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台风

晚饭时候，风雨叫嚣得越发厉害，晨曦坐在小板凳上，跟**一起专注地听收音机，神情凝重。

季杰body前倾，听得比他们还要认真，但这不妨碍他仍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事实。

稍逊，播报风格一转，超土的伴奏噔噔蹬响起，再配上起伏夸张的语T，想来是切广告了，季杰忙问：“怎样？刚才说了什么？”

“台风路线持续往东偏移，预计凌晨三点登陆咱们县，叫大家做好准备。”

季杰zhui角抽抽，表情十分j彩。

他不是没见过台风。省城也在沿海地区，但不临海，记忆里的台风就是洒洒雨，放个假，哥几个玩得好的趁学校和家长双双不管，上街吃吃喝喝，逗猫追狗。

下午那种程度的台风已经超过了他浅薄的认知，结果现在晨曦波澜不惊地跟他说，那仅仅是前菜！？

季杰不安地来回踱步，心里盼着天气播报只是吓唬吓唬人，殊不知算命先生会骗你十年八年，气象台却不然。临近十一点，风声嗷呜呜，叫得跟十万鬼兵袭城似的，外头除了汩汩水声，还有物品和树木不断砸下来的声音。

家里的瓦片也被吹走了几块，屋顶开始漏水。

晨曦让**先去休息，把家里的盘盘罐罐全拉出来接水，季杰在旁边搭把手，但不是笨手笨脚踹翻了罐子，就是T位置的时候被污水弄到了眼睛，有种越帮越忙的态势。晨曦实在是_fu气，摁着他坐到板凳上，负责观察哪个盆里的水满了，其他一概不用管。

滴哒，滴哒。

无事可做的季杰抬腕看看表，也就过了不到半小时，离播报中的凌晨三点遥遥无期。他抬头将破破烂烂的_F_子从东看到西，再从西看回东，莫名有些害怕。

晨曦忙里忙外收拾一通，浑身*透，便撩起_yi_fu下摆擦擦擦汗，打开折叠床搁在角落：“今晚阁楼不能住，地铺也打不了，你委屈委屈，跟我一起睡吧。”

季杰乖巧点头，回了句“没关系”。

那是当然没关系了，这样的风雨这样的_F_子，必须盯紧点，万一塌方还要马上跑路，谁能睡得着。

他不敢明说，但还是不停地四处张望，晨曦以为他担心**，就说：“卧室春节的时候找瓦匠修整过，不会漏的。”

季杰一听，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连客厅和其他地方一起修？”

晨曦顿了顿，明显是找了个借口搪塞说：“客厅**前年才修过，而且又不是总有台风。”

说来说去就是省钱呗，漠视晨曦安危，估摸又是那个狗屎后_M干出来的破事。

季杰晃了晃脚，心中纳闷。

在他的固有思维里，父M_再烦人再唠叨，终归还是爱子并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父亲生而不养，后M_恶毒，整得儿子瘦不拉几，跟个灰姑娘似的。

而且亲_M呢？亲_M也能狠得下心不闻不问？

季杰气得够呛。就在他脑洞大开，构想着日后要怎么帮晨曦出一口恶气时，两头发乌的日光灯滋滋闪烁几下，灭了。

季杰心跳加速，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咔哒咔哒，是过道拉绳开关的声音，晨曦应该是试过了别的灯泡都不亮，就说：“停电了。”

省城不会停电，至少季杰自出生以来就没遇见过。他瞬间把仗义抛诸脑后，在黑暗中忐忑地搓了搓手：“停多久？什么时候会来？”

“明后天吧，风停了就会维修。”

“要那么久？”

“嗯。”

季杰捏着手臂恍惚了一阵：“不说台风不常来嘛？你怎么那么清楚？”

晨曦这回没应他，不知跑哪里去了。

黑暗潜藏着无限可能，譬如游戏里的怪物通常都是这时候冒出来把你打趴，直接切回主菜单。季杰想起书包里有手机，至少可以顶上一阵，就探脚下床，发现水已经蔓到屋子里来了，哇凉哇凉的。幸而不等他有所动作，晨曦就回来了，小臂上挂着他的书包，护着个蜡烛，在昏天黑地之间，隔出一小片温暖的区域。

“越想越焦虑，找点事做，分散分散注意力吧。”他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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