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就这么个玩意

“今天我和我师弟出去喝下午茶。”

绍霖心里膈着体重无节制上Zhang的事，每吃一口都有负罪_gan。

他喝完一杯冰咖啡消肿，又窝回卧室捯饬自己。

钟奕坐在对面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

页面停留在百度查询“近期有什么好看的电影”界面，被他迅速按灭。

“你不是说要控制饮食吗？去哪家？”钟奕一路跟着他上楼，半颗脑袋探出在卧室门口，作偷窥状。

绍霖余光瞥见他脸上滚动着的“你去哪儿”“去多久”“去完回来还爱我吗”等一系列弹幕，忍着笑报了店铺名字。

那是一家有格T也不便宜的店。氛围不错，只是周末人会多一些。

“记住了宝贝，我点咖啡就点无糖的。”他自眼尾熟练拉出一条眼线，指甲向上一掐，冲钟奕做了个“wink”的表情，“新学的，纯yu吗？”

“报告长官，我们已经半个月没一起出门啦，恋爱基金已经有了四位数的结余，请长官指示。”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学生，总腻歪着，钱就不够花了，所以会一起制定恋爱基金，每个月出去玩的次数控制在三次以下。

“今天那家店在打折，肯定很多人——不过我们约会不是也去过那家吗？我这人很抠门，好像只有和你去的那次是掏的正价。”

绍霖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抠门”的特质，将抠多了的body防晒戳到钟奕身上，两只手*成爪噼噼*地帮他暴力抹开。

“还有一个原因，姜皖说他有惊天大八卦给我讲——我不去的话，今天晚上都睡不安稳。”

果然，八卦才是让一个宅家小0美美上街的源动力。

钟奕被顺了毛，神情稍霁，但对没能把自家老婆约出去颇有怨言。

“要不，我们下礼拜也去一趟？”钟奕一眨巴眼睛，绍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礼拜四下午没课，去你公司楼下等你。”

得到了承诺，钟奕小狗尾巴都开始晃起来，表面还是端着架子：“你总这么哄我，显得我小气。”

绍霖脸上闪过“你也知道A”的表情，挤了贵的防晒点在他鼻子和脸颊上，手掌拍开，拿指腹力度适中地揉匀，把帅脸挤成一个倭瓜，而后好声好气追问道：“那你去不去呢？”

“当然去。”钟奕海豹顶球似地猛然靠近，嘬一口对方的zhui巴，鱼跃起身，故作沉稳地出去了，像一只即将被主人带出去放风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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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霖哄着钟奕的话竟然成真了。

店里打折的日子门庭若市，格T氛围全失去，只有价格依旧高傲。来的大多数是些年轻nv孩，三两人占一桌，拍照打卡聊八卦。

其间也有几对牵着小手的情侣。

绍霖托腮等着迟到成x的姜皖。

目光追随某对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情侣穿过人群，想着他们身上的那tao情侣装穿在他和钟奕身上应该也挺He适——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钟奕的尺码。

这人认识自己之后就像二次发育了一样，身上本不多的赘r向肌r转化，恰当的比例显得body修长了几分，以前的_yi_fu穿着就不He适了。

姜皖迟到时间控制在三十分钟。

第二十九分钟快三十的一秒，也就是绍霖即将爆发，结束这段友谊的最后一秒。

他打扮得花枝招展，拎着整条街只有他能hold住的Yan粉色大logo手袋，蹬着一双直男荧光色的十几厘米高跟鞋。

从街口“啪嗒”“啪嗒”走过来的时候，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

姜皖此人做自媒体比绍霖起步晚，但在微博上的粉丝数像坐了火箭炮似地往上窜。诸如时尚买手，造型师，自由模特此类的title一大堆，其实本人就是个钱多得没处花的富二代八卦王。

“我没迟到吧？”姜皖微微移下墨镜落座，比天王巨星更惹眼。

近旁一桌有个姑娘间歇x地瞥他俩几眼，埋头和同伴叽叽喳喳了一阵，最终红着脸跑过来要签名He照。

她认出的不是花孔雀姜皖，而是对面的绍霖，说自己多少年以前就开始跟着他的视频学舞。

“呦，还叫你霖老师，你成大明星了？”姜皖“啪”地一声收起墨镜，眉毛吊起道。

“哪有A，我看你才出名了，不D墨镜不出门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绍霖用类似语气回敬道，“再说姜老师的粉丝那是遍布时尚界，连老学长都快断了联系了，确实很难在这种小街小巷里遇到粉丝。”

两人用姐妹间独特的*阳怪气大法寒暄了一阵，在八卦的驱动下罕见地直入主题。

“你不也是15年古典舞专业，知道林燃的吧？”姜皖开门见山，压低声音搬出故事主角，“应该知道他也是gay嘛，然后最近**”

“A？他是给？”第一句就把绍霖惊到，“我一直以为他崆峒呢！我当时但凡是稍微M_一点，他就拿鼻孔对着我。”

绍霖印象里林燃长得白净，身材比较纤细，鼻梁特别挺，不知道是不是动过。

此人外形肯定不是他的菜。初次见面时，他的鉴gay雷达猛响，以为能成好姐妹，这才加了联系方式。

但接触几次，绍霖_gan觉这人对通讯录话题比较排斥，又以为自己想错了。

“崆峒及shen柜嘛。不过他也不算shen柜啦，他如果跟你不对付，多半是同x相斥，00相看两厌——念大学的时候他就有谈男朋友的。”

“确实有可能。”绍霖摸摸下巴，有些人一碰面就能_gan觉到和对方相处起来不对盘，shen究原因也没意思，“倒也不是不对付，没什么印象。”

“他毕业之后情况和你差不多，没找到工作，干脆做自媒体放飞自我。”

姜皖手指在tao着夸张HelloKitty手机壳的手机屏幕上划拉两下，“我推荐给你，你可以视*他。他起步比较晚，找大博主带着，在微博上疯狂营业，比你还开放。”

“开玩笑，我走的清纯路线好吧？”绍霖兴趣不大，点Jin_qu之后大开眼界，眼睫毛都要惊掉在杯子里，“他平时还装得这么直！？你直接说吧，他怎么了。”

姜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靠近：“他被人骗炮骗钱骗_gan情啦。”

“A？他看着挺j的A。”

圈nei骗_gan情的事屡见不鲜，加上“熟人”和“骗钱”这两个词条才把事情升级到绍霖_gan兴趣的范畴里。

“他前段时间去健身_F_改善体型，遇到一个对他示好的教练，黑皮肌r男，长得确实不错。他说这个人比他之前见过上来就说身高尺寸约不约的体育生文气很多。一开始还装得跟个直男似地吊着他，聊了几次之后才有进展。估计是个骗小0的老手了。”

永远不要质疑0讲故事的能力，姜皖连比划带着夸张神情，讲得引人入胜：“唉，我估计林燃这人也是抱着一种搞Yan遇的遐想去的，你知道圈里就是有那种对体育生的呃向往——反正俩人是一拍即He。”

“之后他就办卡啦？”绍霖惦记着骗钱的事。

“恋爱脑0真的很可怕，第三次去就办了——一年的高级私教不便宜的，好几万。林燃的事业也刚起步嘛，大城市消费水平又高，住_F_还靠家里补贴，几万也是从生活费里抠出来的。”

姜皖讲的多半是自己脑补的，绍霖觉着林燃这么高傲的人不会往外说这些。

“他们关系维持了大半个月吧，就有一次就在健身_F_淋浴间里做那个，差点被发现。林燃给姐妹们说还挺得意的呢，我当时就想提醒他。”

姜皖煞有介事道，“连正经的_F_间都不给他开一个，还说什么喜欢_C_J_的——这种男的要不是海王，我名字倒着写。”

“怎么他大学毕业了恋爱还这么天真A，我靠。”

绍霖虽然和姐妹们聊得很来，但其实没怎么混过圈。

情_gan启蒙是念大学的时候第一次下载小蓝，遇到了个标准款渣男。俩人没相处几个月后闹掰了，转头就遇见了那个他最He适的人。

绍霖那点小癖好在圈nei啥也算不上。也就在网络上口嗨几句，心里期待cu_bao开放的关系，改变不了他在情_gan上的专一和x事上相比于混圈gay的洁癖。

窗台厨_F_车后座已经是他接受范围nei比较“野”的地方了。

人来人往的小公园或是淋浴_F_——他皱皱眉，难以想象。

姜皖话锋一转：“俩人好了半个月就掰了。林燃发现教练一直有一个谈婚论嫁的nv朋友，好像还有其他健身_F_里认识的炮友在联系，反正就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呗。”

“还被小三了？”这个点又触动了绍霖的同理心。

要知道在对方有nv朋友的时候被骗着做了小三，就不仅是_gan情问题了，牵扯到道德和名誉。林燃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博主，若是被人曝光到网络上，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嗯，而且林燃在这头这么闹着，都还没捅到nv朋友那边去，因为渣男教练死命瞒着——我听说他nv朋友家庭情况好，有背景。”

“软饭男？”绍霖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这么倒霉，找到这种极品？”

“后来反正就是——教练那边说是玩玩，他说是真的谈_gan情，两边拉扯。”

姜皖对绍霖的反应很满意，撩了撩头发道：“半个月的_gan情，说实话对林燃来讲也没那么真，从上头到下头就结束了。但钱是真金白银哇，所以最后争端变成了那张私教健身卡，健身_F_那头不给退。”

绍霖点头表示同意。

年纪小的时候_gan情比天大，放到现在这些破事里被骗_gan情已经是最轻的一项了。

横竖只有半个月功夫，俩人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爽了一把，谁也没太亏着谁。

但牵扯到钱和被小三，绍霖火气上来了：“林燃能就这么算了？”

“对头，他不是省油的灯。”姜皖接话茬。

“他跟健身_F_管理层举报那个渣男，说对方卖r换业绩，跟很多学员保持关系之类的。这事一直闹到地区总部。后来上面赔他一半的钱，健身_F_出禁令了，不允许教练和学员建立逾越师生关系的联系。”姜皖讲得口干*燥，喝了一口咖啡。

绍霖对gay骗nv人的事情特在意：“都闹成这样了，他nv朋友也不知道？”

“我想也奇怪，但人家就是无条件的相互信任，相信爱情。”姜皖眉毛都打成中国结，“他们富家小姐可天真了，林燃想办法跟她私聊好几次，不是被渣男截了消息，就是渣男三言两语解释过去了。”

“小姑娘迷他迷得不行，再加上后来林燃也就只想拿钱了，人拦不住送死的鬼。”

“而且那渣男真的很谨慎，聊天的时候故意装直男，只讲模棱两可的话，还趁林燃恋爱脑的时候偷偷删他们的聊天记录，就为了之后死无对证。”

绍霖倒抽凉气，浅嘬一口咖啡压惊。

“现在健身_F_规定可严格了，好多平时能和教练419的姐妹都心碎了——尤其是针对这个犯事儿的渣男。”姜皖补充道，“听说但凡他和学员单独出去玩儿，甚至只要他主动约学员，就直接开了，没商量。”

“活该。”

绍霖和姜皖异口同声给这渣男盖上了戳。

“现在渣男在炮圈里被林燃搞出名了，真有0就喜欢脏的，吃他这tao，但在纯爱圈里妥妥地被封杀哈哈。”姜皖这种破事见得比绍霖多，只是这事主角正巧两人都认识，才出来分享一下，因此没有绍霖这样义愤填膺。

“这种人都活不到老的，迟早得病。”绍霖八卦瘾过了，回想一下又像吞了只苍蝇。

姜皖一拍脑袋，想起重要的事，憋着笑断断续续地卖关子：“我给你说哈，其实那个健身教练的名字才是这件事里最好笑的，你猜他叫什么？”

“名字？他圈名还是本名？”

“身份证上的名字A，哈哈他就叫查楠！”

姜皖吐出那两个字，立即放声大笑出来，那叫一个花枝乱颤，都快岔了气，“我靠，你说哪有渣男取个名字就叫查楠的，我估计这回他要去改名字了哈哈哈哈哈。”

绍霖听他提起名字的时候就有一种奇妙的预_gan。“查楠”二字真从他zhui里蹦出来之后，绍霖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眼前隐约浮现出他初恋的脸。

时间过去四五年，他不太记得清了。

不过“黑皮”“体育生”“渣男”，这些标签倒是都能对上。

“唉，别笑了，你有他照片吗？”绍霖等了一会，脸上挂不住尴尬，拍拍他问道，“我可以帮我朋友排个雷。”

“我保证，整个圈子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了。”姜皖很快就翻出了一张，递过去，“喏。”

记忆中已然模糊的鼻子眼睛又重新成型。

查楠没怎么变，就是通讯录里的热门款。

黑皮寸头，白袜肌r，挂着一脸欠揍的痞笑，打了低T的黑耳钉，甚至自拍角度都还是那样。

但即使撇开对前任的恶心厌恶，绍霖看到这张脸的第一想法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的一见钟情。

他的口味在漫长珍贵的相处中跟着钟奕走，对这种迎He小0的海王长相只剩“油腻”的印象。

“就这么个玩意？”他甚至都没过大脑，瞥见照片就想划拉出去。

蓦然回首，原来他前任就这么个玩意。

丢尽炉子里熬着，整个国家都不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