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余声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允许让赛伦斯愈加亢奋起来,略有些粗暴地扯开了余声的睡衣,压着他从脖颈一路吻至胸口,湿滑的舌尖舔弄着乳头,继而又卷入口中吮吸,发出令人羞耻的声响。
余声打了个激灵,深吸一口气,可上头还没缓过来,下头的却又被人拿捏住了。赛伦斯是情场老手,知道该如何取悦伴侣。他拉下余声的睡裤,不紧不慢地抚慰着他的性器。男性Omega的性器通常尺寸略小一些,颜色浅淡,周围毛发也较少,挺立起来亦没有那种虬龙盘柱的凶猛,十分秀气。
片刻余声便有些招架不住,气息急促起来。他窘迫地用手臂遮着半张脸,不经意漏出的鼻音性感又撩人。赛伦斯爱极了他在床上青涩又无措的样子,低头用舌尖抵在顶端的嫩肉上反复舔舐,又殷勤地将柱身前端含入口中。余声惊喘起来,难耐地绷紧了身体,颤着声唤道:“赛伦斯,别…嗯…啊——”
当男人变本加厉地将他的整根性器含住,吞咽时喉部紧窒挤压的快感让余声禁不住后仰着叫出声来。过电般的感觉层层叠加,大脑在激情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余声在情潮中反复跌宕,最终忍不住蜷起脚趾,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挺腰射了出来。
赛伦斯抹了抹嘴角的白液,笑道:“舒服吗?”
他失神地躺着,目光里空空的,胸口一起一伏。
赛伦斯拉开他的腿,将手指探入股间,一面在后穴口抚弄,一面问:“不是快到发情期了吗,怎么还这么涩?”
余声还未完全从高潮中缓过来,手指插入时难受地哼了一声。甬道内实在过于干涩,赛伦斯俯身亲了亲他大腿内侧,说了句“等我”便起身去找润滑液。
等他出去,余声拉过被子捂住了全身。
赛伦斯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没找到润滑液,拿了瓶乳霜过来,见余声蜷起身体侧躺着,拍了拍他的屁股道:“等得生气了?”
余声没有回应。
“你这样我可要从后头进去了。”赛伦斯咬着他的耳朵调笑,亲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异样,将人翻过来。只见余声额上全是汗,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脸色也有些发白。
“怎么了?”他诧异道。
“有点儿疼。”余声一手紧紧按住胃部,闭着眼道,“老毛病了,等一会儿就好。抱歉…”
伴侣这幅样子,如果继续做下去可真是禽兽不如了。赛伦斯低头看了眼自己硬着的下体,无奈地将兴致压下去,安慰他道:“没事,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尽兴的时候。我先去给你找药。”
余声就着他手上的温水将药喝了,缓过来一些,靠在床头问:“你这两天还忙吗?”
“不忙,怎么了?”
“我看了策划发过来的文件,白金星的婚礼现场有很多小问题,人员安排和流程也有细节不到位。所以我想提前过去看看,但是我后天还有一个画报拍摄…”余声闷闷地叹了口气。
“不是说工作都结束了吗?”赛伦斯坐过来揽着他。
“电子周刊请了位大牛摄影师,他前天才从第三星区赶回来,最快也要后天到,所以临时调整了拍摄日期。机会挺难得,那家周刊又是长期合作的,不好拒绝。”
“居然让我的宝贝儿这么辛苦,不知道我们要结婚了吗?”男人嫉妒般咬他的耳垂,“结婚之后我要把你关在家里,从白天做到晚上。”
余声笑笑,与他十指交叉,靠在他身旁叹了口气:“一想到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就有些焦虑。”
“为什么?”
“这是我今生唯一的婚礼,我希望它能完美得不留一点遗憾,但是有好多事都还没准备好…”余声看着他问,“如果你有空,能不能提前去白金星看看?”
赛伦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然而这样的请求实在难以拒绝,便答应道:“好,我订明天早晨的飞船票去。放心,婚礼不会让你失望的。”
余声弯唇笑了,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轻声道:“我爱你。”
这场突如其来的胃疼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天,余声不肯去看医生,说自己是神经性胃痉挛,老毛病了,大概是最近有点儿婚前紧张才犯的。
赛伦斯不想败坏自己温柔体贴的人设,只能搂着他无欲无求地睡了一晚,翌日早晨便赶星际飞船去白金星督办婚礼了。他前脚刚出门,莉莉丝便领着几个穿着黑色连体工作服的人进来了。
余声平静地看着他们将才挂上墙不久的结婚照拆了下来,放进粉碎机里销毁,看着他们将所有关于赛伦斯的指纹毛发和一切残留物品清除,最后轻轻关上了门,将满屋的金色夕阳留在了里面。
时间精确地前行,星辰规则地移动,世界上的许多事在悄无声息中微妙地改变着,可惜身在其中的人们往往浑然不觉。
准新郎赛伦斯正惬意地在白金星悠闲地享受着阳光沙滩,一面与情人私会,一面等待着余声的到来。可婚期临近,余声那边却状况不断,一会儿拍摄状态不好需要延期,一会儿天气变化飞船晚点,一会儿彗星影响航道管制。白金星在第二星区,最快的直达客航需要跃迁五次,耗时将近四十个小时,余声九日下午出发,又在路上耽误了许久,让赛伦斯忍不住焦躁起来。
婚礼定在十一日下午一点,当天中午余声仍未露面,赛伦斯皱着眉拨通了第N通电话:“到哪儿了?”
“已经降落了。”余声的声音略有些疲惫,“我还以为赶不到了,还好。”
男人松了一口气:“我现在过来接你。”
“不用。”余声说,“方禾接到我了,我现在直接去准备室化妆换礼服。再过一小时婚礼就开始了,宾客应该也到得差不多了,你先去招呼他们,我会在婚礼开始时直接进场。”他的声音里不知为何混着些不轻不重的杂音。
“但是…”
“赛伦斯,我想记录下你第一次看见我穿结婚礼服的样子,你站在玫瑰之路的尽头等着我,好不好?”余声柔声哄他,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赛伦斯很吃这一套,笑道:“好吧,如果你迟到,我就在玫瑰中间把你扒光了吃掉。”
余声笑起来,在通话那头亲了他一下。
下午一点整,婚礼正式开始。婚礼司仪站在草地中央的小舞台上,煽情地念着某段散文诗。身着白色礼服的赛伦斯身姿挺拔地立在玫瑰铺就的小路尽头,等待着即将属于他的爱人。
可路的另一端却始终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本该陪伴着余声进场的方禾并没出现。如果细看,会发现余声邀请来的那几位“好友”也不见了踪影。
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了赛伦斯,他刚要开口,身后用来营造气氛的电子幕墙却突然变换了画面——高清镜头里,他和情人在床上相互交缠,深吻抚摸,高潮激射…
画面还配了字。
——如果爱情是一场豪赌,我不愿做唯一的输家。
后附一张专门的页面写着今日另一位新郎的信息,包括姓名职业身高体重爱好特长等等,一股脑儿把那位地下情人翻到了地上。
赛伦斯惊呆了,像是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将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咬牙低吼道:“关掉!给我关掉!”
这场婚礼来宾虽然不多,但都是与福特家族十分亲密的贵族政要和富商,一时间场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劲爆画面搞得十分尴尬,看也不是,不看眼睛又忍不住。几个之前打听过情况的友人相互询问道:“到底是和谁结婚,我怎么听说是和那位大明星?”
“不知道啊,我也听说是余声啊。”
“临场换人了?”
“这也能换?”
“赛伦斯之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玩挺野啊。”
“…”
赛伦斯的父亲脸色铁青地起身离席,母亲皱眉看着他,一言不发。礼堂更远处,站着他不知所措的情人。
赛伦斯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顶着各色目光匆匆下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准备间。只见被深海玫瑰环绕的房间桌上有只丝绒盒子,里面是用两只罗伊金石制成的婚戒。内圈的镌刻的名字缩写都被磨平了,光滑得仿佛从未有过。
他压着怒意打开个人终端,连手指有些发抖。让他更为心惊的是,余声的号码不见了,刚刚的通话记录也消失了。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拨过去,却显示该号码拒接来电。不仅如此,那些存储在终端和云端的所有关于余声的照片和内容仿佛瞬间蒸发,什么都没有剩下。
为了防止信息提前泄露给狗仔,他们的婚礼邀请函甚至没有印上两人的名字。
至此,余声完美的将自己从他的世界里全部抹去了。
赛伦斯大吼一声,将婚戒盒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也知道现在该做的是尽快补救。不过是出了些事故,婚礼邀请的人不多,也没有媒体,场面还能控制得住…他正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时,秘书匆匆忙忙跑进来,将个人终端上的消息给他看。
那些激爱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惊爆!影帝余声今日大婚,贵族丈夫脚踏两船,实锤!”之类的消息在瞬间已然铺天盖地。
赛伦斯眼前发黑,失力地靠在了桌边。
与此同时,第一星区,余声正在麦田喝咖啡。
“果然爆了。”莉莉丝刷着网页,幸灾乐祸地啧啧道,“真被你算准了,萨尔曼选在今天放大招。”
“那是条毒蛇。我上回那样整他,他肯定会挑最让我难受的时机报复。”余声横躺在沙发上翘着腿打游戏,里头的小人一蹦一跳越过山丘,“再过一会儿公告就可以放了。”
“早写好了,用不着你操心。”方禾不愧是娱乐圈老手,动起手来绝不含糊。“我等会揪几个流量大的发律师函,告他们造谣,澄清你与此事无关。然后再放一波赛伦斯企图骚扰你的物料,把他往臆想狂的方向引。你们之前秘密恋爱知道的人本就很少,现在又抹掉了所有交集,他无论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家都不会信了。最后用余声的神秘结婚对象把你送上热门,用好奇心再带一波热度,完美!”
“辛苦了,方大总管。”余声的小人上蹿下跳地吃着金币,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响。
“杜特的黑客朋友也太牛了,我一想到赛伦斯那个渣男吃哑巴亏的样子就高兴。还有萨尔曼,他以为能用这种丑闻让你翻不了身?做梦!”方禾忿忿道。
“我现在担忧的是,如果那位兰德先生失约该怎么办?”杜特说。
一招不慎,余声的小人掉进山谷里挂了。他关掉游戏起身喝了口水,淡定地微笑道:“那就只好麻烦你们中的某位陪我去神父面前宣誓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了。
三人:“…”
深秋时节,夜晚的风有些冷。庄严肃穆的圣心教堂被栏杆和树影围住,只能看见尖尖的屋顶,顶端旋转的金色玫瑰标志在灯光映照下流光溢彩。
这是帝都最古老的教堂之一,仅供贵族专用,并不对外开放。
余声十一点就到了,将车停在大门不远处等。分针每动一下,他的心跳也跟着沉重一分。眼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方禾忍不住嘟囔:“要完,这回估计真的被人耍了。”
看着那根兢兢业业的分针冷漠地指向三十,余声面无表情地说:“走吧,找个最近的教堂…”
话音未落,耳畔忽而传来奇怪的声响。
起初像是尖锐的蜂鸣,继而越来越响,短短几秒便震得人耳根发疼,像是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轰鸣着靠近。几人都吓了一跳,眼尖的莉莉丝从车窗探出头叫道:“上面!”
巨大的军用飞行器像是夜空中张牙舞爪的异形怪客,缓缓悬停在了他们头顶,发动机喷出的热流将周围的树木卷得疯狂摇摆起来。余声跨出车门的一瞬间,帽子被掀飞到了半空。
“不会是…来了吧?”
“兰德家族…军部…的人…”
莉莉丝和杜特的大喊在嘈杂中根本听不清。
余声在强气流中艰难地眯着眼,看见一道身影从升降悬梯上跃下,向着自己走过来,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
黑色的长筒军靴一步步靠近,因为挺拔高大,让身上的军装看起来更为肃整。而那张脸…
余声在演艺圈混迹多年,那几乎是聚集着帝国各族群俊男美女的圈子,其中不乏有气场的Alpha。然而这位却有些特别。
眉眼锋锐,鼻梁高挺,薄唇下压,举手投足间含着种冷硬沉和的气场。余声精于表演,所以他明白,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刻意表现的成分。仿佛一柄能劈天破日的剑,还未出鞘就足够令人敬畏。
余声的心跳得有些快,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惶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笃定——这就是他等的人。
军用飞行器渐渐远去,他顶着一头被吹得乱糟糟的发型,紧紧盯着那人:“请问你是…”
“佩恩兰德,你的婚约者。”金发蓝眸的男人对他伸出了右手。