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要看着他。
楚红泥被四面八方或直白或躲闪的目光刺得坐立不安,他瑟*着身子,低头把脸埋在手臂里。
“喂。”
突然有人拍拍他的桌子,楚红泥被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
只见徐周杨撑着桌沿,弯着yao凑到他的面前,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红泥生理x地发着抖,无法抑制对徐周杨的恐惧,只觉得徐周杨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把他剜得千疮百孔、血r模糊。
他又要干什么?
是想把他的课桌扔到垃圾桶里去,还是想把他的书从窗口扔下去?
或者这次想扔的,是他这个人?
楚红泥抖得zhui唇都要发白,徐周杨才反应过来似的,皱着眉,把身上的校_funeng下来扔给他。
“你以前怎么不收拾得干净一点再出门呢?”
“至少**至少把头发弄得干净点,遮着脸跟鬼一样,丑死了。”
徐周杨一副嫌弃的表情,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再理会他。
楚红泥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被放过了。
他捏着徐周杨的校_fu,不敢穿上,也不敢放下,就这么怔怔地拿着。
徐周杨上课的时候,状似无意地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楚红泥并没有穿上那件_yi_fu,而是傻傻地拿在手里抱着。
他撇了撇zhui,什么嘛,这么喜欢他吗?
给他件破校_fu都不舍得穿,当个宝似的抱着。
楚红泥上课一点都没听Jin_qu,满脑子都想着徐周杨反常的态度。
他以为是徐周杨想到更好的办法整他了,但没想到整个下午,不只是徐周杨,甚至是整个班的人,都再也没有来找他的麻烦。
只临走的时候,徐周杨背着书包,莫名其妙地回头煞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好像steam上新了一款恐怖游戏,晚上一起玩不?”
“我知道那个,好像都说很恐怖,我有些不敢。”
“一群人呢,你怕什么,胆子那么小。”
“明天你几点起A,让你爸带我下,我不想赶公车了。”
“晚上出来打篮球A,人我都约好了,别放我鸽子!”
“这季新出了一款鞋子,太好看了,就是有点贵,看来这个月又要啃包子了。”
**
楚红泥走在路上,听着周围男生三三两两活力洋溢的声音,忍不住低下了头,步子加快了些。
今天不该这么早出来的,刚放学,是路上人最多的时候。
他们总是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他不懂的话题,然后在他经过时,或只是轻轻地皱眉,或夸张地避开,然后和周围人讨论他的怪异,丑陋。
以往楚红泥都是留到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了,才会离开教室,可是今天教室里的氛围实在太奇怪了,让他窒息得想离开。
他shenxi了一口气,把头埋得更低,假装没有听到周围人窸窸窣窣的小声交谈。
但有些嗓门大的,还是清晰地落在他耳朵里。
“学校里什么时候有的这号人A?”
“没见过诶,太夸张了吧,真有人长成那样吗?”
“这种程度,也太**”
楚红泥的zhui里早就咬出了血,步子加快了些,难堪得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他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之前撩了起来,还没放下来,急忙伸手想要拂下头发遮挡住自己的脸,却听见有人说——
“这他_M也太漂亮了吧,比海报明星还好看。”
“你说问他要联系方式他会给吗?”
“你问他要签名说不定会给哈哈!”
“肯定会拒绝的吧,这么好看。”
“要不要打个招呼A。”
“你去你去,我不敢。”
“哎呀小点声吧你们,好尴尬,好像吓到他了,没看人家越走越快吗!”
**
楚红泥抬着的手臂,僵硬地放下来。
漂亮?
说的是他吗?
他漂亮吗?
所以今天他一切反常的源头,是因为他漂亮吗?
楚红泥几乎是冲进家门,一把打开厕所门,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长相。
原来他是好看的吗?
一直以来,每次他露出这张脸的时候,_M_M总是疯了一样地打他,骂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他爸。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好看的,丑陋得连他爱的,唯一的_M_M也毅然离开了他,丑得没有一个人爱。
原来,他是好看的吗?
“你以前怎么不收拾得干净一点再出门呢?”
“至少**至少把头发弄得干净点,遮着脸跟鬼一样,丑死了。”
楚红泥想到徐周杨对他说的话,看着抽屉里所剩无几的钞票,愣愣地看了许久,最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抽出二十块钱,走出了门。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徐周杨,一群人里唯一一个不穿校_fu的人,着实显眼。
他低下头,想要避开徐周杨,但对方好像一眼看到了他,三两下就跑到了他面前。
“喂。”
“干嘛,我身上长藓A避着我走?”
徐周杨瞪着他磨了磨牙后槽牙,还说喜欢自己,刚给他几分颜色就敢拿乔了。
“没**没有。”楚红泥后退一步,面对着徐周杨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你的校_fu我洗了,但是还没干,因为我家的阳台不是朝南的,_yi_fu很难干**”
“行了行了。”徐周杨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问你了吗,搞得我多小气似的。”
徐周杨看着他明显短了不少的头发,比起昨天的更干净一些,衬得他下巴越发尖,整个下颚都很莹润,他又生得白,跟牛*要滴下来似的。
徐周杨明知故问道:“剪头发了?”
“嗯。”楚红泥只觉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不适地低下头。
“因为昨天我说的话?”徐周杨摸了摸鼻尖。
楚红泥抿着唇,点点头。
徐周杨的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像是一道惊雷劈得他从头到尾都酥麻了似的。
他僵硬地挺着背,好一会儿才说,“干干净净的,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