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过,吹醒了江衡南的自欺欺人。
“我一直记得用不着你提醒我,我打电话来就是提醒你把钥匙还回来,这是我爸给我买的房子,还有你的衣服,全部清理走不然,”江衡南紧紧握着手机,恶狠狠地威胁,“我就全部丢掉!”
江衡南原本以为以沈逐现在的地位一定会拒绝他,“可以,明天来。”
连江衡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他用力按了几个密码,机械电子音一响,门就自动打开了。
胖胖跑出来拱他的脚,呜呜咽咽地哼唧,江衡南向来没什么耐心。
胖胖是只雪纳瑞,江衡南当初看别人都养狗,自己也去抱了一只回来,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养狗的耐心,领回来后除了逗弄小狗,都是沈逐在照顾胖胖。
现在沈逐不在,家里也没有家政阿姨,胖胖碗里的狗粮已经吃完了,哼哼唧唧讨吃的。
“哪袋是你吃的啊?”江衡南提着好几袋功能不同的狗粮,低下身子问胖胖,胖胖又不会说话,江衡南揉了把头发。
“好烦,都怪沈逐”
第二天,江衡南哼哧哼哧把沈逐的衣服鞋子,甚至牙膏牙刷都打包口袋里,累得满头大汗,倒在沙发上喘气。
“累死我了”他眯着眼睛看手机,还不到十二点。他有工作,但是他可以不去。之前沈逐说让他进沈逐公司挂职,他不愿意,别人都说自己是沈逐包养的金丝雀,一旦挂职就坐实了。
所以沈逐给他找了家小公司挂职,也不知道沈逐说了什么,反正他不上班也没人管。
坐在沙发上跟胖胖玩了会儿,肚子饿了家里的食材都不新鲜了,江衡南给点了个外卖。
但是刚点,门铃就响起了。
他还纳闷外卖怎么那么快就来,打开门一看,结果是王助理王升来了。
“小江少爷,我受沈总的命令来收拾他的东西。”王升低着头,避开江衡南可以杀人的视线。
江衡南的脸色很差,满脸都写着“别惹我”
他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看王升把东西一件件收走,心里有气,胖胖来舔他的手,江衡南几次推开它,胖胖又缠上来,江衡南不耐烦了,冲着王升喊,“你把这只狗也带走”
王升对着他歉意地笑笑,“沈总说,这只狗当初是您买的,属于您的个人财产,沈总不会带走的。”
江衡南冷笑,“他倒是算得清清楚楚!”
王升把东西带走之后,江衡南越想越生气,主动约了几个朋友泡吧。
之前沈逐一直管着他,每回他泡吧回来都会被沈逐欺负到腰软,第二天埋在被子里生闷气。
自从离婚后,他出去疯玩的次数比过去半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江衡南在圈子里趾高气扬惯了,他们来敬他酒,被江衡南推开。
圈内有个靠着江衡南给资源捧出来的流量明星季元,眼见着江衡南脸色很差,挤走坐在他旁边的其他人,给江衡南喂剥好皮的葡萄:“按我说啊江哥,那沈逐也太不给你面子了,这么久了还不来认错。”
江衡南撩起眼皮瞥他一眼,季元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的事,自顾自地说,“真是不知好歹,江哥你也别生气,毕竟他当初也是靠着你的接济才读完的高中不是么”
听到这里,江衡南的眉头蹙了起来,抓着季元的领子,眯起了眼,“谁告诉你的?”
季元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一直都知道啊,不止我,他们也都知道啊”季元努了努嘴,示意在场的人都知道。
江衡南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脸色,其他人默认了季元的说法。
“沈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江哥你也别生气,他就是有娘生没娘养,不然他妈怎么那么早就离开了”
话还没说完,季元就被江衡南狠狠压在地下,江衡南膝盖顶着季元的小腹,掐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你再说一遍?”
江衡南揍了季元两拳,盯着季元失措的眼睛,“就算我跟他离婚了,也轮不到你在这逼逼”
季元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你和沈逐离婚了?”
他甚至没有在喊“江哥”。
江衡南松开他,站起来扯了几张纸擦了擦手,擦完丢在季元身上,“不关你事。”
闹了这么一出,江衡南也没了兴致,到盥洗间洗了好几遍手。他有洁癖,除了沈逐外其他人在他眼里都很脏。
他心里烦闷,本以为叫几个朋友心情会好点,没想到反而更郁闷了。他拉上拉链,盖上帽子,招呼也没打直接走了。
在他走后,季元脸色一变,低声问其他人,“他跟沈逐离婚了?”
其他人摇摇头。
沈逐把和江衡南离婚的事瞒得很好,除了几个心腹下属,几乎没有人知道。如果江衡南不主动说,所有人都不会以为他们离婚了。
但江衡南说了,消息便以燎原之势迅速传开来。
烟市,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