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场的巡查官,gle哨兵,正处于一个不值得让人羡慕的位置上。
首先当然是警察这个职业的那些老生常谈,而且这“常谈”从各种意义上都算不上愉快:le总是工作过度,却得不到与劳动相当的薪水与赏识,就算加上哨兵的津贴也于事无补。当然,他的确可以和他美丽端庄的向导妻子一起工作,这倒的确是万般不幸中的一点安we_i。但是被当成感官机器一样的存在,没日没夜地东奔西走,到这城市里的每个犯罪现场查看,“看”还是真的用感官去“看”,这种时候再想想哨兵能力之前被吹捧的神圣地位,就实在很难理解人们的标准了。尤其,他yin沉地想,他还有一位像巡查官g护卫那样的人当自己的顶头上司。g唯一强化的感官只有触觉和听觉,所以他不用被自己的鼻子奴役着不堪重负。哦,le是有多么羡慕那些普通地感受着这个城市气味的普通人啊!唯一能够形容自己这些感受的……哈!也只有“不值得让人羡慕”了。
但他最不值得让人羡慕的地方其实是在政治立场上,事情是这样的,在伦敦并没有官方的“总首席”(pr alpha)。当然在每个城区都有各自的氏族(clan),但守卫伦敦整个城市的所有哨兵集合(pride)——都应该受总首席的领导。但因为要当总首席得要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在种种挑战者之下一直胜任自己的位置,这样的人实在太少见,所以这个城市也就习惯了虚位以待,每个城区的氏族也就常常为了伦敦内部的地位互相吵得不可开交。社会也许可以假装在哨兵们身上涂上一层文明的外衣,但一到首席这种事上,哨兵们之间一样会推推搡搡,斗得你死我活。用法律规定这个位置的人选也毫无意义,因为哨兵们会自动把他们中最强大最有力量的看做领袖。这也许不能算是民主的系统,但哨兵这个存在本身就来自于一个古老的时代,远远早于任何民主形式的诞生。
sherlock hos是伦敦哨兵的总首席。每个见过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即使是那些从未得见他真容的人也下意识地认可了他的权力。当他下个什么命令或者要求什么协助时,他们都争先恐后地执行。而当他走进一个房间时,那种绝对而纯粹的哨兵的存在感,让人完全没办法忽略,完全没办法。
但他并没有和人结合,这一点就自动地让他从这个永久xi_ng的高位上出局了,因为总体上哨兵们只倾向于跟随一位有向导的领袖。他们也许会暂时尊重他的指令,但作为一个没有结合的哨兵他无法左右任何氏族的内部工作,就好像一个公派船长也许会常常听取一位海盗的意见,却不会追随海盗的航行。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即使有那么多……好吧,那么多向导可以让他摆脱单身,但hos没有和人结合,虽然他还是被看做了一位非官方的首席。而像所有的首席那样,他至少有一位被认可的次席哨兵做副手。
猜猜是谁三生有幸?
这不是什么蓄谋和刻意的决定,至少le希望不是。但你永远也搞不懂hos,他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故意摧毁别人的预感和假设似的。
一切只不过是……当hos开始他的犯罪侦查事业时,le就是和他接触最多的那个人。几乎是有违主观意志地,这位巡查官被hos身上那种奇怪而强烈的磁场给吸引住了,并且不自觉地就开始服从他的权威。等到hos的力量已经完全成熟,他黑暗哨兵的本质已经完全清晰可感(而且le敢肯定hos比谁都早知道自己的强大,这家伙在装傻骗人这件事上实在天赋异禀),一切都太迟了。不知不觉地,hos就已经把le看做了自己的次席。
当然,因为他尚未结合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正式的,也不会对任何氏族的事务造成一丁点的影响。但是,如果这位黑暗哨兵和他的向导结合了,那么从那瞬间开始,他就会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所有氏族的领袖都知道并且畏惧着这件事的发生,他们中的一些人是通过政治背景而非个人力量登上了首席的位置,毕竟政治的影响无处不在,而这部分人也最害怕总首席的出现,因此hos,再连带上le,就变成了潜在的敌人的威胁。
而每个人都清楚哨兵们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敌人和威胁的,不是么?
le现在就被首席哨兵thomas at欺压着,他是le所属的苏格兰场部门的总督。技术上来说,也是le的直属首席,因为伦敦每个部门都是一个单独的氏族。他清楚le不言自明的非官方地位,所以就想法设法让le在官方职位上的日子变得像人间炼狱。这也是为什么le在得见天日的时刻总是片刻不停地在犯罪现场奔忙。
at的崛起和地位的攀升得力于他与beatrice at夫人的结合与婚姻。她被皇家哨兵协会指派为媒介人。英国所有的皇族成员都会有一对哨兵和向导的组合作为他们的顾问,这些组合被称作皇家哨兵,并且一起组成了皇家哨兵协会,负责保护皇家的安全。在政治圈和贵族圈里,他们相当有权势,但在各个哨兵氏族中他们的权力大部分都有名无实。必要时,他们也得和其他人一样,服从于总首席的领导。
同样技术xi_ng上来说,hos属于at的氏族,因为他住在由at分管的地区里。但hos是……好吧,是hos,他从不受任何凡俗权力的支配。所以如果hos和人结合并且变成了总首席,at就算能够保住他苏格兰场总督的身份,也肯定会失去他首席的位置。令旁人愤愤不平的是,即使几乎所有哨兵都要么加入军队,要么进入苏格兰场,hos却两者都不属于。但话说回来,hos从来就不属于大多数。
让这骇人的处境更糟糕的是,hos与苏格兰场的合作让at变得更受人尊敬了,最后到了at无法摆脱hos的地步。也因此at无
法就这样把hos驱逐出自己的氏族领域以绝后患,更不用说他根本没法从身体格斗上挑战hos了。
公平地说,at不属于那种政客类型的首席。他体格魁梧高大,是一位通过战斗获得如今地位的哨兵。他一路苦干,从巡查官爬到了警长,还曾在警察训练场里打碎过前任督查的膝盖骨。
但如果有谁见过哨兵hos战斗的样子,那以上这些都会变得不值一提。真正被激怒的hos,简直就是一股自然力。在战斗中他是一位邪恶而狂放的舞者,也是一章浴血流动的诗篇。最糟糕的是——真真正正最糟糕的是,当哨兵们进入狂化状态时,他们就有如狂战士一样,只有毫无理智、无法自控的愤怒,但hos即使在最猛烈的战斗时刻中也依然会思考。这就是黑暗哨兵和那些首席之间的不同之处:黑暗哨兵们即使在肢解着他们的对手时,也依然可以完美保持着自我的意识。他们在那种状态下的决定依然是冷静的,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甚至可以显得入情入理,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它们完全剥离了礼仪和道德的束缚。整个过程他们就好像是在自己疾风暴雨般的愤怒重压下,锤炼出一颗冰冷坚硬的理xi_ng之钻。
le还记得——哦是的,他一想起那件事就忍不住颤了一下——还记得唯一一次亲眼目睹了这样一种在思考笼罩下摧枯拉朽的狂怒风暴。
对于所有土地上生活的一切哨兵来说,只有一条原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那就是:保护向导。参考hos对向导的看法,有人或许会觉得他对向导的存在毫不在乎,也因此根本算不上一位合格的哨兵。而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那个恶劣案子的全过程还深深印刻在le的大脑里。在一个清教徒贵族的指示下,一群无情残忍的人将向导们从街头巷尾掳走带到那位贵族的庄园里。那个贵族认为向导们是堕落的化身,对那种“不自然”的“恶魔一般”的能力他是如此深恶痛绝,以至于驱使着他在杀死这些向导前决定先“净化”他们。那些向导死得并不快速,也无法死得毫无痛苦。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地承受了惨无人道的,在宗教法庭时代以后就绝迹的刑讯折磨。那位半疯的拷问者甚至真的在他地狱一般的窠臼里保留着那个时代的用具。
当时伦敦的整个哨兵集合都齐心协力穷追不舍地参与到案件的追查中,而最后hos第一个赶到了那里。
他无视了那些在旁传教宣讲的清教徒,先冷静而镇定地将还活着的向导们从那些恶魔一般困住他们的器具上放下来安顿好。随后,在整个氏族众目睽睽的见证下,他转过身,打碎了那个男人周身的每一块骨头。
而这并非是什么夸张的比喻。黑暗哨兵是那么井井有条,他用他唯一的武器,拳头和手指,绘制了一整幅痛觉的景观地图。先从脚趾开始,一路向上,放佛听不到那个拷问者杀猪一般可怕的尖叫声,他打断了腿骨的多个部位,粉碎了膝盖,折断了尾椎,彻底摧毁了所有肋骨,击碎了脊椎。再一路前进,压碎肩膀,撕裂手肘,握住对方双腕旋转整一周,每个手指都往后折断。接着再往上去,扯断了脖子,重塑了头骨,甚至还设法折裂了耳朵深处细小的脆骨。
那个拷问者在黑暗哨兵结束时已经看不出人
形了,但却依然还没死。他已经无可挽回地变成了瘸子、瞎子和聋子,瘫软在自己的血泊和骨头中,几乎再也发不出一声喊叫。黑暗哨兵的双手也裂开受伤了,手肘以上浑身是血。他安静地离开了那个庄园,留下了那具活着的人的残骸。
除了这骇人而又充满理xi_ng的愤怒惩罚,当时还有一件事给le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那就是他的表情。即使双手破损浑身浴血,他的表情却如同一个正在起居室休憩的人那样,平静而和蔼。那个心灵扭曲的贵族传教士死有余辜,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有些幸存的向导甚至向那些前来营救的哨兵们苦苦哀求,只求一死了之。他们所承受的一切是如此可怖而不可挽回。
但当那个男人终于咽气以后,哨兵们还是诡异地感激这一过程没有持续太久。不需要任何人的命令,他们自觉地把整个庄园都清空,然后用大火付之一炬。
哦是的,hos是一位黑暗哨兵。从此以后再无人怀疑这一点。而整个帝国再也没人敢和他作战。一个狂化的哨兵至少会想要他的对手死得越快越好,而不至于将痛楚也加诸其上。
他可爱的黑发向导从她的文书工作中抬起头来。像所有向导一样,她和她的哨兵在大厅里共享着一个l形状的办公空间,桌子被安排成这种形状是为了让向导可以被哨兵和最近的墙包围起来。哨兵们不管在哪里都需要有自己的领域,需要清晰划定的边界,尤其是和他们的向导在一起的时候。给所有的哨兵每人一个单独的工作间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哨兵的办公室都被安排在宽敞的空间里,里面被桌子分隔成独立的区域。
“你最爱的首席来了,长官。”向导le夫人带着丝笑意提醒他,“而且他今天心情很是不错。”
“亲爱的,他心情永远很不错。”le嘟囔了句,然后在瞬间用小拇指拉了拉她的手。哨兵们常常需要他们的向导来巩固自己的感官,这种巩固,和它所给予的完好自控,是哨兵们需要向导的根由。要不然他们会被卷进感官神游症里死去,或者被感官输入的洪流逼疯,向导的巩固最好通过碰触完成,但在公开场合的频繁接触会被认为是极度粗俗的。哨兵和向导不得不尽量注意不触犯到公众的敏感神经。刚才他们之间的碰触,就是一种微妙而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可以避免他人的觉察。
他站起来去见hos,而且没错,仅仅从hos进来时不耐烦的步伐中,le就能够觉察出对方正处于他那种无常多变的抑郁情绪中。“hos先生,”他问了声好,试图保持平时中立的状态,“看来你收到我的信了。”
“是的我收到你的信了,le,作为证据的是我现在就在这里。你真应该投身巡查官之类的事业。”hos反诘说,他的眼睛周围有深深的黑眼圈,“你今天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平庸到无趣的行程?”语带嘲讽。
即使对hos而言这开场白也太过唐突了。le仔细看了看他,看到的东西让他并不怎么愉快。他知道对方最近在处理自己的感官上有点问题,这也让整个氏族都很担心。他们也许在个人情感上对hos没有好感,但对任何哨兵集合来说,失去一个黑暗哨兵都是一场悲剧。不过当le感受到hos的瞪视后,他停止了审视,“首席哨兵at督查要求见你。”为了早点结束,他迅速地解释说,心知这种情况下事情不会进展得很顺利。
他是对的。hos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转手就走。“好吧你可以通知督查说我正在追查一件案子,而且会一直追查下去。有些东西被偷走了,我正试图找回来。”
210
le被短暂地转移了注意力,“什么东西?又是谁偷走了?”
hos的身体僵了僵,他冷淡地回答
,“这一点都不重要。你正在消耗我今天的理智储备,如果你已经完事了的话……”
很显然,这个男人正处在他常见的恶劣状态里,“我能和你说几句话么?”le打断了他,半推半赶着把这个满头乱毛的男人拉向静音室。他知道hos对手上的案子肯定毫无头绪,因为如果hos正在别的地方办案,那le绝对不可能有能耐把他叫来这里。
他带着这位咨询侦探穿过外面的门,然后先踏过静音室内间粗重的门槛,等着hos跟上来。le曾经听说过,皇宫里有一间用玻璃做成的静音室,但苏格兰场的这间是用金属和木头制成的。
一个普通人也许可以听到微弱的水流声,在由管道和水泵组成的复杂网络里,在房间四周的墙壁、房顶和地板下,水流四处冲刷流淌着包围了房中人。这个城市里有一小部分人能够听到数里以外针落地的声音,而这种房间就被设计用来进行私密的谈话。因为对于一个哨兵来说他在这样的地方只能听到一阵阵杂音。尽管静音间们永远寒冷而ch_ao湿,但它们的确是卓越的发明,而像这样的房间,数量也并不很多。
这间里面放着一张床。大多数不是哨兵的人都会觉得这样很怪异,但他们本就不知道“结合热”是怎么起作用的。
“我敢肯定我将要接受一番有关如何尊敬首席at的淳淳教诲了。”hos的语调带着点讽刺和诙谐。
“不管你对我的推理能力有怎么样的看法,即使是我也不会瞎眼到对着死马挥鞭子。”le疲惫地说,“不管你现在手里的烫手山芋是什么,别迁怒到我身上来。你的感官怎么样了?”
hos嗤了一声,“好得很,虽然完全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哨兵,”le反问,有点失去耐心了,“我到底是造的什么不可饶恕的孽……你现在是我们氏族的一员。我们都知道你在感官的处理上有点麻烦。”
“你们知道的加起来,”hos嘲讽地说,“都不够填满一个茶勺,长官。”
“也许如此,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知道。”le平静地反驳,“你很快就得面临抉择,要么结合要么死亡。而为了某些我实在非常不能理解的理由,大部分苏格兰场的哨兵们比起看着你死,更想看着你与人结合。”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hos吼了句,脾气也上来了,在房间里踱步着。
le感到自己的心沉了沉。如果这男人真的像这样承认了,那真实情况一定已经极度糟糕。“一定有向导可以帮助你的,hos。”他轻轻地说。
hos讥讽地哼了哼,“你是说那些出身受训于向导之家,卑躬屈漆的家伙么?”他冷笑着说,“雕像都比他们更机灵。我觉得我还是快点死了算了。”
“好吧好吧,我们等着看这个可能xi_ng会不会实现。”le喃喃地说,“如果at听到风声,你绝对找不到向导了。他的妻子就是媒介人。”
“at,”hos不屑一顾地说,“是哨兵的一个笑话。如果我想要走进皇宫谋杀女王,他阻止不了我。一滴水就算往山上倒流,他也阻止不了它。在战斗中打败他是胜者的耻辱。我要不要找一位向导,和他没有半
点关系。至于他觉得他自己知道什么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作为他的跟班,你完全可以就这样告诉他。”
le突然感到一阵愤慨,“哦你不能这么说我,hos。即使你觉得我从来没帮过你,我也从未对你不利。而当你损害at的领导地位时,他怪罪在我们两人身上。”他冒险抬起手指抵住对方的x_io_ng口,“我只是奉命行事。即使你无所谓,为了大家好我建议你也稍微安分点。”
hos瞪着他,然后揉了揉自己已经东倒西歪的头发,“很好,我想在这个摧毁人心智的无聊地狱里呆上片刻,至少会让我感谢生命中那些更美好的事物。”
“这就对了,”le喃喃说,然后打开了门。
他们回到了哨兵办公室,at正站在向导le女士前,后者正坚决地阻止前者进入静音室。
“我的哨兵,”她坚定地重复说,“会很快回来,而我不会允许任何哨兵进入他的领域。那样实在太不合适了。”
“向导!”at厉声说。
“首席,”le的插话像一颗石头那么安静,但也有同样坚硬的质地。如果一个向导被威胁了,不管对方是不是首席,哨兵都会把他们消灭掉。
即使是at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向后退了几步以示自己并没有在威胁对方。他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hos哨兵,你能听从我的召唤实在太好了。”
“at首席,”hos回答说,笑得像个咧嘴的鲨鱼,“看到你在自己部门的向导面前保持了这样的风度,实在让人欣we_i。”
接下来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你几乎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le几乎要叫苦出声了。
“hos,”at重新开口,这一次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格兰场今天要求你的协助,因为你那么精明于从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找出骗局,跟我来。”他傲慢地大步走出房间。
hos在动身前礼貌地向le太太点了点头,le则像羽毛一样不留痕迹地轻轻用指尖拍了拍她的肩膀。
at领着他们跨过门外的一堆旅行箱,来到一间审讯室前,走进门可以看到两个男人正坐在一张厚重的桌子后面,一位粗壮魁梧,一位瘦削冷淡。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口碗,里面的化学物质正不断嘶嘶地冒着气泡沸腾着。在紧要关头,它可以临时用来做为屏蔽外界干扰的白噪音。
那个较壮的男人用一种被冒犯了的眼神瞪着它们,站起身来,用显然来自美国的口音说,“我要抗议这该死的待遇。我们等你们的问询等了太久了!这位到底是谁?是几个小时前就应该来审我们的哨兵吗?”
at抿了抿嘴,对着这男人说,“是的,drebber哨兵。如果你能好心地就座,我们会马上问完,然后你们就能走了。hos哨兵?”他得意洋洋地转身,“如你所知,为了国家机密之类的考虑,所有外国哨兵在英国旅行时都要经过当地氏族的问询。你可以询问drebber先生和strangen先生了。”他向房间里的另一张椅子做了个手势。
这是一项任何半桶水的哨兵巡警都能做到的工作。严格来说首席可以呼叫氏族里的任意一位成员完成任意类型的工作,但把像hos这样水准的哨兵叫来,则显然是种故意的找茬。
但hos的表情毫无变化。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两个男人,再用他标志xi_ng的动作嗅了嗅,然后转身面对at,“好了,首席。”
“什么?”
“什么见鬼的?”这句来自drebber。
“我说,”hos慢慢地开口,好像正对着一个孩子说话,“我已经完成了所需事实的收集工作,首席。”
at目瞪口呆,“但你还什么都没做!”他责问道。
hos向
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们从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来,证据就是他们大衣上的染色。但从靴子用的皮革来看,最开始他们的出发地是犹他州的盐湖城。他们的旅行已经走过了欧洲的大半部分:我能够在袜子上看到产自俄国的毛线,在strangen先生的x_io_ng袋上还可以看到一点意大利烟草的色泽,丝边棉衫上留存着一点西班牙制造的痕迹,而且,当然了,drebber先生皮带上的银色装饰搭扣来自瑞士,而他指甲的抛光则出自一位很专业的法国人之手。他们在……让我看看,十点十五分从靠岸的轮船下船到达蒂尔伯里的港口,从靴子上的泥土来看他们随后乘着一辆敞篷马车到达怀特霍尔。strangen先生大衣口袋里露出的小册子告诉我们他们的目的地是利物浦。而在到达伦敦之前他们的上一站是哥本哈根,不过无可否认地,最后一点我是从外面行李上贴的标签中直接看出来的。”
正当其余人等都惊讶地合不拢嘴时,他咧嘴一笑,“至于他们的xi_ng格……好吧,个人来说我不会想要和他们在我的俱乐部里一起用餐。但他们并不是间谍。从drebber先生手上用来帮助记诵圣经的记号来看,他们是宗教方面的人士。drebber先生裤子口袋那儿明显凸起的地方是一捆提示卡片,毫无疑问今晚会有一群人即将听到他们激动人心的演讲了。drebber先生是我们哨兵中的一员,不过从他的丝带上可以知道他既不是首席也不来自军队;strangen先生不是他的向导,但从他鼻子上留下的常用眼镜阅读的痕迹,以及他拇指和食指上因大量书写工作留下的老茧,他是一位秘书。你们可以好好地指导他们如何遵循恰当的旅客礼仪,因为他们并没有像规定的那样直接到这里报到。而是先在royale餐厅享用了一块很大的牛排——他们那儿的胡椒酱可不是极品么?strangen先生——牛排后是一块红莓果子蛋糕和许多上好的白兰地,以及围绕植物园的漫步——这个城市的气味对鼻子来说简直就是个绝望的沼泽,不是吗?drebber先生——至于他们的宗教戒律,”hos耸了耸肩,“谁能真正懂得狂热的忠诚是如何体现的?摩门教里的一些教义被编成宗教标记,清晰地刺在了strangen这位好先生的手帕上,尽管对他们平时遵守的基督教条来说这大概是种古怪而崭新的诠释方式。而自从drebber先生到达这里,他已经……要不这么说,极端密切甚至亲密地……”他为求精确地闻了闻,“和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发展了几段关系。我觉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记录还算不赖,虽然对于一个牧师来说倒是不寻常。”
当drebber愤怒地站起来时他的椅子几乎被甩到了墙上,“你这个该死的神棍!”
hos靠了过去,用自身的存在感主宰了四周的空气,“如果我说错了就纠正我,先生,”他用喉音轻轻地说,“但每个哨兵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分辨出别人的谎言。”
drebber紫红的脸色简直是无力和愤怒交织的杰作,但hos眼中的一些东西让他最后退让了,“你说的没错,先生。”他几乎是大吼着说,“我们没什么可补充的了。”
“既然这样,审问结束你们可以走了。”hos兴高采烈地回答,“当然,你们得交付一笔
拖延报到的罚金,是这样么,督查at哨兵?哦,我敢肯定你注意到了其他百余件可以表明他们目前生活方式与个人历史的细节。我只是指出其中最明显的几件来帮助审问的进行。”
at被冲击得哑口无言,在这突如其来的推理浪ch_ao面前像个滑稽剧演员一样合不拢嘴。
“那么这两位先生,见到你们实在很浪费时间,”hos轻轻地挥挥手,“drebber先生,如果你伤害我们氏族里任何人,即使是一根头发,我也会像猫捉老鼠一样不逮住你不罢休,不止过程如此,结果也必然相仿。祝两位有个美好的一天。再会。”
他大步而出,le紧随其后,at则被丢下去对付两个面红耳赤的男人。
“行了,”hos尖锐地说,“我已经遵从了命令。现在我必须回到我真正的工作上去。”
le在他们经过哨兵办公室时弯了弯脑袋,听到了全程经过的哨兵们正爆发出阵阵笑声,“你真是让人印象深刻,hos。”
唯一的回应只有一句,“哈!”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le夫人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哨兵,你能够感受到么?”她喘不过气来一样地急切问道。
le握住了妻子的双肩,“亲爱的,感受到什么?”
像是突然有了一个古怪主意那样,le夫人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刻,他们都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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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像一阵缓慢而甜蜜的波浪那样,穿过了他们的身边。le虽然能够感受到,但却不能难以很好地形容这种感觉。它几乎就有如一束阳光,温暖而无害,只是十分强大。
“这是什么?”le吸了口气。
“我不是很确定。每个地方的向导都感受到了。我已经让adstreet夫妇去圣所了,看看那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时le听到身旁的hos发出猛然的吸气声,急促到几乎接近慌乱,非常不像他的风格。
那个存在体消失了。而hos突然跪到了地板上。
这场面是如此地有违hos的习xi_ng,以至于le在一旁看着都要僵住了。他把自己环抱起来,几乎像个孩子一样蜷着,手臂紧抓着自己的x_io_ng口。le只能冒出一句像被噎住了一样的惊呼,“hos哨兵!你能……”
hos的视线猛地转向了他,而这一次le瞬间跳了起来冲向自己的妻子,拉着她后退。那双眼睛不再是推理天才那双戏谑而有神的眼睛,他们是黑暗哨兵深不可测如深潭一般的双眼。
不过这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le几乎可以看出他正奋力地将之塞回他自我构筑的牢笼,那牢笼确切无误地深藏于他极端自律的大脑深处。
hos站起来,像是刚刚参加完赛跑一样地气喘吁吁。他的四肢有些不稳,le第一次看到他的动作里不再蕴含着百分之百的自信。但不管如何,他的自我控制还是像钢铁一样。这种不平衡很快地过去了。
他的手指像把刀一样指向le夫人,“哪儿,”他低低地吼着,“它从哪儿来?”
le强压住了自己想要把他的向导藏起来的冲动,不管在不在黑暗哨兵的状态,对方以前从来都没有像这样用手指着任何向导。
“在圣所,哨兵。”le夫人很快地回答说,“我能感受到它出现的地方只有圣所。”
hos低低的在呼吸间喃喃自语,只有le能够听到,“这完全帮不了我。”
“别在意。”hos猛地站直了身体,“我会接下那个案子的,le。”他说完后就大步离开了。
“什么案子?”le满心困
惑地在背后喊道。
“‘失踪向导’的案子。”对方一边继续走远,一边平静地回答,“照片里和这件案子相关的那个死者很显然是个拳击选手。只要看看他的耳朵就行。”
le的嘴巴张了张,然后又合上了,“你是说那个可疑团体绑架向导偷渡到国外的案子?那个在逃跑过程中被自己人给灭口了的死者?那张孤零零地被反过来放在房间深处的照片?”
“是的,le。”已经看不到hos了,只有声音从楼梯下面飘了上来,“就是这个案子。我会接下来。”
le放弃了。“不用谢。”他垂下头,感到他的向导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在他延展开自己的听力时帮助着他巩固定向。
“你真这么想么?le,你才是那个该说谢谢的人,不是我。”说话声从大街上传来。
他的妻子用眼神询问地看向他,作为回应他只是耸了耸肩。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到底该死地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章完,tbc)
估计错误otz,没想到上一次断的地方离第三章结尾就一点点,早知道昨天一起翻好贴上来了……所以今天更的其实就一点点(怀着对大段情节的期待进来的gn别揍我啊……t t
又一次估计错误的是……这篇文不是全部一章换一个视角的,第四章还是侦探……以及麦哥xd
因为有gn想要原文专有名词的对照,我这里就现在出现到的名词大致地写一下,如果下文出现新的名词再进行补充。
210补充:
mute:静音室。因为哨兵的听力可以异常发达,所以为了保密起见,在有些政府机构里会设有静音室,用来防止别人听到谈话的内容。静音室四周都是水管,流水可以起到屏障的作用。
guide:向导,可以感受他人的情绪,进行精神上的透视等工作。
bond:结合,哨兵和向导之间一对一的结合,在能力上互补,没有结合的哨兵和向导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长期不结合会有死亡或者发疯的危险。
guardian:护卫,哨兵的一种,“不完全”的哨兵,五官中只有14种异于常人。
darkntinel:黑暗哨兵,在历史进展中偶尔会出现的,能力特别强大的哨兵。
matchmaker:媒介人,哨兵向导类似“媒人”一样的存在,负责评估能力和……做媒 +
clan:氏族,一定范围内的哨兵的总称,这个范围可以是村庄、城市的一部分区域或者政府的一个部门。
pride:集合(这个我没想到很好的翻译……),比氏族的范围更大,形容全体哨兵的集合。
alpha:首席,每个氏族里哨兵的领袖。
b
eta:次席,每个氏族里仅次于首席的副手。
pr alpha:一整个集合的领袖,alpha都要听从于pr alpha的领导。
sanctuary:圣所,哨兵总部
ho:向导之家,位于圣所内,向导总部。
bonding heat:结合热,当某哨兵和某向导相遇以后,有时会出现的症状,出现后需要与对方结合(就那啥啥)才能消除,如果症状一直持续,会有生命危险。
fugue:神游症,特指哨兵陷入自己加强的感官世界中出不来的状态。
feral:狂化,哨兵发怒或者战斗时的一种状态,完全失去理智的控制。
shield:屏障,哨兵和向导用来保护自己免受外界感官或情绪侵袭的精神壁垒,需要通过自身的不断训练才能达成。
先想起来的就这些,到时候再补充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