食死徒在床上突袭得手的,因为没有魔杖,那些人就像麻瓜一样被轻易的干掉了。或许战争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是斯内普曾下定决心永远不要在没穿裤子的情况下被人抓住。
不像波特,他不擅长无杖魔法。而且活着的传奇也是魔杖在手的时候比没有魔杖时更强。钻进冰凉的丝绸床单时,他想着波特是不是也把魔杖放在枕头下面。
该死的,他又想起了波特。十五年前,他嫉妒男孩的名气。斯内普讽刺的咧了咧嘴角,意识到这些年他没成熟多少。现在,他进一步嫉妒波特的人际交往能力。他觉得这意味着些什么。
可怜,就是这个,真是可怜。
但是,在床上躺好后,斯内普忍不住琢磨若成为哈利波特将会是什么样子,在滋润的环境里长大,拥有友谊和信任,而不是忍受自己的童年,连人Xi_ng也被当作弱点从身上切离。如果年轻时候他有个像波特一样的朋友,甚至韦斯莱那样的也行,他会成为如何不同的人?或者如果他起码有过一个朋友?
这就是命运,但是他讨厌圣诞节。甚至他这样无情的杂种也会变得多愁善感。他想要的不过是好好的睡一宿。毫无疑问,这只是节日造成的,这一刻更容易感受到阿不思的离去,而这让他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明天就不会这样了。
翻了个身,斯内普的手伸进了枕头下。魔杖紧紧的攥在手中,这让他觉得很安心,他把头脑中所有的自怜自哀都抛开,让睡眠诱惑自己疲惫的身体。
他的思绪飘远了,忧虑消退了。
城堡外面,冬夜里寒风刺骨。寒意慢慢浸入地窖。这一次,他没有注意到这种不适感。
他的梦里很温暖。斯内普跑过一个阳光普照的原野。他光着脚踩过草地,脚趾感到有些冰凉。他发现自己的脚看起来特别的小。
还有一些事情很奇怪。他在笑,带着真正的喜悦,在真实生活中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甚至在大部分的梦里也没有。
还有一个古怪之处。走过沾着露水的草地的不只他一个人,阳光明媚的原野里飘荡的孩子气的笑声也不是他一个人发出的。
好奇的,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边,确定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像这样的快乐本就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身边跑着的是哈利波特,或者说是他的少年版本。脸上挂着笑容,微风撩起他黑色的刘海,露出了额头的伤疤,他瘦小的身体包裹在起码大了5个码的棕色短裤和蓝色短袖上衣里。活下来的男孩现在真的是个男孩。斯内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波特。看着波特,斯内普觉得他大概六、七岁,从个头差别判断,可能比自己梦里的样子年轻一岁。斯内普比他高了一个头,也明显壮些。
好像感到了他的目光,波特转过头。
出乎斯内普的意料,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告诉你我会跟上的。我会比你更快到他那儿的。”
波特猛的开始加速。看着同伴跑的方向,一股痛楚紧紧的抓住斯内普的X_io_ng膛。
那里,原野的尽头,站着邓不利多,正像个疯子一样笑着,他穿着高跟靴子和缀着银色星星图案的淡紫色袍子。
斯内普加快了速度。
通常,他的梦里发生这种事时,当他一接近,阿不思就会消失不见或者
化为尘埃。但是今晚他的老朋友还稳稳的待在那里。
喜悦的泪水涌出双眼,斯内普冲向长胡子的巫师,抓住邓不利多,同时感到身边的波特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阿不思弯下身,把他们两人紧紧抱入怀中。斯内普想不起有谁曾经这样拥抱过他。
“西弗勒斯,哈利!见到你们真高兴!”
“教授……”
“阿不思……”
从波特犹疑,幼稚的声音看来,他同样混乱。
“已经好久了,先生,太久了,”波特喘着粗气说,也表达了斯内普的心声。
“好了,好了,孩子们。不需要哭泣,”阿不思安We_i说,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与此同时他们抱的更紧了。当他们试着挨邓不利多更近时,斯内普可以感到波特汗湿的手就在自己放在阿不思后背上的手的下面。为了离邓不利多更近,他们的肩挤到了一起。这几乎就像拥抱阿不思的同时,他们还拥抱着彼此,但是他们俩似乎都不介意。他们都像是爱父亲一样爱着这个老人。
“你们让我很骄傲,像这样在一起工作。你们让我非常高兴,”阿不思说,“但是你们都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快乐,这让我很担心。”
“我现在很高兴,”波特说。
“啊,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哈利,但是你知道这只是个梦,”阿不思说。
“肯定是。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波特再一次说出了斯内普的感受。
“我希望这是真的,”斯内普低声说,发现自己的声调变高了些,声音也很温柔。
他和波特的头从邓不利多柔软的胡须上抬了起来,看着他的脸。
“我就觉得你们会这样想。我恐怕你们都没有一个舒适的童年。我总是希望我可以为你们做些改变,但是情况不允许。你们明白吗?”邓不利多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些,他的内疚似乎都可以触Mo到了。
“你无法改变这种事情,先生,”波特说。
“是的,我不能。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宽心。我总是希望在一起工作能让你们变成朋友。你们现在是朋友了吗?”邓不利多问。
迅速的扫了彼此一眼,然后波特,这个骨子里的格兰芬多,回答说,“不,他仍然不喜欢我。”
能看穿人心的蓝色眼睛落到自己身上。
“是真的吗,西弗勒斯?”邓不利多没有敌意的问道,但是斯内普可以感觉到没有说出口的失望。
“我不知道怎么成为朋友。你比别人更清楚,阿不思,”斯内普轻声的解释着,尴尬得脸都烫了起来。即使在梦里,他都会让阿不思失望。
“正好相反,西弗勒斯。我觉得你是最忠诚的伙伴。我肯定哈利也是这样,如果你给他机会的话,”邓不利多劝道。
“给他机会?我不知道该怎样……我从没有学过,”他低声说,希望这个男人不会提及什么自己灵魂深处的诚实之类的话题。“你从来不在乎我不懂如何表现得亲切。其他人也不在乎。”
“啊,是的。我想这是个障碍。如果你能有机会学习这些成长过程中被忽略的东西——你会接受吗?”阿不思问,银色的胡须和半月形的眼镜反Sh_e着阳光。
被这双眼睛盯着,斯内普慢慢的点了一下头。“如果我可以的话。”
“那么你会帮助他吗,哈利?”邓不利多问。
波特迎着邓不利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