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枕边睡的,怀里抱的人儿,一天天地长大,我手下触及的肌肤润泽光滑充满弹性,我抚摸过无数次的身体、曲线日渐起伏明显,那眉眼,那唇瓣、那腰肢,那胸脯……说不出的妩媚,说不出的勾人。
洋溢着年轻的气息,少女动人的气息。
总有人说我刻薄,是啊,我涂抹层层厚重的脂粉、身边侍候的人却满脸脏污;我花枝招展穿红着绿,身边的人儿却总是套着过于宽大的长衫;我髻鬟繁复点翠缀珠,身边的人儿却头发蓬乱、洗发擦澡也得经过我的允许。
我从来也没有问过她的年岁生辰,不敢呵……
画堂春里,总会有我管不到的地方。
记忆中仿佛没有我不喝酒的夜晚,我当窑姐的时候唇舌沾满酒香,身上的酒气不论我如何刷洗到了晚上依旧还会沾染——酒喝得太多,实在是受不了,那时候陪宿躺在床上就曾因失禁被嫖客按在地上用瓷枕砸了脑袋、留了满脸是血,要是运气不坏遇上的嫖客睡死了,就还能让我掩饰一下床上的尿骚味儿,
其实过去与现在我也没啥区别,说到底是个鸨儿,得陪酒陪客卖笑卖肉。
但总该庆幸的,现在不必再像以前那样疯狂地灌酒,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忍受失禁之苦。
只要有钱,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卖的?
那天夜里遇上的男人将手贴在我的臀上,抚了一遍又一遍,我抓着他的手、紧扣了指尖褪下了衣裙——他用烈酒一口一口哺予我,下体。冰冷的液体灌进甬道,涌进的是逆流而上,淌出的是顺流而下,溯洄相遇,花径酒香芬芳,被褥淫靡濡湿。
冰液与烙铁,水流溯洄,反反复复似无休止的亘古隽永。
……
我揉着腰骨,拉拢衣衫离开床铺,转出门廊没几步、我手下一名唤艳莲的姑娘迎面走来,亲热地挽着我的臂膀,嗓音娇嗲腻人:
“我的好嬷嬷,可找着你了!我们闹腾了一晚上了,就等着你慧眼过目。”
我打着呵欠,任由她扯着往前走。“看什么看什么,你们这骚娘贱货那身段yinxue后庭我哪处没见过……”
“姐妹们都赞嬷嬷好眼光,这么一个大美人天天拴在身边,这画堂春里竟谁也没有发现……”
我蓦地觉得寒心。
艳莲带我进了玉簪房里,廉价的脂粉浓香扑鼻,姑娘们毫不吝啬地取出自己掖着藏着的珠钗银篦,绚烂熠然地堆在桌上。在场的艳莲玉簪流苏织锦霜玲我都认识,她们围坐一圈,当中一女正襟危坐却又羞赧垂首,青黛娥眉眸盈春波,绛朱点唇颦笑倾城,理了云鬟、簪了鬓发,罩上水纱半遮了酥胸毕露了风情,含尽娇妍柔媚,待人掬芳采撷,索尝狎玩。
这样的美人,不是用来疼惜的。男人会狠狠撕裂她身上的纱裙,一手攫住她娇嫩的圆润、一手开辟幽径甬道,架起她诱人修长的双腿,占有她!冲撞她!蹂躏她!折磨她!
姑娘们抿唇欢喜赞叹啧啧,似乎是在等我抚掌认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眼前这些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姑娘都背叛了我,其实她们心中怨怼许久,只是一直寻不得机会报复,他们似乎都在狞笑着向我示威、似乎在逼我忏悔……
我抚掌,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上燥热的酡红不知是昨夜未散的酒意还是今晨让我骇然的惊艳。也不必等我走过去,姑娘们嬉闹着将画屏推到我面前——她怯生生地垂首,我知道她在笑,笑若桃芳三千灿然,笑若春风拂面舒若。
我攫住她的下颔,轻狎地把脸凑过去,酒气汗味熏得她蹙眉:“小骚蹄子,你才多大啊……开始想男人了……”这画堂春每天进进出出多少男人,高老板的腰包里每天流进多少白花花的银子……那数目是稚嫩的她难以想象的。“敢情你爹娘跟我同行?”
难得的,她愤恨地注视我。
我依旧笑着,一扬手,掌指狠狠地抽上她的脸。
房间里的嬉闹戛然而止,姑娘们识相的离场,玉簪深谙我的脾气,顺手为我关上门。
我抽掉她头上的簪饰、撕裂她身上的水纱襦裙,她似乎想要反抗挣扎,然而能做的却只有步步后退,我得寸进尺将她压在地上、骑上她的身子,发狠地攫住她的双腕,解下最近的衣带,将之捆缚。
她睁大了瞳眸,看着我。
我忽而很想知道她眼中的我究竟是怎么样的,我猜测了各种各样可能得到的评价,却猛地发现似乎没有一个的内涵是褒义的。
我起身,找来了火石,点燃了桌上的白蜡烛。一缕白烟开始散逸之时,那簇亮眼的火苗已攀上了灯芯,欢快地跳跃了起来。我在她的身旁蹲下身,一手擎蜡,一手按住她瑟瑟发抖的双腿。
这女孩,我将她护在怀里免受伤害,我不想被人发现她一天一天的长大,一天一天地妩媚,哪怕是自欺欺人,欺虐苦恋。我不愿她离开,想要她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只属于我。
珠泪点滴,烫上她的肌肤,滴在那腋下稀疏的毛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